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玉揉了揉眉頭,對劉元琴道:“現在是不是把人送醫院去?”
劉元琴想到剛纔真兇是注視她們的眼神和人骨頭碎裂的聲音,仍然心悸不已,她轉向秦佩玉,問道:“你看到了嗎?私闖民宅,當面行兇,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徒!他眼裡還有沒有國法?”
秦佩玉皺眉不語。
蘇裙在一邊提醒道:“還是先把人送醫院吧,晚了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劉元琴劇烈喘息着,但地上一個是她的外甥,一個是治好了她的病、可能治好陳青龍病的查洪,她到底不能不救,就取出電話給門口保安打了過去,自然沒有人接聽。
這讓她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層,就要丟下電話跑出去。
秦佩玉插話道:“你是給門口保安打的吧?不用打了,我來時見他們都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大冷的天,睡着肯定也不是躺在地上,肯定是趙陽做的手腳,這讓劉元琴心中又添了一層後怕!
她臉色白了白,又翻找電話,給周明打過去,卻是已經關機。其實平時她最常用的人是叢嶽,只是他現在眼睛瞎了,正躺在醫院裡,而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怕傳到外面去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用的人。
秦佩玉擔心出了什麼意外,就對蘇裙道:“你找人把他們送醫院去吧。”
蘇裙答應下來,道:“我讓小周來吧。”
劉元琴見狀將電話放下,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忍不住又破口大罵道:“像他這種沒人性的東西,畜牲!魔鬼!就應該關到地底下,用鏈子鎖着。不能放出來禍害人……”
秦佩玉不想聽她潑婦罵街,打斷她的話道:“行了,禍福無門,唯人自找……你家裡有監控吧?把硬盤給我,我看看這混蛋都做了什麼!”
劉元琴這時纔想到,眼前兩人可沒有一個是向着她的!
但她自然不想把監控的硬盤給秦佩玉,一是裡面的東西她並不想讓別人看到,二是時機合適的時候還可以當成證據,於是她強忍怒氣。指着地上三人,道:“什麼意思?要看他做了什麼,我們都在這裡,還不是很明顯嗎?”
秦佩玉點了點頭,道:“哦。把硬盤給我。”
她這次來主要是阻止趙陽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另外一方面則是善後。從現場來看,趙陽的做法,除了最後直接傷人,也算保持着理智,並沒有做出不可挽回的舉動,但是,心情雖然能理解。但行爲卻是不合法的,她自然不想讓視頻監控這樣的把柄留在劉元琴手裡。而這次,她卻是連藉口都懶得給了。
劉元琴又被氣得差點喘不上氣來,怒道:“你就這樣向着他。憑什麼?”
秦佩玉搖了搖頭,道:“不然,你又想怎麼樣?和他對簿公堂嗎?那樣,弄得人盡皆知。對你們就是好的?”
劉元琴儘管憤怒,但也發現。就算監控視頻在她手裡,她也沒辦法用到它,畢竟,省長夫人起訴一個平民,這絕對是一個大新聞!只是,這種性質的新聞她們寧願不要的好!
至於其他的用途,在秦佩玉她們已經知道的情況下,用來換取任何東西,都會面對得罪她們的局面!
這樣看起來,視頻在她手裡,實際上就沒有任何用途,而且還會加深她與秦孟幾家的防備,可以說有百害而無一利,那這種東西留在手裡還有意義嗎?
秦佩玉見劉元琴沉默,就對簡單上藥包紮好耳朵的陳青龍道:“青龍是吧,你帶我的司機去取吧。”
劉元琴又道:“等等……”
秦佩玉馬上接話道:“我們只要今天那一段,剩下的你看着辦……其實,這種東西,我留着也沒用,拿到手也是銷燬——有些東西,存在反而不如不存在好!”
蘇裙叫的人把查洪三人送去醫院後,秦佩玉的司機也拿着兩塊盤下來,向她們點了點頭。
她也不看,道:“毀了吧。”
司機從燈頭上拽出電線,往上一接觸,兩個盤就冒起一陣白煙,這種方式已經把盤燒了,但他仍舊要來一把錘子,把裡面的存儲芯片砸成了粉末。
劉元琴一直冷着臉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沉聲道:“劉家的臉面,省長的臉面,並不是隨便就能丟的!”
秦佩玉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事情到了現在的局面,想來說什麼也不會有作用,她想了想,站起身道:“你忙吧,我還要去見老秦同志……我很忙的,以後可不會再操這份心了!”
劉元琴呼吸一滯,忽然想到,這次趙陽能“殺”到家裡來,下次就不能了嗎?
