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沒響幾聲,裡面就傳來關悅的聲音,她說:“子衿。”
我說:“關悅姐,我有點事想要麻煩你。”
關悅很利索,直言道:“你說。”
“人事部這邊說我現在的合同還沒有改回翻譯部的普通職員合同,我想問一下上頭是什麼意思?”
關悅公式化的聲音回道:“合同的事要駱總才能說的算,現在駱總沒在公司。”
我面無表情,出聲說道:“關悅姐,我知道你也有調配跟修改合同的權利,這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我現在就在人事部嚴部長的辦公室裡面,他在等你們上頭的命令。”
關悅說:“子衿,合同的事情你別急,還是等駱總回來親自安排吧。”
這幾天我處處碰釘子,心底的怒火已經上升到頂,再也沒處可壓。如果不是我不願意見駱向東,也用不着這麼委曲求全四處碰壁。
我能感覺得到,所有人都在迴避我修改合同的事情。他們哪裡有這個膽子?一定是有人在幕後授意的,而這個人,除了駱向東還能有誰?
我到底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所以我當着嚴建濤的面,冷着臉對着電話裡面的人說:“關悅姐,我不想因爲合同的事情跟你吵架,不過麻煩你轉告駱向東,如果今晚下班之前我的合同還沒有轉回到翻譯部,那麼我馬上離開駱氏,有種就讓他告我!”
說罷,我不給關悅任何回話跟解釋的機會,直接掛斷手機。
嚴建濤眼中不無吃驚,我也顧不得他心中到底怎麼想我,反正如今整個駱氏上上下下都把我當成駱向東玩剩下不要的破爛約。”
馮徵也從旁幫襯着:“樑小姐,我們徐總可是爽快人。之前你們駱氏派來談合同的,說實話性格都扭扭捏捏的,徐總不喜歡,所以這合同就一直沒定下來。今天大家坐在一起也是緣分,合同能不能定,就看你的了。”
我不管他們說的有多天花亂墜,我只在乎我什麼時候能完成工作離開駱氏。所以我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拿起一個四兩的白酒杯,笑着道:“徐總,馮助理,這杯我幹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我一仰頭,五秒不到就全給幹了。喝完之後,我強忍着喉嚨跟胃裡面火燒火燎的灼痛,以及努力微笑着。
我身邊的兩個男人都很興奮,就差站起來給我拍手叫好了。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我是吃了解酒藥纔來的。
從八點二十坐在這裡,一直到十一點半才從酒店大門口出來。中途我跑去洗手間摳嗓子眼吐了兩次,解酒藥也起了很大作用,可我現在仍舊頭暈目眩。
大家都在往前走,忽然有人撞在我的身上,差點把我撞倒。我側頭一看,是馮徵。他拉着我的胳膊,一臉醉生夢死的說道:“樑助理,晚上回哪兒啊?”
我抽出手臂,出聲回道:“男朋友過來接我。”
馮徵含糊着‘哦’了一聲,然後笑着道:“那可惜了,不然我還想請你再單獨去喝兩杯呢。”
我說:“來日方長,等合同簽下來,我請你吃飯。”
說罷,我餘光瞥見徐總撅在馬路邊在吐,我對馮徵說:“快去看看徐總吧,他吐了。”
馮徵聞言,這才邁着踉蹌的步伐往徐總那邊走。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裡面一陣陣的噁心,跟他們背道而馳,我去街對面攔了輛車,上車之後下意識的說:“去駱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