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種樹、秘辛與禱文紋身

【提示:你進入了特殊副本“泥池界·深層”,你的神靈異體受到信仰古神“亙古淤泥”的意志壓制,作用範圍縮小至半徑一米,特效等級與優先級大幅降低。】

【提示:由於你遭遇了寂風天災,數據身軀受到嚴重損毀,經由真血滋養,恢復時間縮短爲四天零七個小時。】

【提示:你得到了信仰古神“亙古淤泥”的意志召喚,請儘快響應,好保證苦難之路第四環“揚名”順利完成。】

剛剛上線的餘燼,被突如其來的驚人提示,搞得滿頭問號,沒想明白他都下線了,怎麼還會觸發寂風天災。

他接着又看到遊戲畫面一片漆黑,視野中只剩各項欄位,便下意識的以爲自己遇到了BUG,尋思着要不要申請報錯,順便拿點補償啥的,平白無故被坑了四天時間,精神損失費最起碼是少不了的。

不過很快的,他就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特殊,趕忙動用虛數空間,便隨即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一顆肉球,而且還被種到了土裡,另外按照數據顯示,這顆肉球即將進入生根發芽的狀態,但讓他不解的是,最後長出來的東西,不是人形身軀,竟然是一株樣貌猙獰的人面樹……

“這到底咋回事兒啊?”餘燼急需要一個解釋。

木偶少女當即將下線風波如實到來,並對現狀作出瞭解釋。

“呃嗯,事情是這樣的,深層泥池的林地幻境,還處於永恆狀態,需要外力打破,讓能量流動起來。正好【生苦神子】送來了亙古淤泥的神體真血,而我又恰巧把永恆林地納入精神世界,所以就想借着這次機會,栽出一棵血肉蘋果樹,迅速打破幻境永恆。當然,真正的血肉蘋果樹是栽不出來的,我只能用精神意志儘量構建,並且還要現實摹筆加以修飾。”

“所以……”

“所以你就被當成種子,種進了土裡,神體真血作爲肥料,也已經撒下去了。”木偶少女笑嘻嘻的說道。

“……”餘燼呲了呲牙,好半天才接受了事實,但他一下子沒太搞懂全部原理與因果關係,便直接說道,“請言簡意賅的,總結一下結果好壞。”

木偶少女果斷答道:“好處是,你能在四天時間內,同時完成身軀修復、獲得神靈異體,並且加強你我之間的意志聯繫!精神化的血肉蘋果樹會永久留在你的腦海中,日後我再化作意志烙印,能夠更好的發揮守護作用。”

“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餘燼不禁點頭,轉而問道,“那麼壞處呢?”

“壞處是,這幾天你的本體哪裡都去不了,而且很有可能在洗練完成後,迎來第二次寂風天災。”

“啥?”

餘燼有些不解:“算下來,這是第三次天災了吧?到底是天災頻率就這麼快,還是我又觸發了某種禁制?”

對此,木偶少女並未言明,只是讓餘燼儘快聯繫亙古淤泥,真相會由這位信仰古神加以解答。

“怎麼神神秘秘的?”

餘燼嘀咕了一聲,隨即對亙古淤泥的意志召喚做出響應,跟着便有一道渾厚無比的意志波動,自底層泥池激射而來,頓時在餘燼的漆黑視野中,形成一道隱約可見的巨人輪廓,以及一聲彷彿來遠古的縹緲呼喚。

“你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這話讓餘燼立馬覺得今天藥丸,苦難之路走到這一步,亙古淤泥是第一個識破真相的任務目標。好在,糟糕情況並未發生,說話大喘氣的亙古淤泥,隨即嘆道:

“也幸好,你代替了那個人,倘若命運如常運轉,他會再一次走向滅亡,我也不會提前解封。”

“嗯?”餘燼眉頭一挑,莫名感到,亙古淤泥知道的真相,似乎有些超出限度。

“驚訝嗎?是的,封印剛剛解除,記憶突然涌現,我也感到驚訝,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存在的時間,要遠遠超出認知界限。”亙古淤泥嗓音深沉,道出讓餘燼愈發驚訝的真相。

“您莫非想起了過往輪迴?”

