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潛入、隱藏與矛盾加劇

生活在古神世界的人類,自誕生起便是【罪民】,需要侍奉神靈償還罪責,好在來生獲得解脫。

如若在贖罪期間逃離屬地,便會淪爲“逃犯”,所以餘燼等人所扮演的身份,倒也沒有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而眼前這個瘸腿戰士,則是因爲與灰燼軍團的對抗,被迫當了逃兵,不得不尋求【罪城】庇護,否則指不定城外颳起的一陣微風,便會要了他的性命。

在古神世界,死亡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只有神靈屬地和一座座由人類或是其他種族建立的罪城,才能讓人安然容身。

當然,光是聽罪城的名字,就能知道這裡絕不是含情脈脈的良善之地,所以如果沒有餘燼的出現,瘸腿戰士便只有死路一條,不是被螳螂噬影蟲砍死,就是死在獻祭之前,因而那瘸腿戰士對餘燼,是發自心底的感恩戴德,不過餘燼卻暫時沒有時間,聆聽他的讚美。

“我對你提到的灰燼軍團很感興趣,不過我現在有點事情,拜託你幫忙收起地上的祭品,我很快就會回來,聽聽你的故事。”

“是,是,我一定會完成您的囑託。”

瘸腿戰士忙不迭的點頭應下,餘燼便轉身前往更爲偏僻的某個地方,他並不擔心自己的祭品會被貪墨,一是由於這個自稱【逃兵】的瘸腿戰士,還保留着一些善良本性,二是因爲靈鴉依舊飛在空中,瘸腿戰士的一舉一動,都能被他看在眼中。

腳步加快,一路急行,餘燼很快到達了目標所在,一片無法探索的灰霧領域。

這片區域不能通過“共鳴”具象,在詭秘邊緣對外公佈的報告中,只是將其描述爲沒有探索價值的惰性能量,卻是爲其設下封印,說是避免灰霧逸散對生命禁區造成影響。

這樣的說辭,當然無法讓基金會信服,所以老裁縫便想借此機會,派餘燼利用無間魔毯潛入其中,一探究竟。

“詭秘考官還沒來,時間應該非常充足。”

通過靈鴉視野,餘燼並未發現詭秘考官的身影,反倒是能看到瘸腿戰士兢兢業業的收集祭品,便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發動扭曲化身,再讓無間魔毯卷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遭到封印的灰霧領域。

雖說,基金會也傾向於這片灰霧沒啥危害,但保險起見,餘燼還是警惕拉滿,在完成潛入的第一時間,便準備見勢不妙返身就逃。

不過事實證明,基金會的報告還是很有水平的,潛入灰霧領域的餘燼,沒有遭遇任何危險,也並未產生負面狀況,反而接到了一條特殊提示。

【提示:由於你喝下了“共鳴藥劑”,且靈魂火焰融入了“混沌氣息”,你與“混沌灰霧”產生了一定共鳴。】

混沌灰霧?

餘燼眉頭一挑,審視四周,果真發現眼前這灰濛濛的世界裡,多了一些模糊具象,他嘗試觸碰近處物品,卻只有隱約觸感,顯然是由於共鳴不夠,無法深入探索。

“雖然只能暫時止步於此,但終歸是有了收穫,等下共鳴提高,再找個機會過來吧。”

上交祭品,換取“聖水”,即可增加共鳴,看到罪城角落的更多具象。

儘管詭秘考官還未到來,餘燼也不打算繼續逗留,這就準備立刻退出灰霧領域,但就在此時,燈神傑弗里斯發話了。

“你最好多在這裡待一段時間。”

“爲何?”

“黑騎重劍正在汲取灰霧中的生物信息,看來詭秘邊緣似乎真在這裡弄了不得了的東西。”

“哦?”

