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指桑罵槐

“小姐,這家萬香閣的脂粉很不錯呢,好多貴家小姐都喜歡來這家買。”慕清婉被苓娘拉到一家脂粉店裡,四溢的香氣撲面而來。

“苓娘,我不喜歡這些。”慕清婉蹙蹙眉,她對這個天生無感。

“小姐就該好好打扮打扮,以後挑個如意郎君。”苓娘說着,叫夥計挑了幾盒拿過來給慕清婉看看。

“這位小姐,這些都是我們萬香閣最新調配出來的香粉,用完之後不僅肌膚會變得細膩白皙,而且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香味持久不散。”小夥計熱情的介紹着。

慕清婉聞言腦海裡亮光一閃,有什麼東西浮現上來,她看向那個夥計,問道:“這個香粉的香味,能持續多久?”

“這個季節,十天之後也還會有香味的。”

十天。慕清婉縮了縮瞳孔:“這樣的香粉,只有你們店裡纔有嗎?還是說,別家也有這樣的香粉?”

“小姐看您說的,這樣香味持久不散的香粉,整個京城只有我們萬香閣有,別家的香味最多兩天就散盡了,別說那些個大家小姐,就是宮裡的妃嬪娘娘,都差人來我們萬香閣買香粉呢。”

“哦,那看來你們萬香閣的香粉挺出名的。”

慕清婉點點頭,隨意的翻看了幾樣香料,湊到鼻尖問了問,確實很香,而且氣味濃郁。

“那是自然,小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來吧,小姐可以把姓氏府上住址留下來,如果以後小姐覺得不錯,我們萬香閣可以專門差人將香粉給小姐送到府上。”小夥計說着,笑得一臉燦爛。

“你們還送貨上門啊?”

“是的,來我們萬香閣買香粉胭脂的顧客,我們都有記錄的,這個小姐放心,不會給您弄錯的。”

慕清婉點點頭,指着兩個精緻的盒子:“把這兩種香粉給我包起來吧。”

“好嘞,您稍等。”小夥計麻溜的去將慕清婉選好的香粉包起來,苓娘付了錢之後,倆人才從萬香閣出來。

“小姐怎麼不多選幾樣?三百兩銀子也夠我們花好久了,小姐不必在這上面太苛刻自己。”苓娘忍不住說。

慕清婉微微搖頭:“這個香料我並不是要擦在自己身上,而是有其他用途。”

她說着,微微縮了縮瞳孔,那具屍體上的香味,還有,那個黑衣人身上的香味,和這個萬香閣裡這兩種香粉的味道幾乎如出一轍,黑衣人身上的香味她不敢確定,但屍體身上的香味,十有八九,是用的萬香閣的香粉。

那天在墓地上,她看屍體的時候,就聞到了,而且,那天和楚之琰去驗屍的時候,儘管腐臭氣味刺鼻,但那股幽幽的香味也沒有散盡,這一點,正好符合方纔萬香閣夥計說的,香味和長達十天之久,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線索。

只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去查,還得找那個楚之琰。

想到這兒,慕清婉的臉色陰了陰。

“小姐小心。”耳邊突然傳來苓娘疾呼的聲音,慕清婉擡頭,已經來不及了,和前面過來的人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滿懷。

力道之大,撞得慕清婉踉蹌的退後好幾步,若不是苓娘扶着,她肯定就摔倒在地上了。

“怎麼走路呢,沒長眼睛啊?”

高昂的女生尖利刺耳,慕清婉擡頭,就見一個青衣女子拽着根鞭子趾高氣揚的瞪着自己,她的腳邊,還有一個家僕模樣的小廝摔倒在地,剛纔,就是這個人撞到了自己。

“明明是你的人走路不注意撞到了我們小姐,你還有理了,惡人先告狀!”苓娘當下就有點不樂意了。

“你!”那青衣女子被苓娘堵得面色一赧,揮手狠狠的一鞭子抽在地上那個小廝身上,惡狠狠的叫罵着:“你個沒有用的東西,賤蹄子,沒長眼睛不知道看路嗎?”一邊罵着,一邊繼續用鞭子抽着。

地上那人疼得直叫喚,兩條胳膊擋着臉,身體滾來滾去的躲着,可依然被抽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她這話,明明就是有意指桑罵槐。

苓娘冷着臉,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青衣女子,轉頭對慕清婉說:“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可是慕清婉卻沒回她的話,而是蹙着眉看向那個地上來回打滾的小廝。

應該說,她的目光,牢牢的盯在那個小廝裸露在外的胳膊上。

青紫斑駁的鞭痕,但依然可以看出有幾道並排的而且已經結痂的抓痕。

慕清婉縮縮瞳孔,從傷口上看,不會超過十天,這個時間段,正好和那具屍體的死亡時間相吻合。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苓娘有些疑惑慕清婉如此專注的盯着那個小廝看。

慕清婉回過神來,面上倒是沒有什麼異樣,淡淡的說:“他撞了我又不是撞了你,你這樣打他倒有些說不過去了!”

青衣女子甩鞭子的手一頓,然後更狠的落下,地上的小廝痛苦的嚎叫一聲,嗓子都有些啞了。

“我管我的下人,與你有什麼干係?”青衣女子很不客氣的說道。

慕清婉哦了一聲,“苓娘,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是,小姐。”苓娘趕緊應道,她巴不得呢,這種是非窩,小姐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倆人轉身就要走,後面被無視的青衣女子臉色變得更難看:“誰允許你們走了?你們給我站住!”

在府裡,誰不是對她客客氣氣的,今天竟然有人敢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

“小姐,這個女子也太刁蠻了,我看她的穿着,也就是個貴婢,竟然敢對我們慕府的小姐這麼大呼小叫。”苓娘不滿的說。

慕清婉心裡想着別的事兒,也沒在意那個青衣女子說什麼,腳下的步子沒停,和苓娘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青衣女子見慕清婉這樣無視她,面上一惱,揮着鞭子就朝着慕清婉抽去。

“青袖!”

“小心!”

兩道聲音傳來,一聲是女子的驚呼聲,另一道,是男子低沉的聲音。

慕清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護在一個寬闊的臂彎之中。

一擡眼,就對上楚之琰那雙深邃如海的雙眸。

慕清婉心裡一怔,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楚之琰,而且還是他……幫了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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