……
玉龍山腳下、靠近依山信息園有一家旅館,周明就躲在一間房子裡,拉着窗簾密切注視着通往觀音山別墅的那條道路。
在趙陽的車上去之後,他先是發現了一輛軍車駛上了觀音山,沒過多久又見到一輛京v+02開頭的車上去,又等了一會兒趙陽開的那輛大衆車開了下來,開車的是他本人,這說明趙陽一點事沒有的就下來了!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他希望趙陽上去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樣既能解決他的問題,又不至於引起劉元琴的怒火,進而燒到他身上,眼下看來應該是沒發生什麼事。
但是,很快劉元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沒有接,又過了十多分鐘,省解放軍409醫院的急救車開了過來,讓他的心一下落到了谷底!
這說明上面還是發生了什麼比較嚴重的事,而趙陽之所以能脫身,想來是請來的那兩輛車的主人的緣故,只是他要怎麼辦?沒出什麼嚴重的事故還好說,一旦出了,趙陽不會有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怒火無處釋放的劉元琴會放過他?
看着急救車上去又下來,而上去的那輛軍車和京v02開頭的車也跟着下來了,他咬了咬牙,摸出電話給趙陽打了過去,道:“趙陽,我這邊有個人,可能對你有幫助……”
他電話剛掛掉沒一會兒,秦老的警衛員就敲響了他的門——他自認跟蹤得很小心,但要想瞞過從中央警衛局裡出來人的眼。還是不夠看的!
……
下了觀音山,秦佩玉坐在車上跟秦老打電話,道:“老秦同志,我已經圓滿完成任何,正準備前去覆命。請指示……趙陽還算理智,只是他把劉元琴跟陳青龍的頭給刮成了光頭……是,我也覺得他有些胡鬧,劉元琴是個女同志,咋把人家的頭髮也給剔了呢……嗯嗯,我這就去下館子吃好的去,老秦同志也別錯過了飯點啊……”
掛了電話。秦老對等在一邊的商年青道:“去吧,告訴你師孃她們,就說趙陽事情處理完了,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回來了!”
商年青頓時大喜。哎了一聲就向樓下跑去。
……
觀音山別墅,等加上陳青龍四個人被送往醫院,秦佩玉和蘇裙也離開後,劉元琴沒有跟着去。整棟別墅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想到餘明嶸被刺瞎的眼、閉着眼不知死活的查洪還有劉總被趙陽踩斷手腳時的情形。她卻是打心眼裡感到恐怖!
然後,她又想到今天被趙陽打上門的事,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頓時無以倫比的屈辱涌上心頭!
她找了個頭套帶上,開車就去了省政府大院,直接就進了陳慶澤的辦公室。
陳慶澤看到她來,讓彙報工作的下屬先出去,然後皺眉道:“我在工作,你來幹什麼?”
劉元琴把頭套一摘,哭罵道:“你就知道工作工作!我和你兒子被人拿着刀子逼着,把頭髮削了,青龍耳朵都要被人撕掉了,你都不管!”
陳慶澤一拍桌子,頓時出離憤怒道:“誰這麼大膽?”然後走過來扶着她坐下,給她帶上頭套,問道:“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幹的?青龍沒事吧?”
劉元琴抹淚道:“你管誰幹的幹嗎?你又不敢對人家怎麼樣?”
作爲一省之長,實打實的封疆大吏,陳慶澤實在想不出誰敢這樣對他老婆這樣!而這個世上,能讓他畏懼的人滿打滿算也沒有多少,而那些人想來不會幹這麼無聊的事的!
於是,他淡淡地問道:“你說是誰吧。”
問完後他也感覺有些奇怪,如果不是那些人,一般的人要這樣對劉元琴,還用找他嗎?她不早就找人把對方的的家給拆了!
劉元琴恨意難消地道:“是趙陽!”
陳慶澤眉頭一皺,道:“是趙陽?”
如果說有什麼人,既不是權勢上大於他,又讓他頭痛的,就只有趙陽一個了!尤其是現在,秦老都成了他的鄰居。
劉元琴咬着牙道:“就是他!”
陳慶澤若有所思地問道:“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元琴恨恨地道:“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是我外甥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你也知道,我外甥害怕,就想讓我出面,誰知道這個畜牲發的什麼瘋,跑到咱家裡又打又砸,又用刀逼着我跟青龍,還把青龍和我外甥給打傷了,現在正住着院呢……你什麼表情?是不是怕那個畜牲,不敢給我們娘們出氣?”
雖然聽出劉元琴的話說得不清不楚,但陳慶澤還是聽出了兩個關鍵的信息:跑到他們家裡,打傷了人。如此,就算礙着秦老的情面,他也可以對趙陽小施懲戒!
“你放心,我不可能讓他白白對你們行兇!省長的顏面也不是他小小的一個大夫可以踐踏的!”
話音剛落,他的秘書敲門進來,站在他身邊說了一句話。
陳慶澤眼皮一跳,沉聲問道:“帶走了?是誰?”
說完看了劉元琴一眼,道:“你先回去吧!”
ps:補更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