聞言,餘燼心神一動,立時止步,看向置於揹包空間的黑騎重劍,以他的感知是看不到汲取過程的,不過燈神傑弗里斯卻能清楚地捕捉到,黑騎重劍從混沌灰霧中提取有效成分的過程。

“混沌氣息可以被視作萬物之源,異常項目和諸多神靈與那些偉大存在,均是誕生於此,而你所見到的暗幕、灰霧等詭異環境,則是由於融入混沌氣息中的某一雜質,超過界限所引起的變化,所以這些環境所孕育的物種,大都是噬影蟲、腐化怪等低階存在。”

燈神傑弗里斯開始爲餘燼科普知識:“據我個人經驗,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混沌氣息,比伊甸園的還要純正,要是造物主樂意的話,他應該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造就一批現實扭曲者軍團。”

“嘖,聽起來有點厲害,不愧是傳說中的淘金鎮,不愧是活過多少輪迴的老怪物。”

“至於這片混沌灰霧,我覺得原先也應該非常純淨,但是由於其中孕育了某個未知存在,才退化爲現在的樣子。”

言及此處,燈神傑弗里斯提醒餘燼:“我建議,沒有十足把握不要插手,固然你的寂滅之力霸道無比,卻也要考慮後果,幹掉一個還未成型的邪神幼體或許容易,應對詭秘邊緣的暴怒絕對艱難無比,反正這裡無關罪城角落的任務主線,如無必要,最好把信息上報基金會,讓他們來做決定。”

“明白。”

餘燼點了點頭,當務之急,還是通過詭秘邊緣的初次考覈,去社團密庫得到老木匠需要的【殘缺齒輪】。

如果沒有必要,他當然也不想節外生枝。

繼續在混沌灰霧中等了一會兒,餘燼旋即得到黑騎重劍汲取了一成信息的提示消息,考慮到詭秘考官即將前來,他沒再貪多,讓無間魔毯帶着他離開了灰霧領域,快步來到等候良久翹首以盼的逃兵身邊。

而這時,那詭秘考官的身影,出現在了靈鴉的視野中。

“排鐘不愧爲現實扭曲者,戰鬥表現無可挑剔,還未成型的傳奇能力,應該快有一千左右的戰力評級!嘖嘖嘖,不簡單,如果真能讓精華技能(100-400)破格擁有媲美傳奇的戰力評級(1000-4000),那麼等到他打破桎梏,令傳奇技能與印記融合,完全成型,變爲【本命】,實力必然會一飛沖天。”

詭秘考官連連點頭,對社團能有超高潛力的新人加入,很是滿意。

“彈頭的表現,則要稍遜一籌,雖然他非常努力的展現技巧,但普通人終究是普通人,天賦不如人家,努力程度也不見得佔優,固然一手槍鬥術玩得不錯,但真正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我並沒有看到,勉強……能打個及格吧。”

身爲現實扭曲者的詭秘考官,對並非“同類”的彈頭,抱有一定偏見,在他看來後者就算能晉升傳奇,潛力與實力也遠遠比不得排鍾,而當他的注意力放到餘燼的身上,面色隨即變得陰沉無比。

餘燼是現實扭曲者,無疑是他的“同類”,而能以四千出頭的評分,破格得到詭秘邊緣的邀請函,潛力更是得到證明。

但是,詭秘考官完全沒有新星入會的興奮感,只有無盡的擔憂與敵意,他甚至有些惡毒的想着,以數據體存在的薪火種子,究竟能不能算作人類。

“我承認你是有些潛力,可世界始終要靠實力說話,如果你連拿到祭品的實力都沒有,那麼抱歉,我會給你留下最差評價,並且向社團建議,直接開除。”

詭秘考官暗自篤定,旋即加快速度趕往餘燼所在,然而,預想中的艱難戰況並未出現,餘燼居然正在逃兵的指導下,拿着斷劍學習劍術,他們的腳下,則是一大堆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無頭螳螂。

見狀,詭秘考官迅速做出分析,餘燼的實力要超出預估。

那兩隻四星傳奇只有頭顱消失,身上卻並無傷痕,從中可以得到,它們是遭到渾然巨力一擊轟殺的結論。

乾脆利落,值得稱道。

而逃兵的祭品沒有損壞,也從側面證明餘燼在短時間內解決了戰鬥,兩相映證,都足以顯示出,撇開傳奇印記只有三千評分的餘燼,有可能掌握着真實評分要超過精華範圍的強力技能。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用了戰鬥道具的可能。

“最好是用了戰鬥道具。”

