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天空還飄着小雨。
昨晚做過大案的趙恆並沒第一時間離開哥倫比亞,而是撐着一把雨傘緩緩走入天機樓,還是昨晚那個位置還是相似的燉雞,他的出現讓酒樓成員微微一怔,不過還是以最好態度滿足趙恆要求。
他們不知道趙恆昨晚對玫瑰園的行動,但知道他們對魚玄機的輕薄調戲,還知道天機樓似乎沒有人能對抗趙恆,所以心裡儘管惱怒趙恆侵犯女神,但在沒有指令之前還是把他當成普通的食客。
熱氣騰騰的燉雞很快就端了上來,掀開蓋子頓時撲入一股雞汁和靈芝氣息,趙恆要了一碗米飯扯下一個雞翅慢條斯理吃起來,這種天氣這種安靜,一個人吃起飯來格外愜意,何況任務已完成。
他沒有刻意的找魚玄機也像是對這不熟,除了安分守己的吃飯之外再沒多事,看看窗外飄飛的細雨,感受從門窗中灌入的寒意,然後又咬入一口肥嫩的雞腿,就着粒粒分明的白粉填飽着肚子。
“恆少,早上好。”
在趙恆啃掉一個雞腿丟下雞骨頭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樓上輕柔傳了過來,趙恆一邊拿着紙巾擦拭左手,一邊向樓梯口望過去,正見魚玄機踏着樓梯緩步而下,依然是一襲藍衣一束雲螺髪。
只不過她的頭上沒有用昨日鳳衩,而是用一根普通的筷子束住,簡潔大方不乏高貴,甚至絕美容顏在這份樸實中更讓人心神盪漾,而隨着腳步響起的鈴鐺聲,則讓人生出在她身上搜尋的衝動。
絕色女人始終不同凡響。
“魚小姐,早上好。”
趙恆靠在椅子上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湯,隨後拿湯匙漫不經心的攪拌着:“我今天純粹是過來這裡吃個燉雞,沒有其餘事情也沒啥居心,所以魚小姐不用特地出現陪我,更不要誘使我幫襯你。”
魚玄機嫣然一笑百媚叢生,她挪移腳步站在趙恆面前:“放心,我不會纏着你的,更不會惦記着你口袋的錢,之所以下來是因爲我恰好還沒吃早餐,而且我覺得跟你說說話是一件快樂的事。”
“還是想泡我。”
趙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後給她盛了一碗湯推過去:“不過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給你共進早餐的機會,這靈芝山雞是天機樓的出品,我就借花獻佛請你吃飯,順便謝謝魚小姐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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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謝我,你該謝希拉莉。”
魚玄機拿起湯匙攪拌着眼前雞湯,天機樓已經有點厭煩的招牌菜,今天卻因趙恆的存在多了兩分食慾:“如果不是我跟她有點交情,而且我要償還她們家族一個人情,昨天情報少說一個億。”
一個億?
