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道理,聽到的、看到的,如果沒有經歷過,其實很難說就真正懂了,比如,一個大家最常見的話題:經營婚姻。
這個概念,估計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聽說過,趙陽自然也從報紙雜誌還有網絡上見過,但直到借錢這件事上,他纔有所感悟。
這次借錢,晨梅並沒有二話不說就答應,而是問清了錢的用途才點的頭。她這樣做,一是想表明,她是家裡的“錢掌櫃”,有權知道錢是怎麼花的,二是要讓趙陽對金錢上要慎重。
而她首先答應借錢,然後又說出了後面那些話,並不是對這次借錢救命有什麼看法,而是借這個機會說明自己的立場,又很隱蔽地批評了趙陽的作法——這纔是很高明的溝通技巧。
至於後面又和孫振香說明了這件事,一個是加大對趙陽的批判力度,以“加深”他的印象。另外,這樣做也有討好婆婆的作用,有助於維護家庭的和睦。
所以,趙陽對晨梅的作法,一點也沒有意見,反而意識到在婚姻中溝通的重要性。
當然,晨梅還是很“狡猾”的,在誰管錢的問題上,她首先找藉口就把趙陽管錢的權力給否掉了,後面雖然有兩個選擇,其實是沒得選的——處在那個環境上,沒有一個男人會選擇分開管錢的。
對她的這種“狡猾”,趙陽其實也不反感,反而覺得有些可愛,一方面,知道她這樣做其實是爲整個家庭好,另外,這也是每個深愛着媳婦的男人的共性。
想到這裡,趙陽又對有些恍惚地馬海軍道:“她當時要是對你不好,你們也走不到今天,對吧?”
馬海軍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當時什麼也不懂,哪裡看得出來她後面成這個樣子了!”
趙陽夾起一塊鵝肉放進嘴裡慢慢嚼着,然後指着盤子道:“嗯,還可以。趁熱吃點!”
馬海軍也夾起一塊放進嘴裡,感覺用石鍋做出來的鵝味道確實不賴,肉也很嬾,但他現在卻是沒有多少心情放在吃食上,“當時吧,看她很單純的樣子,就想着和她好。她家又提供了房子,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也就在各種事上遷就着她們一家……唉,我真的對不起我爹啊!”
趙陽端起酒和他碰了碰,然後說道:“這件事,你也覺得你也有錯是吧?”
馬海軍哼哼了兩聲,然後死勁咬着鵝肉道:“我就是對他們太好了!”
說着話,水煮肉片也上來了。
趙陽夾起一塊肉片嚐了嚐。然後吸了口氣,道:“夠勁!這辣椒,不是川中就是湘南的!”
服務員笑道:“大哥是行家啊。我們老闆就是湘南的,辣子專門從家帶的!”
馬海軍更不行,他這幾年在天星待慣了,那邊的飲食卻是以甜味爲主。所以,他剛纔吃酸菜魚還不覺得,但吃水煮肉片,被辣得直接拿水漱起了口。
趙陽看得直笑,然後用筷子指着他道:“你看你,大學的時候吃油潑面都是大勺大勺的加辣椒,現在成這個模樣了——你明白了吧。你現在的情況,還說只是你媳婦的緣故嗎?”
馬海軍夾了幾塊鵝肉將辣勁壓了下去,皺了皺眉,道:“她們也太不通人情了點!”
趙陽一笑,道:“你都不說,人家當然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嘍!”
馬海軍咂巴了兩下嘴。苦笑道:“就怕我說了也沒用啊!”
趙陽舉起酒碗,道:“來,幹了!”
幹完碗裡的酒,他又笑道:“這個呀,得靠你自己爭取,你都有決心和人家離婚,就不能堅定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嗎?還有,當時你算什麼都沒出,她都嫁給你了,現在你要離婚,就不怕人家說你忘恩負義嗎?”
馬海軍低頭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爲自己分辯道:“我當時也有點存款了,買房也只是時間問題。”
趙陽給自己倒上酒,微笑道:“有句話說得好,不要輕易牽手,牽手後就不要輕易放手。你們都已經結婚,有了孩子,動不動就說離婚,可不是男人該有的範……哎,在我們同學之間,你算是結婚最早的幾個,尤其還是在異鄉打拼,實在讓我們羨慕啊,可別帶這麼不好的頭啊!”
馬海軍嘟囔道:“離不離婚,也不能只看我一個人的!”
趙陽看馬海軍的表現,知道他已經改變了心意,就故意說道:“你說得對,她要是不改的話,雖然說勸合不勸離,我也要勸你們早點分開的好!”
