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就算是要查,也是暗中的查,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奴婢還是擔心,就算是皇上放在暗處查,可到底皇上現在已經起了疑心了,如果這件事情被皇上發現了什麼端倪,那小姐和世子之間……”說着,墨妝頓住了聲音。
如果真的被皇上查出來,到時候,就算是皇上不會殺了慕清婉,也決計不可能會讓她嫁給楚之琰的。
這個後果,墨妝能想象得到,那自然慕清婉也能想象得到,她沒有說話,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如果是換成別人,那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可是,現在的這個皇上,畢竟是楚之琰的親叔叔,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晉王府那邊知道了之後,又會將楚之琰陷入兩難的境地,這可……真是難兩全啊。
就在慕清婉憂心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墨妝和蔓月倆人臉色微變,擡腳朝着門口走去,纔剛拉開門,就見葵娘站在門外。
“葵娘,你怎麼來了?”蔓月開口,聲音裡面帶上幾分疑惑。
葵娘看了她們倆個一眼,說道:“你們去外面守着,我有話要和小姐說。”
蔓月和墨妝見葵孃的臉色有些凝重,回頭看了看慕清婉,見她沒有說什麼,便應了一聲,倆人都出去了,還將房門給關上。
葵娘等墨妝和蔓月倆人都出去了,走向慕清婉,聲音裡面帶上幾分沉重:“事到如今,小姐還不打算做決斷嗎?”
慕清婉擡眸看向葵娘:“葵娘是想讓我做什麼樣的決斷?”
“小姐的身份,如果擺在明面上,那至少不會任人宰割,畢竟西遼百里郡主的名聲和勢力,這是誰都無法忽視的,就算是不做別的,那至少可以保得住小姐的人身自由,不會像現在的局面一樣,任由別人擺佈。”葵娘說着,聲音裡面帶上幾分擔憂。
可是現在,慕清婉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庶女身份,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沒有辦法掌控,還來談什麼婚姻大事?
葵娘見慕清婉不說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奴婢從前是錯了,一心想着要小姐匡扶郡主的大業,奪回屬於郡主的東西,纔在背後替小姐謀劃一切,但是現在,就算是小姐不想着回到西遼拿回那一切,也總該想一想,如何捍衛自己眼前的利益吧,就比如,小姐和世子的婚事。”
慕清婉的目光閃了閃,“葵娘,你的心意我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是西遼百里郡主的女兒身份傳出去,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說着,慕清婉看向葵娘:“到時候,皇上是不是真的就如你所料那樣,不會納我爲妃?這未可知,畢竟,我是蕭錦怡的女兒這一身份傳出去,可比我一個慕府庶女的身份要有價值多了,到時候,不只是皇上,皇子,還有那麼多盯着那個位置的人,都可以猜得出來,我背後還殘存着百里郡主的勢力,那麼,我纔是真正的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別說是自由,別說是婚姻大事,我甚至去朝任何方向走得每一步,都不肯會做到真正的隨心所欲。”
葵娘聞言,臉色有些變了,這方面,她確實有欠考慮,可是,如果現在不做什麼,只是這樣處於被動的地步,那等到皇上一旦查出事情的起因,後果肯定會不由她們控制的啊。
“那小姐就真的打算什麼都不做?就這樣處於被動的地步,等着別人推一把,小姐再走一步嗎?”葵娘聲音裡面的擔憂有增無減。
聽見她這麼說,慕清婉的眼睛一閃:“當然不是什麼都不做,京城的這一灘渾水之中,能夠利用的人太多,我又何必這麼早的將自己暴露在風暴之中呢。”
葵娘聞言眼睛一亮,“那小姐的意思是?”
“二皇子和三皇子今日奪嫡辛苦,不如找點兒事情,讓他們分散分散注意力,這樣皇上那邊也肯定不會只抓着這件事情不放了。”慕清婉淡淡的說道。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葵娘聽明白了慕清婉的意思,定定的說道。
慕清婉擡眸:“葵娘,從現在開始,我可能會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出面去做,一切還需要依仗你。”
“是,奴婢絕對不會讓小姐失望。”葵娘說着,對慕清婉行了一個禮。
“那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
葵娘離開了之後,外面的墨妝和蔓月才進來,看着慕清婉的臉色沒有那麼凝重了,以爲慕清婉是和葵娘商量出來解決的對策了,便說道:“小姐這下可不必擔心了,有了葵娘相助,小姐和世子肯定不會有事的。”
慕清婉也沒有向她們倆解釋和葵娘談論的細節,想了想,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管去哪兒,做什麼事情,一定要小心,免得被人跟蹤,發現了什麼端倪。”
“是,小姐放心。”墨妝和蔓月齊齊應了一聲。
墨妝的眉心皺了皺,想到了什麼,看向慕清婉,聲音裡面帶上了幾分擔憂:“小姐,那晉王府的那些人,要不要?”
“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他們處理掉。”慕清婉冷靜的說道,原本留着他們,還有點兒用處,但是現在,再留着,那可就是壞事兒了,一旦被別的人發現,那麼才更是麻煩了。
“好。”墨妝點頭。
“時間也不早了,快去睡吧。”慕清婉站起來,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自己的臥房走去。
“小姐好好休息。”將慕清婉送到臥房門口,墨妝進去給慕清婉將牀榻鋪好,伺候慕清婉睡下,然後才離開。
慕清婉躺在牀榻上,外面的時間已經很不早了,都快過了子時了,但是她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可今夜,沒有睡意的又何止是慕清婉一個人,整個慕府,楚之琰,還有皇上,一個個都沒有了睡的心思。
楚之琰回到晉王府,於坤正在書房門口等着,見到楚之琰回來,正要說什麼,見楚之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便將滾在舌尖上的話又咽了回去,恭敬的對着楚之琰行了個禮,然後跟着楚之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