趙恆嘴角止不住牽動兩下,往嘴裡送入一口白飯慢慢咀嚼:“兩個小時就獲取的情報,魚小姐竟然開一個億的價格,這簡直比打劫銀行和金鋪還要暴利,看來天機樓價值千億還真不是吹的。”
魚玄機低頭抿入一口熱湯,紅脣張啓幽幽一笑:“就是因爲時間短纔要價高,其中蘊含的成本你無法想象,不怕實話告訴你,昨天的情報耗費天機樓五千多萬成本,所幸你最後使用了情報。”
“否則就浪費希拉莉好心,也浪費我的心血了。”
趙恆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笑意,意味深長的看着女人開口:“使用了情報?我昨天雖然從你手裡拿了一份情報,但是對你和天機樓始終存在着擔心,所以我最終選擇廢棄情報、、什麼都沒幹。”
“恆少,其實咱們可以做個朋友的。”
魚玄機沒有在意趙恆的掩飾和否認,只是目光柔和看着眼前男人:“如果說昨晚對你部署還不瞭解的話,那麼現在則是明白了你所有的計劃,火燒白粉、借刀殺人,把禍水引向東瀛太子黨。”
魚玄機清晰道出自己的推測:“你控制了東瀛太子黨成員,然後迫着他們襲擊了玫瑰園,一把大火點燃藏匿地時,也讓阿部龜男他們跟克比勢力死戰,以此讓克比勢力和金三角仇恨太子黨。”
她身子微微前傾,香風四溢:“人證物證俱在,而且沒有活口,所以克比勢力或金三角都會把這筆賬記在太子黨身上,覺得東瀛人殺出來是想不勞而獲,山川義清肯定會因此付出慘重代價。”
趙恆淡淡一笑:“魚小姐想象力不錯。”
魚玄機飄然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茫茫不斷的雨水:“恆少這一招不僅可以借刀殺人,還能最大限度掩飾自己行爲,只是你的部署存在些許缺陷,玄機覺得你有點襙之過急應該再等半天。”
她向趙恆拋出了一個細節道:“根據最新消息,梅普森和金玉顏雖然已經完成了交易,但還沒有過二十四小時的安全期,所以你昨晚無論是否燒掉白粉都跟金三角無關,全部由梅普森承擔。”
趙恆輕輕一笑,沒有開口迴應。
魚玄機看了淡定的趙恆一眼,眼裡掠過一抹訝然:“而且你昨晚那一把大火燒得不夠旺,阿部龜男他們抵抗時間也差了點,三千公斤海洛因只燒了一百斤不到,於兩方損失可謂是忽略不計。”
“魚小姐的情報還真是精準。”
趙恆把碗中的雞湯慢慢喝完,聲線平淡回道:“坐在天機樓就能收集各方情報資料,看來你們組織還真是強大彪悍,只是昨晚事情跟我沒半點關係,什麼阿部龜男什麼大火,我統統不知道。”
“還有一點,東瀛人講究武士道精神。”
趙恆嘿嘿一笑:“我哪裡能迫着他們攻擊玫瑰園啊?”儘管魚玄機於趙恆來說還是可以信任的,但他生性謹慎小心,能悶在肚子裡的東西絕不四處張揚,這跟信任無關,純粹是一種自我保護。
魚玄機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嫣然輕笑起來,她看着趙恆的目光沉澱着發自內心的讚許,自己掏心掏肺的幾近指出趙恆的全部部署,這小子卻能裝作若無其事,這份心態這份戒備遠非常人能及。
說到這裡,趙恆還直接拋出一句:“如果真是我去玫瑰園襲擊,真是我要玩什麼借刀殺人,你覺得我會犯你剛纔所說錯誤嗎?至少我會不惜代價燒掉白粉,而且你所說的襲擊跟我目標不同。”
“我是來斷金三角財路,不是來對付東瀛太子黨。”
魚玄機的自信忽然停滯了一下,她也忽然意識到這個重要問題,兩者目的確實存在很大差異,難道真不是趙恆這小子乾的?還沒獲取足夠情報支持的魚玄機,眼裡罕見的掠過一抹茫然和思慮。
趙恆站起身來伸伸懶腰,隨後向沉思的魚玄機一笑:“魚小姐,不要想太多了,昨晚大事跟我無關,我吃飽喝足該回去睡覺了,今天忘記帶錢出來,先給我記帳上,下次過來我再一併結了。”
“再見。”
下一秒,趙恆揮揮手撐起雨傘離去,看着趙恆不買單不承認的離去,魚玄機的美麗眸子掠過了一抹笑意,隨後看着被他吃了個乾淨的飯菜,再想到他今天不上不下出現這裡吃飯,她瞬間大悟。
“趙恆啊趙恆,你果然是個混蛋。”
“趙恆?”
當趙恆酒足飯飽摸着肚子撐着雨傘沿着街道慢慢行走時,在街道一處拐入一口走出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左手捧着一束怒放的黃色稚菊,右手按着腰中的一壺酒,笑容明媚着陰沉天空:
“糾纏玄機妹妹,吃飯還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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