馬海軍喝了一口酒,咳嗽一聲,道:“其實她平時對我也挺好的……”
趙陽忍着笑意夾起一塊水煮肉片扔嘴裡,承受住那股像是着了火的辣勁,其中的幹香和肉香結合就引得人忍不住再去夾上一塊!
馬海軍見狀也撈起一塊,一邊吸着氣大嚼,一邊說道:“辣是辣,這湘南的辣椒辣得也敞亮!”
趙陽點了點頭,又隨口說道:“咱同學裡,你結婚那年,好像有三個也結了,是吧?”
馬海軍拿紙巾擦着額頭上的汗,挑眉笑道:“你是想問王靜吧?”
趙陽一愣,聽到她的名字,那個留着學生頭,臉盤大大的,戴着牙套還喜歡大笑的女孩的形象就又從他的心底浮現出來。
但是他很快又回過神來,搖頭道:“不是,你要不說,我都快把她給忘了!”
馬海軍呵呵怪笑道:“是嗎?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怎麼想,咱全班男生都知道了吧!”
有些時候就這樣,當某一個時刻,有的人,有的事,會很清楚地出現在腦海裡,再細想,卻又變得如鏡花水月一般,單薄而不真實。
趙陽笑了笑,道:“你這話要是讓你嫂子聽到了,別想進我家門了……她不是考研了嗎?也是和你一年結的婚?”
馬海軍盯着趙陽看了一會兒,詫異地道:“不會吧,你真的不知道?”
趙陽可不好意思告訴他,因爲畢業那兩年混得實在悽慘,除了他和幾個同在黃海的同學,大多數都已經斷了聯繫。
馬海軍見趙陽不似作僞,就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她的命也不好,結了兩次婚,都離了!”
趙陽收回筷子,皺眉道:“怎麼回事?”
馬海軍壓低聲音道:“我和她聊過幾次天,感覺她好像是性/冷淡?這只是我的推測,你可別往外說啊!”
趙陽也無心吃東西,放下了筷子,正色道:“你可別瞎說,這你也能看出來?”
馬海軍喝了一口酒,道:“我的話也不是沒根據的。王靜結了兩次婚,每一次都持續的時間很短。有一次我和她聊天,她好像喝醉了酒,罵了一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的話,所以我才這樣推測的!”
趙陽拿筷子在盆裡撈了幾下,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最後夾出來一隻整隻的辣椒。
馬海軍將嘴裡的魚刺吐掉,提議道:“趙陽,你不是會治病嗎?王靜現在在京城,要不,你明天轉個彎,從她那裡經過,幫她看看,如果有病,那就給她治,如果沒病,老同學見個面也不錯,是吧?”
趙陽沉吟道:“看看再說吧!”
……
這個點,與花城市這樣的二線城市相比,天星市卻是繁忙依舊。
商年濤穿着襯衫,打着領帶從長信大樓走出來,回頭看這座現代化十足的寫字樓,心中的優越感就油然而生:這裡是天星最繁華的上田區,在這座樓裡上班的,除了電信、移動等大公司,就是他們的金陽集團了,而金陽集團卻是將第九層樓整個租了下來!
走過他身邊的同事,都會很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即使是女孩也會握起拳頭晃晃,嘴上則熱情洋溢地說上四個字:“加油!勝利!”
這時,他也會握起拳頭附和道:“加油,勝利!”
今天是大學畢業後來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天南片區下的天星公司的經理李健,一個公司專門從最大的b2b公司阿里馬挖來的人才,親自給他們這些新人進行培訓。
只是用了兩天,李健就讓他們這些原本互不認識的人變得熟悉起來,而李健也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他們,在這種新興的公司裡,又是花費大價錢鋪路,佔領市場的時候,從1500到15000,有的只用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只要堅持下來,他們這一批人很多都會被派到其他的地方成爲和他一樣的經理人!
這兩天來,商年濤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烈火燃燒過而脫胎換骨了一樣,變得從未有過的自信,所以,在他看到從對面天星銀行走出來的,穿着合體的藍色的銀行工裝卻又顯得格外迷人的譚爽的時候,就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往她面前一站,驚喜地道:“老同學,你也來天星了?太巧了,我們公司就在這棟樓上,我在907.”
譚爽看到他卻沒有驚喜,只是神情平淡地道:“哦,你也在這裡。”
商年濤眼睛一亮,忙點了點頭,心情難掩激動地道:“你也剛下班吧?我們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譚爽揉了揉肩膀,蹙着好看的眉,道:“今天沒時間,我一會要陪着行長去見客戶。”
商年濤頓時訕笑道:“工作要緊,那等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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