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李凡的出現，那囚牢之中的蒼白鬼魅猛然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盯着他。
李凡心中迅速做出預判，和對方異口同聲地喊道：
“我纔是鎮獄之主！鎮獄是屬於我的！”
緊接着，在對方略顯錯愕的眼神中，李凡這次快了半步，在對方還沒開口的時候就迅速說道：
“你這小丑，竟敢模仿我！？”
他的話比對方快了差不多一個字，等他說完，那囚牢之中的惡念才把話講完。
李凡的臉上現出詭異而得意的笑容，森然道：
“看，明明是你模仿我。”
囚牢之中的惡念氣得七竅生煙，直接撲到囚牢的門口，抓住青銅牢門，恨不得衝出來將李凡生吞活剝，口中怒斥道：
“你這狂妄的傀儡！伱竟敢……你竟敢！我纔是這裡真正的主人！你這鳩佔鵲巢的混蛋，你將面對我最殘忍的報復，將面對最恐怖的刑罰！”
站在門外的蒼白鬼魅森然一笑，說道：
“我好怕啊……沒想到傳說中的鎮獄之主，堂堂深淵主宰，竟然就是一個如此低級而下賤的生物，只懂得無能狂怒，嘖嘖，感謝你將這一切送給我，我們是不是應該再籤一個住房轉贈協議，另外辦一個不動產權證？要不然住得還真有些不踏實。”
說着，李凡的手中浮現那柄青銅的鎮獄之匙，還有那小巧的鎮獄之印，在惡念的面前晃了晃。
在前來尋找惡念之前，他就已經經過了詳細的考慮。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惡念就是真正的鎮獄之主——哪怕他只是鎮獄之主的一部分，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一小部分。
面對這種存在，單純靠鎮獄和煉獄之中的各種刑罰來折磨他，意義不大。
甚至直接將他從囚牢之中放出來，說不定對方還能找到什麼鎮獄的後門，風險反而很大。
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最直接也是最好用的辦法，就是激怒他。
用言語羞辱他，讓他的自尊心徹底無法承受，很多事情都不用李凡去問，對方自己就會說出來。
反正就是打嘴炮嘛，作爲中州異常局以會說話著稱的優秀公務員，李凡對這一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果然，聽到李凡如此諷刺，再看到鎮獄之匙和鎮獄之印，囚牢之中的惡念徹底無法壓制心中的怒火，頭上的黑火冠冕猛然燒起更猛烈的火焰，雙目之中甚至都有火焰燃燒。
只是隨後惡念努力深呼吸，竟然不怒反笑，轉身回到囚牢的後方，靠牆坐下，望着外面的李凡，雙目之中涌動着無窮惡意，一臉玩味地說道：
“你大可更狂妄一些……在你這個氣運傀儡被徹底吸乾，當成破碎的容器被丟掉之前……”
聽到這話，李凡不由眉頭一皺，神色顯得鄭重許多，緩緩說道：
“什麼氣運傀儡，難道我會被你編造的這種詞彙嚇到？”
感受到對方的氣勢受挫，囚牢之中的惡念現出邪惡而暢快的笑容，嘴角咧到面頰的兩側，接着說道：
“嘖嘖，這麼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幸運會常伴你的左右？哦，我猜你也不知道，否則的話，應該開始做噩夢了……不過你應該知道這些，這對你才公平，不是麼？”
惡念的臉上帶着瘋狂和詭異的笑，接着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該死的本體去了什麼地方，不過自從他將我丟下之後，我就和他失去了聯繫，只能在暗中沉睡，我猜他現在應該是困在某個絕望之地了……不過他還是留下了後手，就是你……”
望着李凡臉上逐漸凝重和略有驚慌的神情，惡念現出滿足的笑意，死死盯着李凡的眼睛，繼續說道：
“當初他碾碎了幸運，我就覺得奇怪，直到我逐漸甦醒，看到了你，我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李凡一愣，現出驚愕的神情，說道：
“什麼碾碎了幸運？幸運……幸運不是死於命運主宰之手嗎！？”
惡念對李凡的反應更加滿意，顯然十分享受對方遭受精神上的折磨，畢竟這個鳩佔鵲巢還把他給鎮壓的傢伙實在是太過可惡，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對方絕望的模樣，當下繼續說道：
“幸運死於命運主宰之手，不過你猜命運主宰爲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孩子？當然是有人強迫他了，嘖嘖，他哭得還挺可憐的……幸運永遠環繞着你，你沒有發現嗎？”
