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叫顧馳？”
葉歡顏急聲打斷了侍應生的話。
侍應生愣了愣，“好像是這個名字……”
蘇紅一臉詫異的望着葉歡顏，“你怎麼知道的啊？”
葉歡顏皺着眉，苦笑道，“我要是說因爲一個電話誤了事兒，大水衝了龍王廟，你信不信？”
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蘇紅說了一遍之後，蘇紅的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你哥哥什麼來頭啊，這麼厲害呢，明目張膽的就敢砸了二十多家酒吧，就爲了找你？這辦事也太莽撞了。”
葉歡顏長嘆一聲，“我哥平時不這樣，還有昨晚不只是找我，還有找昨晚跟咱們一塊兒喝酒的那個姑娘，我閨蜜。”
砸了二十多家跟舊時光同名的酒吧，可想而知，昨晚顧司年接了季筱月那通胡言亂語的電話之後，在電話那頭是一番什麼樣的暴怒反應。
“這些男人，不事到臨頭，就是不知道珍惜啊。”
蘇紅嘖嘖感慨了兩聲，這兩聲感慨倒是讓葉歡顏心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她眸光一轉，“紅姐，你說昨晚上我們喝了人家楚老闆這麼多酒，我哥又砸了他那麼多分店，咱們是不是應該幫他點兒什麼？”
……
陳茵剛從沙發上爬起來就聽得外面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傳來，楚天闊的小跟班張寶全連滾帶爬的從外面進來，捂着一隻眼趴在陳茵的腳邊，“茵茵姐，出事了。”
“我靠你眼睛怎麼了？”陳茵睡意全無，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竄了起來，張寶全捂着一隻眼睛不斷地滲出血來，手背上血淋淋一片，看着觸目驚心的。
“你甭管我了，老大被人打了，”
聞言，陳茵臉色一白，急聲道，“在哪兒啊？又有人砸場子？”
“北街的二號分店，胳膊都給人卸了……”
話還沒說完，陳茵就一陣風似得跑了出去，丟下一屋子東倒西歪的姐妹以及一個捂着眼睛用着全身力氣演戲的張寶全。
陳茵走後，蘇紅和葉歡顏兩個人從沙發上睜開眼，倆人均是憋着笑望着地上直哼哼的張寶全，
張寶全捂着眼睛的一隻手放了下來，嘻嘻一笑，“紅姐，我演技還不賴吧。”
蘇紅瞥了他一眼，“行了，人都走了，過會兒我跟上去，你就別去湊熱鬧了，這兩天回家歇着。”
葉歡顏從錢包裡抽了一沓鈔票出來塞到張寶全手裡，“演得不錯，勞務費。”
張寶全樂不可支，“謝謝顏顏姐，以後這種事兒還找我。”
戲佈置好了，莊素秋和顧鳳鳳二人有事先走，季筱月宿醉了一晚上，這會兒醒來還是暈乎乎的說胡話，昨夜就她一個人一直喝到天亮，喝到最後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說自己是‘蠟筆小新’。
這會兒雖然醒了，葉歡顏還是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回去。
蘇紅擺了擺手，“你陪她回去吧，小五和小楚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反正你那邊不是逗安排好了麼，咱們電話聯繫。”
顧馳辦事，葉歡顏是放心的，要是一場戲能讓陳茵和楚老闆和好，倒也是功德一件。
季筱月暈的不清，葉歡顏怕她出事，索性帶她去了趟醫院，做了檢查之後果然是酒精攝取量嚴重超標，在急診科裡面等着輸液。
兩瓶藥水輸下去，她從牀上幽幽醒來，嘴脣乾裂，一臉憔悴的望着葉歡顏，嗓乾澀沙啞的厲害，“我要喝水。”
“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葉歡顏趕忙把旁邊早就倒好的水遞到她面前，伺候她喝了半杯，她的嗓子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葉歡顏坐在病牀邊給她削蘋果，埋怨她昨晚喝的太多，太離譜。
她目光無神的盯着空氣發呆，彷彿是自言自語一樣，自顧自道，“說出來可能你都不信，他走的這五年，我從來沒有喝醉過，不敢。”
“……”葉歡顏削蘋果的手勢微微一頓，怔怔的望着她，“是你回來，我纔敢這樣放縱自己，以前你不在，他也不在，身邊人都看着我，等着看笑話，好像稍有一點行差踏錯就是辱沒了風尚主編的這個位子一樣，你知道嗎，每次我在酒局上怕自己喝多了出洋相，都讓助理幫我偷偷地把紅酒換成葡萄汁，白酒換成礦泉水。”
“不喜歡這個位子，就不做了。”
“可是你知道嗎，只有在這個位子上，新聞裡面纔會常常出現我的報道，纔會讓他看到，其實我也是個挺厲害的人，不是完全配不上他的，我總覺得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看到新聞裡面關於我的報道，可我不知道會是哪一篇，所以我只能讓每一篇上的自己都足夠完美。”
“小月……”
“可其實他或許根本不在意，從沒在意過。”
這纔是這五年壓抑的真正原因。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昨晚喝醉以後都沒說的心裡話，葉歡顏聽得難受，恨不得現在就把顧司年叫來，讓他聽聽看，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自以爲是的事情。
“我想通了，五年了，是時候放手了。”
季筱月怔怔的望着葉歡顏，嘴角邊漸漸揚起一個弧度，有些僵硬，有些勉強，卻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我以後，要爲我自己活着了。”
兩瓶吊瓶打完之後，護士過來測了一下血液中酒精含量，說是血檢的時候查了一些問題出來，目前還不清楚是什麼病症，還需要住院兩天觀察一下，讓她轉到了普通病房裡面待着。
葉歡顏手裡拿着血檢單子，皺眉望着上面的那些血檢結果，“血液指標異常是什麼意思？”
“先別擔心，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未必是血液病變，目前不排除是已經酒精含量過高而導致的檢查結果不準確，所以要等明天重新做檢查。”
醫生面色鎮定，彷彿在說着一件極爲普通的事情，“儘管可能性不大，但是家屬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葉歡顏臉色一僵。
“按照這個指標，如果明天檢查下來這些指標還是沒有回覆正常的話，極有可能是血癌。”
葉歡顏身形一晃，臉色慘白，強忍着內心的震驚問道，“多大的可能性？”
“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