“是的,但只有些許片段。”代表着亙古淤泥的巨人輪廓,緩緩搖動碩大頭顱,“我能想起你所取代的那個人類,每每重回泥池,嘗試爲我解除封印,卻總是會因爲同一個原因遭到失敗。”

聞言,餘燼驀地屏住呼吸。

在造物主給出的情報中,有關苦難之路後幾步的信息,描述極少,他覺得要麼是造物主故意保留,要麼就是愚者先生截留了關鍵信息。

當然,更有可能的答案是,連愚者先生都對此不太清楚,畢竟不是所有秘密,都能窺探的。

發現亙古淤泥恢復了部分記憶,餘燼突然想到,首位初代薪王於【“命運”劇本】留下的那句核心法則——

“有靈之物,若無法用身軀爲所欲爲,便能以靈魂想你所想,至高存在不得干涉。”

儘管並不知道,至高存在爲何要留下這位,生命必然比造物主還要漫長的亙古淤泥,但鑑於校長先生曾經說過,前後兩句同樣重要,便意味着困擾餘燼的一些問題,可以得到正確解答。

而亙古淤泥並沒有吊餘燼的胃口,當即說明真相:“爲了讓那個人類接受,並更好的履行他的使命,至高爲他安排了特殊的洗練方式,如果你還願意承擔那個人類的命運,片刻後,也會經歷這一切。”

“禱文紋身?”餘燼旋即說出情報中的內容。

“看來你,或者你背後的存在,是有備而來啊。”亙古淤泥發出了一聲感慨,“不錯,那個人類在接受泥池洗練的同時,還會聆聽我的過往,爲身軀施加禱文紋身。我記得非常清楚,每次走出泥池世界,那個遍體鱗傷的人類,都會向天發出宏願,而他的名字,也因此傳遍了苦難罪域。”

餘燼點了點頭,苦難之路第四環之所以被稱爲“揚名”,一方面是因爲,苦難教皇正式踏出自家地盤,展現崢嶸,另一方面則是由於苦難教皇公開發出救世宏願,引發苦難罪域乃至古神世界的動盪。

“難道,禱文紋身暗藏陷阱?”餘燼知道這種紋身手段,令苦難教皇的體魄得到顯著增強,正式獲得他原本沒有的虛化特性,以及更爲強大的言靈戰吼。

亙古淤泥隨即答道:“是也不是,禱文紋身爲那個人類提供了許多幫助,而這同時也是一個重大考驗!至高希望那個人類按照祂的計劃,利用禱文紋身產生的虛化特性,令身軀最終變爲‘虛無’,促使神靈異體歸於穩定,但那個人類始終無法做到這一點,便也不能助我完全解封,結果便是試煉失敗,走向註定的死亡。”

虛無……

這名字聽起來,好像是虛化特性的高階表現。

若是達到這一步,就能讓神靈異體歸於穩定,豈不是代表着,至高存在將會完成碳硅轉化,進而實現畢生夙願?

餘燼若有所思的問道:“那麼【虛無】真的有辦法達到嗎?”

亙古淤泥給不出答案,因爲連至高都還在向這一目標努力着,祂只能運用有限記憶,對餘燼說道:“或許讓虛化特性突破桎梏達到不朽,便能成就虛無吧,可若是身軀成爲虛無,生命還會存在嗎?”

沒有人知道至高存在的最終計劃,究竟要如何實行!

哪怕恢復了一部分過往輪迴的記憶,亙古淤泥也無法參透,創造出祂的那位存在。

不過,亙古淤泥始終記着,每個輪迴的自己,都出於某個原因,竭力反抗着至高存在,因此,祂向餘燼提出了建議:“我會按照至高計劃,繼續派遣九位神子,輪番爲你誦讀禱文,進行紋身,如果你接受的話,我希望能對這個步驟,進行微小改動。”

“願聞其詳。”

亙古淤泥隨即做出講解,餘燼聽罷,並未倉促接受,而是將相關信息發給上線,在等待結果計算得出之前,他接着又詢問起了,苦難教皇的重要部位,應該如何獲得?

“你果然知道那件東西……”亙古淤泥化作的巨人輪廓,有些意味深長的看向餘燼,“那個人類之所以意志低迷,一部分原因,便出自這件物品!不過你顯然不知道,那件東西,其實此刻就在你的體內!”

