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挑眉,雙眸裡面閃過一絲陰鶩:“這是韶小姐打的?”
小宮女咬着脣,眼淚搖搖欲墜的,卻不敢說一句話。
掌事嬤嬤輕哼一聲:“她不過是一個孤女,在這皇宮裡面還真當自己是個主子了!”說着,掌事嬤嬤的眼底閃過幾分陰色,看向小宮女,說道:“一會兒見了皇后,該怎麼說,你知道嗎?”
小宮女聞言噗通一聲對着掌事嬤嬤跪了下來,連忙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被韶小姐知道,韶小姐一定會殺了奴婢的!”她說着,不住的對掌事嬤嬤磕頭,說話的聲音也因爲高高腫起的臉蛋而含糊不清的。
掌事嬤嬤挑眉,“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你不說,韶小姐日後出來了,你以爲你還能好好的活着,與其到時候不明不百的死了,還不如趁着現在能開口的時候開口,有皇后娘娘在,還能保你一條命,是生是死,你自己選。”說着,掌事嬤嬤轉身就朝着臺階下面走去。
小宮女聞言臉色一慌,急忙說道:“奴婢,奴婢聽嬤嬤的。”
掌事嬤嬤這才停住腳步,輕哼一聲,說道:“你隨我來吧。”
小宮女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跟在掌事嬤嬤的身後,朝着皇后的寢殿進去。
倆人走到宮門口,正巧遇見皇后身邊的卉顏從裡面出來,掌事嬤嬤走過去,朝着卉顏福身行禮,說道:“勞煩卉顏姑姑進去通報一聲,奴婢是來向娘娘彙報韶小姐的事宜的。”
卉顏聽掌事嬤嬤這麼說,便說道:“娘娘正在裡面,你們進去吧。”
“那就多謝卉顏姑姑了。”說着,掌事嬤嬤領着小宮女朝着裡面走了進去,若說是論歲數,這卉顏比掌事嬤嬤小的多,但是卉顏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而且掌管着宮裡面的大小適宜,所以即便是年長卉顏的掌事嬤嬤,見了卉顏也得恭恭敬敬得稱呼一聲卉顏姑姑。
掌事嬤嬤領着小宮女進去,皇后剛沐浴完畢,那邊皇上身邊的太監傳話過來,說是皇上一會兒會過來,所以皇后此刻也正在準備接駕侍寢的事宜。
見掌事嬤嬤進來,皇后挑眉,待她倆行禮之後,淡淡的問道:“金玲那邊怎麼樣了?”
掌事嬤嬤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宮女,然後說道:“回娘娘的話,剛纔奴婢吩咐身邊的這個丫頭去給表小姐掌燈,可是,可是……”可是了兩句,掌事嬤嬤的聲音欲言又止的。
皇后皺眉,朝着掌事嬤嬤身邊看了一眼,就見一個頭發散亂的小宮女跪在那裡,看樣子,應該是韶金玲又發脾氣了。
她輕哼一聲,說道:“既然還有力氣發脾氣,那就好好在偏殿裡面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夠了,什麼時候本宮在放他出來。”
“是。”掌事嬤嬤應了一聲,悄悄給身邊的小宮女遞了個眼色,小宮女吞了吞口水,然後纔開口:“啓稟娘娘,表……表小姐說……說讓皇后娘娘過去見見她。”
皇后一聽這話,臉色更沉了幾分,即便皇后是韶金玲的親姑姑不假,可她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韶金玲這樣說,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放肆。”皇后冷哼一聲,小宮女連忙磕頭,急聲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話。”說着,小宮女擡頭淚眼婆娑的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看清楚小宮女的臉,臉上的怒氣更深了幾分,這個韶金玲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不知道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如果不給她點兒教訓,她還真的是目中無人了!
“將偏殿門守好了,沒有本宮的允許,韶金玲不許出偏殿一步!誰也不許去看她!”皇后沉聲說道。
“是,娘娘!”
“好了,你們也都下去吧,皇上就要過來了,別攪擾了皇上和娘娘的興致。”卉顏從外面進來,說道。
“是,奴婢告退。”掌事嬤嬤帶着小宮女出去,皇后臉上的怒氣還是沒有消。
卉顏見狀,輕聲說道:“娘娘可別生氣了,皇上馬上要過來了,讓皇上看見娘娘這樣,那可不好了。”
“金玲這孩子,也真是太無法無天目中無人了,她眼裡,還哪有本宮這個皇后,哪有我這個姑姑?”說着,皇后眼睛裡面的憤怒更深了幾分。
卉顏將香膏遞給皇后:“表小姐平日裡被寵壞了,娘娘訓誡一下也好,免得將來表小姐闖出更大的亂子來,就像今日,大公主那麼喜歡駙馬,如果真的因爲表小姐而與駙馬生出嫌隙來,那可真就……”說着,卉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皇后的雙眸一厲,聲音變得更沉了幾分:“有本宮在,若有任何人敢惹菡兒不快,本宮定不輕饒。”
卉顏聞言,雙眸閃了閃,沒有再說話。
皇后將香膏抹在肩膀上,淡雅的香氣傳來,她心頭的燥意也舒緩了幾分,想到一會兒皇上要過來,她不由得彎了彎脣角,雖然已經是貴爲後宮之首的皇后,但是,她也畢竟是個女人,夫君的寵愛,又怎麼會不想呢?
這段時間,皇上自打封了瑤光爲瑤貴人之後,一個月裡面幾乎有大半個月宿在晗玉宮裡面,後宮的好多嬪妃連見皇上一面都很難見到了,一時之間,這瑤貴人就成爲後宮之中人人都嫉妒的對象了。
皇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大度端莊,但到底是個女人,心裡面又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呢?
“把這個收起來吧。”皇后收起心思,輕聲說道。
卉顏應了一聲,將香膏收了起來,替皇后將紗衣罩在身上,這是今年新進貢來的香綢紗,絲滑無比,輕盈非凡,罩在身上很是舒服,走動之間流光迴轉,就好像是會發光一樣,而且可以若隱若現的看到裡面潔白滑膩的肌膚,就好像隔着一層霧一般,整個皇宮裡面只有三匹,是皇后特意命人制了一件這樣的紗衣,專門爲了皇上過來時候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