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個人的話並不多。
許君問靠着椅背，閉上了雙眼休息，顯得很睏倦的樣子。
程諾讓她調整一下椅背，睡的舒服一些。
許君問應了一聲，卻沒有動。
後來等紅綠燈的時候，程諾解開安全帶，探身過來幫許君問調整椅背。
許君問像是觸電一般，一下子就睜開雙眼，戒備地看着程諾。
只見程諾的側臉，此刻正目不斜視地幫她調整着椅背，
“這樣可以嗎？”
“可以！”許君問應了一聲，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下。
程諾看着她，許君問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窘迫地低垂下了視線。
程諾很快坐回座位，綁好了安全帶，繼續開車，此刻已經是綠燈，後面的車鳴笛在催了。
回到了公寓後，許君問說她先去洗澡，就直接上樓了。
程諾在樓下的沙發坐了一會兒才上樓。
許君問一邊洗澡，一邊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思緒有些亂。
她知道因爲是跟程諾有關，纔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或許等她冷靜下來，就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許君問洗完澡走出浴室後，就看到程諾，於是說道，
“我洗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不急，坐一會兒！”程諾指了指身側的空位說道。
“我頭髮還沒幹！”許君問遲疑了一下應道。
“我幫你吹！”
“……”許君問以爲自己聽錯了，頓了一下才說道，“沒事，我待會再吹！”
然後走到程諾身側坐下。
程諾轉頭看向許君問，許君問知道程諾有話要跟她說，所以她沒有主動開口，也不急着開口。
“還記得我們之前約定過，遇到問題就面對問題並解決問題嗎？？”程諾問道。
許君問點了點頭。
她記得，他們登記結婚的時候那一天，程諾說過從今天開始試着理解彼此，他們第一次鬧矛盾的時候，程諾說過以後遇到問
題，不要逃避，直接面對解決。
“現在可以說了嗎？”程諾繼續問道。
“說什麼？”許君問有些愕然地擡起頭看向程諾。
“爲什麼不開心？”程諾直接問道。
“我沒有不開心！”許君問迴應道，下一秒對上了程諾的視線，又低頭避開了。
程諾也不急，伸手輕撫着她還帶着溼氣的頭髮。
許君問正要轉頭說什麼，程諾已經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沒一會兒，從浴室裡拿出了電風吹，插在沙發附近的插頭，開始幫許君問吹頭髮。
許君問有些不自在，但也沒說什麼，任由程諾幫她吹着頭髮。
修長的手指拂過了細軟的長髮，有一種微風拂面的感覺。
“曾經有個小女孩，也像現在的你這樣，坐在我身邊，非要我幫她吹頭髮，然後一邊絮絮叨叨地跟我說她的心事。”
程諾只說了這一句，就沒有再往下說了，許君問轉頭問了一句，
“後來呢？”
“後來小女孩長大了，自然就不需要我幫她吹頭髮了。”
“那我現在算是還沒長大嗎？”許君問喃喃地問道。
“你跟她不同，你是我的妻子，不管幾歲，我幫你吹頭髮都是正常的。”程諾平靜地應道。
“那個小女孩是？”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小荷。小荷是我們家族孩子裡面，最有個性和最叛逆的，從小就讓三姨很頭疼，但三姨丈又是極爲疼愛，所以最後養成了任性又驕縱的性格。
她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不然就會一直戀戀不忘。
有一次，她想要買一個糖人，我三姨覺得太髒，不讓她買，那天晚上她就不吃飯，也不睡覺，一直唸到着，她想要個白雪公主的糖人。
後來雲希跑出去幫她買了，之前的那個小攤已經不在那邊了，雲希跑了幾條街纔買到，回來的時候被一輛三輪車剮蹭到，手臂受傷了。
雖然傷口不深，但很長，而且流了不少血，當時就將三姨和三姨丈都嚇到了，連夜送雲希去醫院。
小
荷也嚇到了，又怕被責罰就離家出走了，也沒走多遠，就從她家跑到我家而已。
當時我們看到她的時候，都嚇了一跳，我們家族唯一的小公主，卻像是從垃圾桶裡撿回來似的，一身髒，頭髮還像茅草垛。
媽就讓易嬸先帶小荷去洗澡，小荷不讓易嬸洗，自己洗完後，換好衣服，披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了。
後來還是我幫她洗的頭髮，幫她吹乾，然後就像現在這樣，她坐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着，她不是故意的，她以後再也不想要糖人了，她只要哥哥好好的。
從那以後，真的沒有再見到小荷吵着要什麼東西了，即使得不到也會選擇放棄了。”
許君問安靜地聽着程諾說這些着往事。
只是這次角色換了，變成了吹頭髮的人在說，被吹頭髮的人在聽。
“她真的不是三姨的女兒嗎？”許君問問了一句。
“不是，已經DNA鑑定過，證實跟三姨和三姨丈都沒有親子關係了。”
“怎麼會這樣呢？”許君問不解地問道。
“大家也想不明白，小荷從出生以後，就一直跟着三姨和三姨丈生活，怎麼會不是雲家的孩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三姨在醫院生下真正的小荷後，就抱錯了！”
“抱錯了？”許君問轉頭看向程諾。
“是！不然沒有辦法解釋小荷爲什麼不是雲家的孩子，跟三姨和三姨丈都沒有血緣關係。”
“那真正的雲荷呢？”
“還沒找到。三姨因爲這件事，這些年來身體都不是很好。”程諾解釋道。
“最可憐的是小荷！”許君問喃喃地說道。
“你覺得小荷是最可憐的？”程諾有些意外。
很多人都認爲小荷是最幸運的那個孩子，因爲抱錯了，纔有機會成爲雲家的孩子，成爲雲家的掌聲明珠，這些年來過的生活，是很多孩子做夢都盼不到的。
“是啊，她什麼都沒有做，卻要承受這一切。
自己最親的人都變成了陌生人，她要怎麼辦？”許君問點了點頭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