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憤怒的時候向來牙尖嘴利,什麼難聽可什麼說。話音落下,但見駱向東臉色一變。我看在眼中,疼在心裡。
駱向東頓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出聲道:“看見我跟容馨在一起了”
雖是問句。可話中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心底又氣又酸,忽然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拽着門把手想要關門。
駱向東一把扒住門沿。我往裡拉。他就往外拽。我哪裡是他的對手,見關不上門擡腳便要踹他。
駱向東往後閃了下身。可扒住門的手卻沒有鬆開。我使勁兒往裡一拽,差點夾到他的手。
只是差一點,我看見了,自然下不去這個狠手。只得懸崖勒馬,憤怒的道:“鬆手”
駱向東趁勢拽開房門。不顧我的阻攔。厚着臉皮擠了進來。我伸手推他。卻被他抓住手腕。
“你給我鬆開”我紅着眼眶冷着臉,分分鐘要揍他。
駱向東道:“你聽我跟你說。”
“你說個屁說是不是拿我當傻子呢”
我整個人都氣瘋了。來氣的時候不想讓他碰我,所以死命的想要把手從駱向東手中抽出來。
駱向東見我跟活驢似的,乾脆手臂一繞,越過我的頭:“怕容馨在森明,所有人都會顧及她的身份,沒法好好上班。”
我冷笑着道:“在駱氏就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駱向東的未婚妻,就這頭銜,誰敢得罪
之所以這話我沒說,不是我不敢,也不是怕傷着駱向東,我只是怕話一出口,傷着我自己。
駱向東看着我,眼中也是無奈多於解釋,輕輕的從鼻間喘了口氣,他出聲說:“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對,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怕你知道容馨在駱氏上班,你心裡煩。”
我沒應聲,可心底的怒火已經消了一半,正在想駱向東說的上一句話。他說怕駱振業覺得我小心眼,所以沒敢太深阻攔。
我也不傻,知道駱振業不喜歡我,想把容馨安排在駱向東身邊,撮合他們兩個。我對駱向東還是有信心的,可我心底的怒火就是控制不住,可能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得了另一個女人伴在自己的男人身邊,而那個女人是他全家心儀的。
這已經跟信不信任沒關係,就是單純的膈應。
屋內短暫的沉默,我跟駱向東誰都沒開口。kingb和queenb起初見我倆拉扯,遠遠地站在客廳那裡,一臉的不知所措。
許是過了能有半分鐘的樣子,駱向東伸手拿過放在櫃子上的首飾盒,他打開盒蓋,將裡面一條銀色的鑽石手鍊拿出來。
我的左手被他拉住,眼看着他把手鍊戴在我手腕處。拽着我的手臂微微用力,我往前一步貼在他懷中。駱向東抱着我,下巴抵着我的頭頂,我聽到他很輕的聲音說:“生氣罵我幾句,打我幾下就好了,千萬別傷心。”
是啊,脾氣發過就過去了,可如果心傷了,永遠都會有一個裂痕在。
我視線逐漸模糊,慢慢伸手回抱住駱向東的腰,緊緊地,用盡我所有而力氣。埋首在他懷中,我低聲說:“向東”
萬語千言,我只需要叫一聲他的名字,駱向東懂。
他也緊緊地回抱着我,輕聲在我耳邊道:“別怕,我不喜歡的女人,誰也強求不了我。”
駱向東懂我的無力,我能左右的了他,跟他發脾氣,甚至是跟他動手,無外乎是仗着他愛我。可我奈何不了他的家人,左右不了駱家跟容家的思想,所以我害怕。
一段沒有長輩認同更謬論祝福的愛情,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後我很無力。
如此一來,我能寄託的便只有駱向東對我的堅定了。
跟駱向東在玄關處抱了好久,久到我差點在他懷中睡着。駱向東道:“好些了嗎”
我嗯了一聲,隨即低聲道:“心情跟上墳似的。”
駱向東道:“聽到容馨要來駱氏上班,我就是你現在這心情。”
我沉默半晌,然後道:“向東”
“嗯”
“你累嗎”
駱向東道:“只要你別胡思亂想,我這頭你不用擔心。”
我說:“你家裡給你的壓力也很大吧”
駱向東從沒正面說過,駱振業非要選容馨當未來的兒媳婦,可今天這次被我偶然撞見,駱向東不得不承認。我也不是傻子,這所有的蛛絲馬跡串聯在一起,分明就是駱家認定了容馨。
比起我好像分分鐘要失去他的恐懼和痛苦,我更害怕駱向東夾在家人跟我之間左右爲難,活的很累。
直到面對婚姻,面對另一半的家人,我才知道原來愛情上的小打小鬧有多麼的可笑。我以爲兩個人在一起最艱難的是小三,可現在才明白,最艱難的是不被家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