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四肢因爲強行攀爬,導致的骨折之傷。
單是李避的體內,心室四周皆是被混強的劍意破壞,肆虐的劍氣,將李避經脈之內的佛源之力和那道韻,逼在角落之中。
此刻一旦那禪劍上的禪意,攻破李避的心房,便是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活李避了。
蔡髯瞧得此幕,咧嘴笑道:
“諸位,既然楚皇已經命不久矣,不若將他交給我們?
利用最後的餘熱,替天下武者打開道珉的墓陵,整座江湖都會銘記楚皇的功德的。
這樣和天下江湖人,結個善緣的機會,對你們剛剛復國的楚國來說,可比一個楚皇重要的多。
皇帝這種東西,可是想換就能換的,機會卻是失不再來啊!”
迎着黃三千等人怒目而視的目光,久不出聲的嘆息神僧,滿目悲憫道:
“朱日、黃三千,你等莫不是誤會老衲了?
楚皇能來我佛宗,是我佛宗之幸,如今發生這種事,老衲心頭的難受和你們一樣。
以楚皇的格局,怕是不願就這麼平淡地死去吧?
蔡髯施主所言雖過分了點,但是道珉絕巔的墓,的確能讓吾輩武者,踏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何樂而不爲呢?”
面上纏着紗布的睡修賴穆寧,當即破口大罵道:
“狗日的老禿驢,死的不是你爹!
要是你爹死了,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李避強忍着渾身的痛意,開口道:
“我不要這種沒良心的兒子,會斷了傳承的……”
……
一衆皇恩榜的強者滿臉黑線,這楚皇說話,未免太不分場合了吧?
瞿麥看向黃三千,無力地張開慘白的嘴脣道:
“前輩,我可以把這劍拔出來,先給他止血。”
黃三千微微搖頭,輕聲道:
“陛下現在體內的力,陷入了短時間的平衡。
如果拔出禪劍,他體內的佛源和道韻之力,會迅速反抗禪意。
陛下的經脈,已經經不住這般劇烈的震盪了。”
戒吹趴在李避身邊,有心想笑,卻成了劇烈的喘息。
“小避子……你說你,幹嘛非要贏呢?拼上了命,值得麼?”
“我沒有想贏,只是單純的不想輸!”
“死鴨子就是嘴硬,你說你剛剛送開口,說不定你會比那最後的火星,後落地呢。”
李避努力咬着下嘴脣,保持着清醒道:
“你看那老禿驢,死賴死賴的,若是我真的跳下來了,他肯定要嗶嗶歪歪。
咱他娘要贏,就贏得名正言順。
對了……你他娘得叫我大哥。”
瞿麥和戒吹對視一眼,感受着李避體內漸漸消散的生命氣息,不禁同時開口道:
“大哥……”
李避釋懷地看着天空,笑着道:
“這一聲不容易啊。”
戒吹和瞿麥同時扭過頭去,他們很想像以前一樣,開口嘲諷李避,可看着嘴角都被撕豁的李避,他們如何能出聲呢?
蔡髯高聲引起衆人的注意力,當即開口道:
“諸位可曾贊同我的提議?
若是你等不願意交出楚皇,這可是在和整個江湖作對,你們十人,莫不是就想和我們百人戰一場?”
蔡髯見黃三千等人毫無反應,冷哼一聲道:
“各位武林豪傑,大家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漢,可有人願意同我一起拿下這楚皇?”
皇恩榜強者們陷入了猶豫之中,先前將他們征服的李避,此時再和絕巔的秘密比起來,似乎就變得絲毫無用。
只是響應蔡髯的,卻無一人。
衆人不是拉不下這面龐。
他們更多忌憚的,還是李避身遭十幾位皇恩榜的強者。
這般戰鬥起來,那可是不死不休了。
衆人都不傻,蔡髯既然能號召所有人,那就得先拿點能戰勝這十人的底牌。
不然,衆人可不願給蔡髯當免費的打手。
而場中更多的皇恩榜高手,不過是雙眼微冷地看着這一變故,他們和李避不識,和蔡髯也不熟,沒有交集就不會插入他人的故事。
江湖人,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蔡髯掏出懷中的口哨,吹奏出一段特殊的聲音。
聲如黃鸝,啼叫之音嫋嫋而上,傳遍四周。
一羣火雲服的泰安巡捕,紛紛落於場中,即便他們遮着面孔,但是身上毫不掩飾的內力波動,卻是將衆人震驚。
近千名登堂入室的強者!
泰安巡捕齊齊散開,按照一定的陣法之位,將黃三千衆人團團包圍。
讓衆人驚歎的是,這千人的動作如出一轍,若不是出自軍旅,又怎麼會有這般姿態呢?
可是,讓這般實力的強者,接受軍旅嚴苛的管理,他們真的可是適應麼?
這一幕讓場中衆多強者不禁思量起來:即便趙邦駕崩,可這泰安的實力,似乎絲毫不受影響呢。
嘆息神僧瞧得衆人的模樣,輕聲道:
“既然諸位要在我佛宗繼續戰鬥,老衲可不能讓佛宗的建築再受到破壞。
我將佈下護宗大陣,煩請各位不要介意。”
一百零八金剛,七十二羅漢伏魔,三十六次佛天輪,一十八銅人法身。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同時落下佛宗強大的四陣。
說着是不讓衆人的攻擊破壞佛宗的建築,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分明是嘆息神僧爲了不讓李避等人逃脫佈下的大陣!
看來今日,這楚皇是在劫難逃了。
黃三千卸去兩隻假手,根根銀線,纏身而繞,三千銀絲,瞬而綻放。
朱日轉動着手中的無弦之弓,拉過一道黃三千的銀絲,纏於弓上,憤然道:
“黃老頭,今日你我比一比誰殺的人更多。”
“不知道是你這箭快,還是老夫的銀絲快!”
面色黝黑的冶馳一步踏至二人身邊,揚起手中的打狗棒,看着二人道:
“你我三人的恩怨,我總要報的,可別死在這裡。”
“呼!”
一道鼾聲驚起,睡修賴穆寧左手抱着右腿,金雞獨立,卻又傾斜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右手撐着腦袋,進入了他特有的戰鬥狀態。
人彘轉動腰間的兩柄殺豬刀,獰笑道:
“他奶奶的,看你們打了那麼久,老子都等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