以前科學館的標本人員大多是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所以即使死了也沒多少人同情。
如今換做他自己,他便開始同情恐懼了起來。
那大鬍子官兵鬍鬚都是抖着的,褲襠那噁心的液體沒來得及擦,就俯首磕頭跟眼前的官兵求饒起來。
“大爺大哥!大俠我錯了......正所謂萬事和爲貴,打架只動嘴不動手,冤家本是同林鳥,你好,我好,大家好!大爺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孫子再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了!”
那官兵求饒的話說得倒是動聽,站在一旁的軍警聽得都有些愜意了起來。
但他只是個下人,什麼事都得聽裡面主子的。
放人這種事哪裡輪得到他做主了?
那軍警正要叫人將那官兵綁起來運走,突然感覺腳邊傳來什麼溼漉漉的東西。
他低頭看看,發現原來是那大鬍子官兵的.......
那軍警頓時氣瘋,將鞋子擡起來踩到那官兵嘴上,直塞了進去。
“******噁心!快給老子舔乾淨!舔不乾淨現場跺了你!”
軍人們的交合向來是狂野的,不拘小格的。
他們從來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想罵什麼就罵什麼。
但屋子裡面的二人,卻註定是另一場畫風。
.......
慕謹謹正蜷縮在牆角的地方,雙手抱着膝蓋,看着自己的膝蓋默默流着眼淚,一張小臉上全是蒼白與恐懼。
他走到她身旁不遠處的地方,停下看着她。
該死。
他看見她這副模樣還是會心疼。
疼得幾乎窒息。
察覺到有人走進來,慕謹謹害怕地往牆角縮了縮,原本就顫抖的身體此刻更加顫抖了,卻始終不敢擡頭看向來人,彷彿站在她前面的人會是一個魔鬼似的。
她這副嬌柔無依的模樣就像是一隻無助的小白兔,讓他無時無刻不充滿責任感,無時無刻不想走過去將她緊緊抱住。
但他卻猶豫了。
畢竟他比誰都清楚,她這副模樣有多虛僞不是嗎?
以前她也總是裝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騙他哄她,騙他心疼她,寵愛她。
他也從來沒有拆穿,只一味慣着她,溺愛着她。
本以爲那樣,她會一輩子都依賴着自己,纏着自己。
但她最終還是走了。
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狠心走了。
這樣無情無義的瘋丫頭,他到底還在猶豫些什麼?
他想轉身離開,但腳底卻像是沾滿了膠水一般,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一分的力。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哪裡是沒有力氣。
只是沒有勇氣罷了。
他終究沒有勇氣丟下她不問不顧。
........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過了三五分鐘左右,慕謹謹纔敢從膝蓋偷偷探出一個腦袋看着前方。
她看見自己前方正站着一個西裝革履,身材峻拔的男子。
他彷彿離自己很近,但又彷彿很遠。
那男子比她高許多,她必須擡頭才能看清他的顏。
她擡頭。
心跳只在那麼一瞬,便悄然停滯。
她看着他熟悉的臉龐,差點就痛哭出聲。
“.......二哥哥?”
她哭着喚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