詭秘考官這樣想着,便以淡漠神情,對餘燼拋下了一句“不錯”作爲評語,接着又掩飾糟糕心情,前往灰霧領域,檢查封印是否完好。

此人的表情變化,餘燼通過靈鴉看得是清清楚楚,他對此只是一笑而過,便繼續一邊臨陣磨槍學習【劍術精通】,一邊詢問逃兵有關灰燼軍團的更多事宜。

在基金會早先給出的情報中,就有關於逃兵的詳實介紹,但是當餘燼在基於現有情報,確認不會引發負面狀況的前提下,對其展示黑騎重劍,果真見到了情報之外的隱藏情節。

本就對餘燼感恩戴德的逃兵,這下更是敬畏到五體投地的地步,在詭秘考官到來之前,差點沒給餘燼跪下乞求饒命,得虧餘燼急中生智,拿出上校肩章狐假虎威厲聲喝止,這才避免逃兵露餡,順便讓他藉此機會,學習劍術能力。

有道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多點劍術技能,用到黑騎重劍的時候,好歹能順手一點。

“灰燼軍團中所有人的武器盔甲,都受到初始爐火的淬鍊,得到【寂滅】與【不死】的恐怖能力,別說我所在的部隊,就算是幾大上位古神的異變神軍,都不可能擋住灰燼軍團的鋒芒。”

在講述這些幾乎人盡皆知的消息之時,恢復鎮靜的逃兵也猜測出,餘燼應該是偶然得到的黑騎重劍,並非灰燼軍團的失散成員,否則,根本不必和他學習劍術,也不可能對灰燼軍團的事情一無所知。

想明白了這一點,逃兵也放下心來,認徹底定餘燼不是來追殺自己的,便和他說了些自己知道的秘密。

其中有一條,引起了餘燼的注意。

“據說,灰燼軍團之所以能掃蕩【苦難罪域】,是因爲薪王和【六眼神靈】達成交易,得到了苦難罪域各大神明的屬地位置與勢力高低,這才使得灰燼軍團的突擊行動,更加所向披靡!您要是想和六眼教會的人接觸,我正好知道罪城當中,隱藏着一個疑似六眼傳道士的人。”

這句話,顯現出罪城角落淪爲生命禁區的時間節點,應該是薪王和六眼神靈正式合作的時候。

六眼先知此刻或許正帶着“六眼聖靈”的善意,在薪王的允許下,於帝國世界廣納信衆,散播六眼真諦。

距離他背叛六眼聖靈,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如果沒有他的背叛,餘燼也不會獲得叛教標記,更不可能成爲令人聞風喪膽的叛教狂魔!

扯遠了……

而在罪城角落的後續環節中,正如逃兵表示的那般,也存在着與六眼教會相關的人和事,但是基金會的現有情報裡,卻沒有六眼傳道士的訊息,這讓餘燼不由得開始考慮,要不要繼續用黑騎重劍,觸發特殊劇情?

“現在的六眼教會和灰燼軍團,可能處於蜜月期,嗯……”

“餘燼,如果你學完的話,咱們就儘快上路吧,排鍾和彈頭早就等着了。”

就在餘燼沉吟之時,確認封印完好無損的詭秘教官,去而復返。

知名度達到十點的餘燼,單就地位而言,比三位同伴都要高,不過想讓他們說一句“太陽壁壘”、“暗幕使徒”的尊稱,應該是不用想了。

面對詭秘考官的冷漠,餘燼忽的揮出一劍,完成【劍術精通】的學習流程,隨即帶着瘸腿逃兵前往匯合地點,見到了眼神戲謔的排鍾與彈頭。

兩人背後,總共站着五道人影,這些便是他們幫到的具象生命。

人數越多,對於下一階段越是有利,顯然,拯救了三個具象生命的排鍾,成績要遠遠超過餘燼。

“居然能保下逃兵,運氣不錯嘛,實力差點的,還得花時間給他狩獵祭品,倒是讓我們免得等你!”

彈頭抱着胳膊左右搖頭,向餘燼示意自己救了兩個,旋即嘿嘿怪笑:“你的實力,我勉強認可了,不過可惜的是,你的表現還是不如我們兩個,所以接下來的勢力選擇,依舊靠表現排位,你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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