死死盯着李凡驚愕的神情，惡念繼續說道：
“當本體離開之後，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和現實之間的衝突太大，所以需要你這個氣運傀儡作爲緩衝，現實的權柄氣運，那可是好東西……”
“當你掌握了現實的所有氣運權柄之後，他就會回來，拿回自己的一切，而你，就是一個用完即棄的一次性道具，被當做垃圾丟進命運的輪盤之中……”
“無論本體是爲了自救，還是有其他的計劃，你的命運都不會有絲毫改變，你只會成爲被丟棄的垃圾……”
惡念一邊說着，一邊想要看到對方臉上的驚恐，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原本還有些恐慌的李凡，此時反而顯得淡然了許多，微微點頭，緩緩說道：
“原來這就是我的作用，這就是鎮獄之主的計劃……鎮獄之主現在在什麼地方？被困在了極淵之中？”
惡念一愣，下意識地說道：
“我也不知……”
只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凡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
“原來你也就知道這點東西，還以爲能有什麼不得了的，我是一次性的道具？那你又是什麼？鎮獄之主拉的粑粑嗎？”
惡念沒想到對方的轉變突然如此之大，不由被氣得直接噎住：
“你……”
“你什麼你？”李凡不耐煩地揮揮手，接着說道：“回頭鎮獄之主的本體歸來了，會怎麼處置你？本來就是把你丟掉的，難道還能把你吸回去？到時候我死了，你也別想活，我希望你自己能想明白這點，這麼大人了，還搞得一副天真的模樣，我都替你害臊.”
“還惡念，你是蠢唸吧？是不是鎮獄之主本體哪天冒出個蠢念頭看着不順眼就給割下來丟了就成了你？你可長點心吧。”
“不過還是謝謝你，把你知道的少得可憐的這麼一點破事兒跟我說了，要不然我還得給鎮獄之主的本體打電話問他也挺麻煩。”
惡念被李凡這一頓懟，心中的怒火簡直要直接燒出來，深吸一口氣，就要瘋狂咆哮。
就在這一瞬間，李凡隨手將眼前的牢房窺窗關閉，這牢房的構造也徹底隔絕了裡面的任何聲音，將惡念的咆哮悶在了裡面。
雖然不知道惡念到底爽不爽，不過李凡自己確實是爽了。
只是隨後他的臉上也瞬間現出驚慌之色。
臥槽真的有權柄氣運這回事兒！
這不是我瞎編的嗎！？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心中慌亂不已。
越是對鎮獄瞭解深刻，他越是感受到真正的鎮獄之主的強大之處。
雖然惡念顯得比較拉胯，但這僅僅是真正的鎮獄之主的一道念頭而已。
類似的念頭，他自己每天都能冒出成千上萬。
看樣子這個權柄之氣確實有某種別樣的作用，否則的話苟道人的望氣術也不會看到那些火焰了。
不行，現在自己的力量雖然提升了不少，但絕對不足以和真正的鎮獄之主相抗衡，該苟還是得苟。
該修煉修煉，該健身健身，這個升職仍然是絕對不行的！
最起碼，清潔協會的會長什麼的，堅決不能做！
一邊想着，李凡一邊開始將自己的意識沉入意識之海中。
經過了這場大戰之後，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一下自己現在所掌控的力量。
就見原本一片混沌的意識之海中，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星系一般。
一個恆星般的光球，和一個巨大的黑洞，正如同雙星系統一樣環繞運行。
正是守夜人和收藏家的兩枚聖核。
經過那海量精神力的灌注，還有吞噬了那麼多舊神的精神力，兩枚聖核成長了不少。
聖核之中的力量，比之前要強大了不少，再次躍升了一個臺階。
起碼達到了普通深淵領主的層次！
這聖核，也勉強可以稱之爲神核了！
最關鍵的是，這兩股力量，是他能夠隨意掌控和使用的。
李凡心中不由感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在也算是成神了。
起碼達到了普通神靈的強度。
不過這和曾經打造鎮獄，鎮壓整個深淵的鎮獄之主相比，還遠遠不夠。
哪怕成神了，也不能當會長當局長。
體制內太複雜，不好把握啊！
現在看來，兩枚神核還是不夠。
人類對於守夜人的崇拜，來自於安全感，來自於對英雄的膜拜和善良之心。
對收藏家的崇敬，來自於恐懼，來自於內心的獸性。
但主宰絕大部分人絕大部分時間的情緒，其實並不是這兩者。
更多的時候，人類會遵從於自己內心人性和獸性的妥協，什麼都不想做。
或許自己還需要第三個神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