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
果然,這是最有效的辦法,他所有的動作,瞬間戛然而止,只是她握在她腰間的大手更用力的鉗制着她,威懾而冷戾的命令她,“再說一遍。”
仲立夏沒有說謊,是真的懷孕了,就是之前他說的剛結束月事,她要求的那一次,的確不是正常的受孕日期,但她就是那一次,意外懷孕了。
她也是最近幾天,月事一直不來,飯吃不下,犯惡心,纔去檢查的。
“我懷孕了。”
明澤楷終於放開了她,站在她的面前,冷蔑又悲催的笑着,“難怪他爲了救你連命都搭上了,原來你懷了他的種,仲立夏,你們還能再噁心一點兒嗎?”
他爲什麼會這麼想她,仲立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以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任醫生的。
“明澤楷,你亂說什麼呢,這是我們的孩子。”
明澤楷怎麼會相信她說的話,那一次明明就不在受孕期,她還想騙他,是不是因爲任志遠死了,她才選擇他的啊。
明澤楷點頭,“好啊,是我的,那我來決定ta的去留怎麼樣?”他指着她的小腹。
仲立夏本能的用雙手護住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警惕的看着陌生的明澤楷,“你想做什麼?”
明澤楷可悲一笑,冰冰涼涼,“我想做什麼,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明天,去打掉。”
說完,轉身,帶着一身讓人絕望寒氣的離開。
仲立夏看着他上樓,無奈的苦笑,心裡想着,或許在他身體裡的這顆心,是真的不喜歡她,不會心疼她的吧。
仲立夏一直把客廳和餐廳全部打掃乾淨才準備去休息,已經很晚了,有些累,站在樓梯口,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往上走?
這棟別墅裡,她該睡在那個房間呢?
算了吧,還是別多事了,他剛出院,也該好好休息,她就在客廳沙發上先講究一晚,等明天,如果他還是決定讓她留在這裡的話,她再問問他,該睡在那個房間吧。
只是,他卻沒想讓她安生。
仲立夏蜷縮在沙發上,在玄關的衣架那邊拿了他的大衣蓋在身上還是覺得冷,但也沒辦法,好不容易催眠自己讓是自己睡了,卻被他大半夜的給揪了起來。
“起來!”
仲立夏還迷迷糊糊的,一向最討厭有人在她睡得正香的時候打擾她,她胡亂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嘴裡嘟囔着,“別動我,我要睡覺。”
剛要重新躺會好不容易焐熱的真皮沙發上,就感覺頭皮生疼,是因爲被某人過分的抓住了頭髮,這下想不清醒都不行了。
仲立夏用力的推開不可理喻的明澤楷,對他大吼,“明澤楷,你到底想幹嘛?”
她如此生氣,明澤楷反倒毫無波瀾,只是冰冷的問她,“誰讓你睡這裡的?”
仲立夏快要被他氣死了,要不是因爲懷孕,不能生氣不能有大動作,她一定發了瘋一樣的打他,罵他。
“你睡前沒有告訴我,這偌大的別墅,那個房間纔是我該睡的,難不成爲了不礙你的眼,我要睡在門口
,你才滿意嗎?”
明澤楷依舊冷冷的睨着她,她還生氣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生氣。
只聽到他說,“你是我老婆,我們是夫妻,你說你該睡那個房間?”
仲立夏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反駁他,“那我寧願睡這裡。”
說完剛要重新躺下,明澤楷直接長臂一攔,將她打橫抱起,往樓上走,“明澤楷你趕緊放我下去,我剛打了保胎針,你別傷害到孩子。”
說到孩子,她都恨不得現在把她扔在地上,那樣是不是她肚子裡所謂的孩子,就不會存在了?
“反正明天就要去醫院拿掉了,今晚要是沒了,一了百了,乾脆省事。”
仲立夏憤憤的瞪着無情的明澤楷,“你要是敢動我的孩子,我恨你一輩子。”
到了二樓臥室,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並沒有將她扔到牀上,雖然放的也並不溫柔。
他走到衣櫃那邊,拉開門,裡面有一排都是女式的睡衣,他隨手拿了一件,回頭輕浮的扔在她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輩子?!挺好的,怎麼還不都是一輩子啊。”
愛也好,恨也罷,好歹他明澤楷還在她仲立夏的生命中,混了一輩子。
明澤楷上牀,仲立夏想要去洗手間把衣服換了,還沒起身就被他這個惡魔命令,“在這換。”
仲立夏不想和他大半夜的瞎折騰,反正肚子裡都有他的孩子,在這裡換就在這裡換。
他背對着她,整個過程倒是還裝的挺君子,都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仲立夏換好睡衣掀開被子上,牀,被窩裡暖暖和和的,早知道,她早就不傻子似的睡沙發了。
本來不想碰到他的,被窩裡太舒服,她就伸了伸凍僵的腿,結果冰冷的腳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暖暖的腳。
她剛想躲,他兩隻腳就像是大螃蟹的鉗子,一下就將她的腳夾住,還不容許她逃走。
“我不冷。”仲立夏違心的想要掙扎,其實就是在和他賭氣,氣他爲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壞。
明澤楷只感覺自己的這顆心在和自己身體戰鬥着,他恨透了自己還想要幫她暖腳的行爲。
他冷着聲音對背後的她說着,“仲立夏,從今天開始,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在這棟別墅裡,熬着吧。”
仲立夏不再掙扎,固執的問他,“你恨我是不是?”
