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說不出來話。我只得不停的點頭。
駱向東執起我的左手。將一枚指肚大小的鴿子蛋鑽戒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我記得以前開玩笑的時候說過,以後要戴個麻將牌大小的鑽戒,沒想到駱向東還真當真了。
伴隨着周遭萬人的歡呼聲和尖叫聲。我的哭聲都被淹沒其中。哪怕是求婚這一刻。我都見不得駱向東跪下。他幫我戴好戒指,我馬上拉他起來。他將我跩入懷中。單手擡起我的下巴,低頭吻我。
我想我一定哭的很醜。妝也花了,很想說一些海誓山盟的話。可卻沒出息的全都被眼淚所打斷。
閉上眼睛。天旋地轉,我有長達半分鐘的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眼下發生的事情是夢還是現實。
我只知道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圈全都是熟面孔。
竇超興奮的朝我喊道:“我說子衿。你們倆是不是憋着要我那套海邊別墅呢。幹嘛這麼急着結婚?”
鄭澤宇說:“你答應了就得給,房產證帶來了嗎?”
竇超道:“誰帶那玩意兒上飛機。我說送就送,還能反悔?”
談歡倚在秦翊川身邊哭的像是淚人。秦翊川那麼高冷的人,主動伸手替談歡擦眼淚。
談歡一跺腳,癟着嘴說:“你看人家向東哥多浪漫。”
秦翊川:“……”
衛錚從旁笑道:“人跟人不能比,你家那口子走的低調內斂範兒。”
談歡一臉羨慕的說:“太感人了。”
秦翊川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你喜歡,改天我也這麼做。”
談歡癟嘴道:“人家都用過了。”
秦翊川:“……”
我整個人還是迷糊的,駱向東拉着我的手,身邊的人七嘴八舌的都在說話,而我仍舊覺得這是一場夢。
駱向東向我求婚了。
我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無名指那裡璀璨奪目,甚至有點不適應的沉。
偌大的廣場站滿了人,連帶着附近幾條主幹道全都堵了。眼看着人流量過大隨時都可能發生不必要的意外,忽然間也不知從哪兒發出的聲音,像是用廣播在公放:“現場的朋友們請稍安勿躁,切勿擁擠推搡,我們十分鐘後舉行紅包派送和抽獎活動。特等獎一名,奔馳slk一輛;一等獎三名,tiffany七十分鑽戒一枚;二等獎五名,現金十萬元;三等獎十名,銀泰五萬面值購物卡一張;大家請按照商場工作人員指示排好隊伍,每個人都可以抽獎……”
一聽到這樣的喜訊,周圍圍觀的衆人更是開心,卻也不得不爲了抽獎而維持秩序。
駱向東他們是早就準備好了所有退路,現場有保安護送我們一幫人從商場側門離開。一直到上了車,車子駛離廣場,我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駱向東側頭看了我一眼,笑着道:“想什麼呢?”
我實話實說:“如果這是夢,我起來一定哭死。”
駱向東笑道:“你剛纔差點哭暈過去,還哭?”
我垂目看着左手無名指處的鑽戒出神,駱向東打趣我:“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看着看着,心底又酸又暖,低聲道:“你什麼時候準備了這麼多?”
駱向東道:“我存心給你驚喜,還能讓你發現?”
早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第六感挺強的,但是沒想到駱向東裝傻的能力更強。把我逗得一愣一愣,光蛋糕就吃了兩個,在我以爲自己自作多情的時候,他又來了這麼一出。
我承認,要論心計,我這輩子趕不上駱向東,註定只能被他捏在手裡面玩。
駱向東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手過來拉着我的手,我倆十指相扣,我側頭看着他,微笑。
駱向東也側頭看着我,他叫了一聲:“駱太太。”
我被他叫的渾身一麻,身體像是有數道電流同時滑過。
平時我臉皮挺厚的,這會兒卻一下子別開視線,只覺得不好意思看駱向東。
駱向東的笑聲傳來:“駱太太,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他越說我越覺得血氣翻涌,所以小聲說了句:“你再叫我就爆血管了。”
駱向東滿臉洋溢着幸福和滿足,他說:“我不叫你,那你叫我一聲。”
我說:“駱先生。”
駱向東面不改色的懟我:“嗯,樑小姐。”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駱向東挑眉道:“讓你叫老公,你叫什麼駱先生。”
我這才後知後覺,叫駱向東駱先生的人太多,我剛纔那句還不如不叫。
駱向東一邊開車一邊抽空看我,見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出聲說:“不好意思叫?”
