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顥煊被她這酸酸的小模樣兒逗得一樂呵,“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人不僅沒被她頂出去,反而長臂一攬,攀上她的細腰,讓自己更貼近她,“誰敢把你打入冷宮?你可是我心尖兒上的寶貝,放在心裡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把你打入冷宮呢?”
“祁顥煊,你是不是天天都追着看言情小說來着?”舒苡琋覺得,他這番話,當真堪比她筆下男主的臺詞了呢,不,有時,她的男主都說不出這麼肉麻的話來了。
“我怎麼可能會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祁顥煊一板正經地湊起皺眉頭,大約是猜出她這麼問的原因了吧,他嗤笑,“我這可發自肺腑的話,豈是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兒能比的!”
……納尼?敢情小說在他眼裡就是亂七八糟,不入流的玩意兒?要是有一天讓他知道,她就是一個言情小說作者,她的工作,就是創作他眼裡的這些亂七八糟、不入流的玩意兒,那時,他是不是會對她棄之如鄙履?
舒苡琋覺得自己有點兒搞笑,一方面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另一方面卻又總是在某些時候,鬼使神差、莫明其妙的想着以後和他在一起的事兒……
她自己都無法解釋這一行爲,於是,只能把它歸結於碼字工的臆想綜合症,就是存屬無聊的時候,亂想,打發時間的,說不定某些情節,能用到小說裡去的。
“是是是,像祁總這麼高大上的人,自然我不會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自然不是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兒能比的,”廚房的大理石竈臺已經擦乾淨了,舒苡琋把抹布衝完水,擰乾後掛到掛鉤上去,拍開纏在腰上的手,帶着幾分誰都聽出來是譏諷的語氣,誇讚道他。
出了廚房後,往客廳裡走去,“祁顥煊,你想表白的時候,說得真誠煽情,強勢霸道;你想轉身的時候,又走得乾脆絕情,無聲無息,固然,我們之間還不是情侶關係,無須得鬧要生要死的,但有些話,咱還是說清楚了的好,你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只要你想,各種環肥燕瘦、貌美如仙的女人都能任你隨意玩耍,想玩就玩,想丟就丟,不需要給一個眼神,也不需要多一個解釋。”說到這裡,人已經到了客廳,舒苡琋不想給祁顥煊機會膩歪,挑了張單座沙發坐下。
“但她們是她們,她們這種你們之間不過是在玩肉體遊戲,而不是感情遊戲,而我,不管是對你們上層社會熱衷的肉體遊戲,還是感情遊戲,都沒有興趣,所以,請你不要把那態度,用在我身上。”
舒苡琋非常平靜理智地闡述着自己這幾天想到的一些問題觀點,“你出差這些天,我也想過我們之間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大合適,姑且不說門不當戶不對這種家庭背影的懸殊問題,單說我們倆人的個人經歷,人生目標,對生活的追求還有各自身上揹負的責任,都不是一樣的,差得太多了。”
祁顥煊挨着她的座位,坐在隔壁的長沙發上,極其認真的聽她講,聽她說,氛圍陷入短暫的沉默時,他望着她,淡淡地問道:“你講完了?”
呃……舒苡琋一怔,又極快速就反應過來,立刻接過話,“沒,還有一句總結沒說。”
祁顥煊輕輕點頭,“嗯,那就一次性說完吧。”他說着,還紳士地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總的一句,我們之間不適合發展成男女關係,我會到公司上完剩下一個半月的班,也會陪你把心理疾病治好,但我們之間只能上司下屬,頂多只能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你明白嗎?”
“嗯,我聽到了。”
她問的是“你明白嗎?”他答的是“我聽到了。”
這麼明顯的雞同鴨講,舒苡琋也懶得再跟他較勁兒,反正該說的,想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其它的事情,管它呢。
祁顥煊動了動,把坐姿微微調整,然後問道:“現在,你都講完了吧?”
“講完了。”
“那該我講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堪比股東大會發言還要嚴肅,一副要發表重要講話的表情。
“佳佳,這幾天讓你想了這麼多,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這之所以會這樣,跟我出差之前的態度和出差這段時間的表現有關。”
“現在,我先想先跟你解釋一下,出差之前,我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安靜,或者,”說到這裡,他墨色的瞳仁與她堪堪對上,“你會認爲應該是冷漠的原因。”
雖然已經是半夜,但剛沉睡了五六個小時才醒來的舒苡琋,神采奕奕,睜大的桃花眼裡,沒有期待,但也沒有不耐厭煩。
這些天,她大概也想過了,之所以回國,不過就是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過着如魚得水般安靜平凡的日子麼?至於男人嘛,她的人生計劃,一直都沒有他存在的位置,所以也沒必要爲他亂了自己的人生計劃。
沒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到期待的神色,祁顥煊的心情還是遏制不住的失落了一下,“還記得你去見老爺子那天晚上的事情麼?記不記得我後來問你‘在你的心裡,你真的從來沒想過跟我在一起?是不是陪我治好病後,就會離開我?’還記得這話嗎?”
舒苡琋凝眸想了一下,輕輕點頭,表示想起來了。
祁顥煊彷彿沉入那天晚上的記憶中,目光直視着前方,虛無縹緲,“當時,你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猶豫了,猶豫過後,你又嫌惡的輕蹙了一下眉頭,儘管你那時候掩飾得非常快,但我還是看到了,所以後來,你想說的時候,我不讓你說了,我知道你想說的話一定不會是我想聽的,但我怕你的話,會讓直戳我的心臟,會讓我發瘋,我不敢聽,也不想聽了,那時,我就想,只要你沒有明確的對我表示不愛,不能接受,那麼,我們就一直這樣糾纏下去吧,這樣,至少你還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