背對着她的明澤楷嘴角勾過一抹苦澀,“我不該恨你嗎?”
果然是在怪她,恨她,“其實那個時候,任醫生……”
生氣的明澤楷再次打斷了仲立夏的解釋,“我說了,不準提那個人。”
仲立夏動了動差不多被他暖熱的腳,“那你還要和我睡一張牀上。”
明澤楷冷哼,語氣薄涼,“你真的沒看出來的嗎?我是在侮辱你。”
“侮辱我的同時,你不覺得也髒了你自己嗎?”仲立夏。
明澤楷不冷不熱的說着,“呵呵,我一個死裡逃生的人,無所謂的,能活着就行,我自己開不開心沒關係,重要的是,我要的是你的不痛快。”
仲立夏說他,“明澤楷,你變成了一個魔鬼。”
明澤楷毫不在意她給他的新稱呼,倒是接受的心安理得,“對,我的確來自地獄。”
他能到地獄裡走一遭,不也是拜她所賜嗎。
……
仲立夏夢到自己進了一個迷宮,她怎麼都找不到出口,在她最筋疲力盡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看不到他的樣子,更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他對她伸出手,但沒有說話,仲立夏覺得他是要帶她出去,她的手剛要觸碰到他的手,黑衣人卻一個猛然的轉身,長臂將她的脖頸環住。
仲立夏想讓他放開自己,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她感覺自己呼吸困難,越來越困難,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最後一刻,她猛然清醒,睜開眼睛就開始大口的呼吸,眼前的天花板明明就很陌生,卻還能在這個房間裡感覺到熟悉和暖意。
脖頸上還有什麼東西壓着,她低眸,果不其然,是身邊躺在那個人的手臂。
思緒回放,想起昨晚後來是被他不情不願的留在了這個房間裡,也就是他所情調的,婚房。
他的胳膊摟在她的脖子上,難怪她會做那樣的夢。
扭頭看着他還睡得挺沉,從小時候就覺得,這傢伙是個超級無敵帥的傢伙,連睡覺的模樣都讓人很是心曠神怡。
他平穩的呼吸暖暖的撲灑在她的枕邊,想到這個人終究還是成了自己的老公,仲立夏覺得,很幸福,但也會覺得,有一種順理成章的意外。
昨晚他和常景浩說的那句話,無論是真話還是氣話,都讓仲立夏明白,他們之間這段婚姻,註定有坎坷。
不知不覺中,仲立夏的臉更靠近了他一些,好歹也算是成爲夫妻後,第一次同牀共枕了一休,並且,她肚子裡現在還有個小傢伙。
小嘴撅着,想要趁他還睡着,偷偷的親他一下下,悄悄的在心裡和他說着,‘老公,早安。’
想象和現實永遠都是有差距的。
感覺只要一伸脖子,撅起的嘴就能碰到他的嘴巴,結果怎麼伸的脖子都酸了,也沒碰到他的嘴巴呢?
睜開眼睛一看,嚇得她小心臟猛然一顫,這傢伙要不要這麼煞風景,睜着一對深不見底的幽眸盯着她看什麼呢?
仲立夏想着,算了,偷偷的沒親成,那就光明正大的親唄,反正他已經是她老公,親多少次都不犯法。
結果……
某人大清早就讓人添堵,冷冰冰的來了句,“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碰我。”
他……幾個意思?
不稀罕她唄。
太傷人自尊了,仲立夏掀開被子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下牀,嘴裡還賭氣的嘟囔着,“嘁,有什麼了不起的,不碰就不碰,有本事你也別碰我。”
還側躺在牀上的明澤楷,看着氣呼呼離開的仲立夏,心裡是什麼滋味,也就他自己知道。
轉身,平躺,閉上眼睛,手腕搭在眼眸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淤堵在心口的悶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