我這輩子從沒叫過任何男人老公,因爲我固執的覺得,只有真的結婚了才能叫的理所應當。
如今我已經戴上駱向東送我的戒指,我倆當着全夜城人的面兒定下終身。
緩緩勾起脣角,我低聲叫了句:“老公……”
駱向東拉着我的手一緊,似是沒想到我會輕易就範,他頓了幾秒,隨即笑着道:“再叫一聲。”
“老公,老公,老公……”
我變着聲調叫駱向東老公,從最一開始的自己渾身發麻,到後來的出口變成習慣。
我想我以後叫的最多的兩個字,不是向東,而是老公。
駱向東拉着我的手,我叫一聲他臉上的笑容便多一分。當我變換了不下二十種聲調,叫了他不下二十聲老公之後,駱向東忽然按下中控,降下跑車車窗,大聲喊道:“我結婚啦!”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駱向東如此不淡定的模樣,簡直像個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我正想着,駱向東車後駛來一輛其他顏色的跑車,竇超降下車窗,朝着我們笑道:“顯擺什麼?現在別說夜城,全國都知道你駱向東求婚了,喊那麼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駱向東心情好到爆炸,明擺着竇超揶揄他,要是平常,駱向東不懟他纔怪。但是此時駱向東只是笑,不停的笑。
另一側,鄭澤宇開車與我們平行,他降下車窗看着我說:“子衿,當別人老婆的滋味兒怎麼樣?”
我雖然不好意思,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支撐着我,讓我大聲喊道:“爽!”
我們一幫人開車去到早就預定好的飯店,飯店包間裡也是精心佈置了一番。我們前腳剛一進門,也不知道是誰關了燈,一片漆黑當中,衛錚推着餐車出來,車上是一座七層高的粉紅色蛋糕塔。
衆人簇擁着我許願,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第一個願望從小到大都沒變過,祝我身邊所有親戚朋友都能平安健康。
第二個願望早年是學業有成,以後找個好工作。如今我換成事業有成,如果老天爺不嫌累的話,就金手指一點,讓我發發財好了。
第三個願望,兒時是找個白馬王子,長大後是找個高富帥。
如今,我希望跟駱向東白頭偕老,無論艱難險阻還是荊棘坎坷,我們都絕不放開對方的手,我們要一輩子幸福快樂。
等我許完願之後,我吹熄下面兩層的蠟燭。秦翊川去開了燈,我拿着刀切蛋糕,給每個人都分了一塊,沾沾喜氣。
當天晚上,我二十五歲的生日,駱向東向我求婚,這樣的雙喜臨門,我覺得二十五年來最痛快的事情也就不過如此。
我戴着鑽戒的手拿着酒杯,一晚上來者不拒。駱向東幫我擋酒,我說:“不用,我喝多了,你待會兒給我揹回去就行。”
駱向東見我開心,也就不阻止了。
我們一幫人在包間裡鬧鬨了好久,我無數次斷片,無數次想要衝進洗手間吐,但更多的時候,我像是個英雄一樣屹立不倒。
印象中,我好像看到竇超和鄭澤宇因爲遊戲輸了不得不接吻,兩人很快親了一下之後,紛紛彎腰一副要吐的樣子;
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衛錚輸了,被指名必須給通訊錄裡面除了我和談歡之外的女人打電話,跟她說‘我愛你’。衛錚打了,打着打着不知怎麼就出去了,好久纔回來。
秦翊川喝多了,他坐在駱向東身邊,絮絮叨叨:“向東,結婚好,尤其是找個你愛又愛你的女人。你看你跟子衿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你們得珍惜……”
沈子鬆跟楊灝也在聊天,兩人頗爲感慨。尤其是沈子鬆,他說:“翊川訂婚了,向東更狠,當衆求婚。我以爲他這輩子最不會做的事,他偏偏做了,還做的……這麼膩歪人,哈……”
楊灝笑着說:“兄弟們一個個的奔赴‘前線’,你說不會最後就剩咱們孤家寡人了吧?”
沈子鬆挑眉道:“我怎麼聽出一絲絲的暗示?”
楊灝但笑不語,一旁剛放下酒杯的竇超挑眉道:“沈子鬆,你是我的,你敢跟別人試試看!”
我跟談歡窩在椅子上,她酒量不如我,勝在比我喝得少,我倆現在理智盡喪,只剩下跟着傻笑。
醉了,醉了,滿屋子的人全都醉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幫人不爲人知的一面,好多次我都想用手機錄下來,生怕這一切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就忘了。
二十五歲,我成了衆人眼中羨嫉的女人,因爲我成了駱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