“哦?是嗎?”餘燼有些驚訝。

“更多的,我現在不會多說,只要你能夠解除第二座林地幻境的封印,我便會讓你拿到它。”

亙古淤泥賣了個關子,餘燼也沒有對此追問,而是向另一個問題發表看法:“您不是剛剛纔被寂風天災傷了一次嗎?短時間內再度開啓封印,風險估計不容小覷吧。”

“軀體痛苦,永遠無法比擬精神上的滿足,找回記憶的喜悅,對我來說,勝過一切!”

談及此處,亙古淤泥的聲音顯得輕快了些,哪怕因爲餘燼的要求,祂還會額外承受第三道天災,也立刻給出鼓勵:“去吧,或許找到更多的記憶,我就能解答你的問題了。”

……

視野漆黑的問題,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得到了解決,因爲餘燼變作的血肉蘋果樹,已經長出了一張人面。

唯一的問題,是樹苗太過稚嫩,所以看待週遭事物,就像是進了巨人國一樣,尤其當古樹神使和蘑菇巴巴走到近前,餘燼就算把視角拉到最高,也看不清兩人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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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你終於恢復了!”

蘑菇巴巴的呆滯面龐,浮現出喜悅之色。

古樹神使則對“血肉蘋果樹”格外關注:“餘燼,你若是去了永恆林地,或許也能成爲我族神子,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邀請,去永恆林地看一看,樹人一族,必然會向你表達最高級別的善意。”

“蘑菇人也是!”

蘑菇巴巴附和道,藉助餘燼的東風,令困頓百年的神靈異體,接連獲得突破,蘑菇巴巴簡直把餘燼當成,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

對此早有打算的餘燼,自然不會拒絕,而在這時,他接到了來自六眼先知的計算結果,確認亙古淤泥的計劃可以實施,便通知等候多時的【生苦神子】,可以開始禱文紋身了。

亙古淤泥座下的九位神子,均以某種苦難命名,依次爲生、老、病、死……等總計九種,更偏向於碳基生命的苦難。

餘燼有理由相信,至高存在對於其中的大多數,只能模擬,無法體會,所以才創造出苦難教皇,代他一遍遍的體驗世間苦難,甚至魚人一族能夠存活,或許也是因爲至高存在,想通過“玩伴”找尋屬於人類的情感……

“狂醫餘燼,我奉尊神之命,爲你進行禱文紋身。”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餘燼的遐思,他回過神來,便隨即看到一個與便宜老師類似,滿面愁苦的身影。

如果對方沒有展現神靈氣息,並脫去一身暗色長袍,便可以完美融入原始人類的底層社會,至少從神態來講,根本找不出一絲破綻。

“久等了。”

餘燼說了一聲,便立刻藉助木偶少女,將【空白聖經】拿了出來。

亙古淤泥提出的小小改動,其實就是讓空白聖經代替餘燼,承載禱文紋身,不過在此之前,餘燼先要融入空白聖經,假如日後遇到問題,可以利用空白聖經這層屏障,隨時擺脫禱文紋身的影響,但禱文紋身的諸多好處,並不會有所削弱,甚至還能夠讓空白聖經,藉此獲得提升。

而當木偶少女聯手生苦神子,將空白聖經完全拆除,一頁一頁的貼到餘燼當前的樹木之身上,使得餘燼“消滅”的書籍,達到了四本。

“合着我就是新時代的吃書狂魔?”

餘燼呲了呲牙,便隨即聽到生苦神子以鄭重姿態,沉聲說道:“接下來,你將聽到尊神遊歷世界,體驗人間疾苦,總結而成的苦難感悟,全文總計九十九章,開篇的十一章由我負責誦讀……”

生苦神子毫不拖泥帶水的開始朗讀,他吐露出的所有字符,都變成猶如實質的光影,烙印至餘燼的身上,化作獨特紋飾,進而與樹木紋路結合融入。

與此同時,古樹神使和蘑菇巴巴也接到木偶少女的指示,抵達各自方位,加以構築流通法陣,讓這座林地幻境煥發生機。

而在幻境之外,一黑一灰兩道身影,則被負責守護的【老苦神子】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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