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觀察於微,雖然當時鳳清然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他聽到自己提到芊庾的時候,明顯的,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她可不覺得這只是偶然。
聽見慕清婉這樣說,楚之琰的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不過,心裡也忍不住嘆口氣,也這不知道是該讚賞慕清婉的觀察於微,還是該覺得她太過於敏感了。
“清婉,這件事情的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也不是我們該插手的,明日叫墨妝準備行李,你先回京城,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楚之琰嘆口氣,說道。
他一直說着讓自己回京,慕清婉皺眉,心頭的怪異和好奇就更濃烈了幾分,楚之琰越是不想讓她插手,她此刻就越是想要將這件事情弄清楚。
“不可能。”慕清婉堅定的拒絕,雙眸看向楚之琰的眸子,裡面盡是堅毅的神色:“我不會放任這件事情不理會,那些人的死因還沒有查清楚,我不可能中途放棄,這是一個驗屍官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楚之琰,如果你真的想要保護我的話,那麼就告訴我你所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說不定,這還能會讓我避開更多的雷區,少一些傷害。”
看她這樣堅決,楚之琰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將她送回去了,慕清婉的性子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些,這邊越是不想讓她知道,她就越是執拗堅決!
想到這裡,楚之琰忍不住微微嘆口氣,然後說道:“如果我說這件事情,和鳳府有關,那你也想繼續插手嗎?”
聞言,慕清婉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但是很快便歸於平靜,“那這麼說,對方將你們送進大牢,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對於這個問題,她早有懷疑,楚之琰和鳳清然被關進牢房,但是卻任何審問或者是受刑的過程都沒有,而且還一日三餐餐餐不落,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也算是平常人家眼裡的珍饈了,這樣哪裡是去坐牢的,分明是享受的。
楚之琰的眼底閃過一抹讚賞,然後說道:“算是,不過我覺得,對方應該是不想讓我和鳳清然牽扯在其中,想要避開我們。”
至於慕清婉,楚之琰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對方此舉,雖然他不清楚對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是除掉慕清婉這一條,肯定是有的,在對方的計劃之中。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楚之琰想要迫不及待的將慕清婉送回京城的原因。
聽見楚之琰這麼一說,慕清婉的心裡也隱隱約約的明白了:“衝着我來的。”她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早在逍遙寨上,有人特意送了她的畫像上去,現在,又將楚之琰和鳳清然他們抽開,這不是明顯的想要孤立她,然後將她除掉嗎?
這麼想着,慕清婉的眼底閃過一抹冷笑,爲了除掉她,對方還真的是花了大手筆了,一路從京城算計到了江城,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回京城也沒什麼用了。”慕清婉說着,心裡飛快的算計着:“在逍遙寨上,我們就看出來,背後謀劃的人,肯定和京城的人有關係,如果我回到京城的話,那說不定對方還會有什麼後招,索性不如就留在這裡,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花樣。”
聽見她這麼說,楚之琰嘆口氣,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是,這樣的風險太大了,一開始,他也想着要把慕清婉留在身邊,好好看着,但是此刻,對方既然將芊庾這種東西都用上了,還弄出了那麼多半人半鬼的東西,他不敢保證,慕清婉是不是真的能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清清,你不明白,京城就算是再兇險,也不會比得過江城。”楚之琰說着,忍不住微微嘆口氣。
慕清婉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你放心,那些東西不會對我有什麼傷害的,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清清。”楚之琰低嘆一聲,說道:“現在那些人身上的芊庾只不過是處於最初階段,所以攻擊性不強,一旦他們身體裡面的芊庾發揮到極致,那樣一來,就是真正的活死人,無堅不摧了。”
楚之琰說着這話,臉上閃過一抹擔心,他想把慕清婉送走,也是想自己沒有後顧之憂,然後才能專心的去對付那些怪物,不然慕清婉在他身邊,他肯定是要分心的,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護慕清婉周全。
慕清婉看向楚之琰的雙眸,瞥見他眼睛裡面的擔心,心裡閃過一抹暖意,前世,除了她的親人父母,再沒有任何人會這樣的全心全意爲她着想過,她一直都是充當着保護者的姿態,所有人,對她說的都是,慕法醫,求求你想想辦法,請你一定要查清楚案情的真相……
諸如此類的聲音,一直環繞了她八年,她從來,都是承擔責任的一方,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包括那些來實習的小法醫,也全部都仰仗着她,甚至是有幾次的遇到綁匪恐嚇,他們驗屍局的一個男同事,竟然都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後,彷彿她是無堅不摧的戰士一樣。
從那時候起,慕清婉的一顆心就變得堅毅起來,她看清楚了,沒有誰會她真正的無時無刻的爲她思慮爲她擔心,要保護自己的,還得她自己來。
但是現在,她遇到了楚之琰。
這個男人,就好像是無時無刻不想着,怎麼樣護她周全,將她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然後他擋住那些侵襲過來的風雨。
想到這一點,慕清婉的心忍不住顫了顫,四肢百骸有一股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潮涌動着,翻滾着,這翻騰的情緒就好像要將她全部都心神都攝住了,又似乎是張開了一張大網,叫她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慕清婉的睫毛顫了顫,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畢竟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對自己這麼好,無時無刻的不爲自己着想,她怎麼可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