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原本詫異樾七甲的淡定。
面對沒有變數的圍殺樾七甲卻沒有太多驚慌,撐死就是把數百東系精銳變成自己盟友,讓東寶冰面臨生死不得不抱團對抗,他始終沒有拿東寶冰要挾或找機會退入茶樓,然後想個法子逃出去。
現在聽到紫薇反水爆出來的投名狀,趙恆立刻恍然大悟樾七甲的從容,想必後者對今晚一事有所準備,既假扮東系精銳擒賊先擒王扭轉討回信物局面,又對自己半路可能殺出來留了一記退路。
趙恆今晚爲了包圍茶樓算得上精銳盡出,京城恆門就剩下四十多名兄弟、北如逸。臨時過來的葉清柔以及樾如鉤守衛,如附近真有七名劍門高手攻進去,四十多名把守的兄弟怕是真的擋不住。
北如逸也會難於脫身。
換成平時,趙恆就是把恆門大門打開空在那裡,也沒有幾個敵人敢向恆門衝擊殺伐,因爲它跟襲殺趙恆未遂的下場一模一樣,都會面臨殘酷報復,但今晚沒有退路的樾七甲可絕對敢放手一搏。
恆門受襲且再來一場大火趙恆多少會爲之分神,如果七名劍門子弟再拿住樾如鉤他們,以此向趙恆要求交換樾七甲不是沒可能,事實也如趙恆所預料,紫薇補充上一句:“他身上還有翅膀。”
在樾七甲臉色無盡陰沉時,紫薇又進一步向趙恆揭發:“他的身上裝有一對自己改裝的機械翅,只要站在一定高度打開電源向下跳出,翅膀就會讓他先沉後升,四十五度斜飛出兩公里落地。”
隨着這一番話落下,四周圍殺的黑衣男子瞬間錯落,一半人依然死死對着東寶冰和樾七甲他們,一半人則把箭頭方向對向茶樓上空,分成三個層次扼殺掉樾七甲生路,真正變成鳥人都飛不出。
“樾七甲,手段不錯。”
趙恆沒有讓投誠的長髮女子站起來,而是把目光落在臉色陰沉的樾七甲臉上,與此同時,他手指輕揮,越小小立刻心領神會打出電話,隨後就率領一批人從趙恆身邊離開,這時應該還來得及。
樾七甲聞言把目光從長髮女子身上移開,喃喃自語嘆息:“樹大有枯枝,水深有王八,我樾七甲平生只有兩次失敗,第一就是在落雁嶺沒有殺掉你,第二就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師妹捅了一刀。”
後面那句話擺明是指長髮女子,樾七甲的眼裡沒有悲憤沒有殺機,只是淡淡傷心和落寞,樾憂心他們卻是帶着敵意冷冷盯着長髮女子,顯然對師妹出賣樾七甲相當不屑,繼而忽略了自己立場。
“犯一次錯誤足夠致命,何況是兩次?”
趙恆看着樾七甲淡淡一笑,隨後揮手讓長髮女子站了起來:“她於你來說的確是一個敗類人渣,因爲她不僅出賣了七名同門師兄弟,還把你老人家生路也掐斷了,但她對我來說卻是可用之人。”
在紫薇微微低頭時,趙恆踏前捏起她的下巴:“因爲她足夠識趣足夠聰明,這種人她知道怎樣做事才能更好的活下去,當然,你會警告我她這一次竟然出賣了你,下一次也就有可能出賣我。”
“放心,我是不會讓她出賣我的。”
趙恆鎖住紫薇遊離的眼神,聲音帶着一抹威嚴:“因爲我會是她最好的主子!”趙恆的手揉捏着紫薇的下巴,後者咬着嘴脣卻沒躲閃,待趙恆鬆開手後還補充一句:“紫薇不會讓恆少失望。”
“趙恆,就算你不繞過樾七甲。”
樾憂心踏前一步喊道:“也該給其餘劍手一個機會,他們都是受樾七甲矇蔽的,你殺了他們於大局沒多少益處,相反你如放過他們會贏取尊敬,而且我願意爲此立下重誓,忠心不二輔佐你。”
樾風四人也都跪下:“我們同樣重誓。”
趙恆沒有理會五個人的求情,在樾憂心條件反射要靠近時,漢劍他們還圍上去堵住她,趙恆看都沒看想要拔劍卻最終按捺住的樾憂心,他掃視過慢慢退後的樾七甲他們,扭頭向長髮女子問道:
“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趙恆拍拍紫薇的肩膀,笑容有着說不出的玩味:“你來決定!”在樾七甲他們步伐下意識微微一滯、、樾憂心死死盯着長髮女子時,紫薇微微挺直豐滿的胸膛,毫不猶豫吐出兩個字:“放箭!”
“嗖!”
當紫薇落下放箭兩個字時,四面八方瞬間響起金屬弓弦聲,無數弩箭如雨點般向茶樓人羣傾瀉,城弩也發出刺耳的聲響,四根胳膊粗的長箭從門窗中闖入,擊碎木門擊碎玻璃擊碎橫檔的一切。
面對這種排山倒海的利箭,很多人都崩潰了,他們願意放棄自己那無所謂地尊嚴,他們臆想投降也許還能夠保全性命,那怕是像狗一樣活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錯過了趙恆給予的機會。
軍刀不斷揮舞長劍不斷點刺,但依然有不少人轟然倒下,隨着刺耳的慘叫聲響起,東寶冰發現身邊三名劍墓好手瞬間便被無數利箭,呈大字形的釘在了茶樓的牆磚上,黑衣青年也是手臂中箭。
鮮血還濺了一臉。
但他還是咬牙拉着東寶冰竄入茶樓,這是他們唯一能夠依靠的掩體了,東寶冰喊叫着趙恆是一個瘋子,隨後聲音更戛然而止,一名東系成員被穿窗城弩射中,腥紅色的鮮血順着牆磚緩緩流下。
在無數弩箭的間隙中有一雙睜大的幾乎暴裂地驚恐眼眸,如一幅在惡夢中出現在的圖畫閃在東寶冰面前,也就是一柱香的時間箭雨就停止了下來,因爲外面已經沒有東系成員和樾國劍手站立。
所有人都躲入了進來,儘管這所有人只有百人。
血腥氣息開始瀰漫擴散屍體堆積如山,還有部分瀕死者的悽慘呻吟在夜空飄搖,遠處始終沒有動彈的宮明月傳出了嘔吐聲,她看着十米外的趙恆,怎麼都找尋不到兩人咬着冰激凌的純純感覺。
弩箭沒再激射,城弩卻不緊不慢發射。
一根根長箭把茶樓洞穿出了無數個洞,還有一些躲避不及的生命,今晚參與行動的除了趙恆他們之外,還有隱入在暗中的南唸佛等人,除了南唸佛之外,每個人的臉上都抑止不住流露心悸表情。
他們來自不同的系統。
有的人已經知道趙恆能耐有的人還持有懷疑態度,所以他們都被南唸佛集中起來觀戰,他們也清楚會目睹什麼樣的場面,但趙恆此時表現出來的鐵血還是讓有所準備他們仍然感到了強烈震憾。
南唸佛雖然臉上還保持着笑容,但眼角的肌肉在不能抑止的抽動着,撫在新佛珠上的手指更下意識的用力青筋畢露,四挺城弩一百根長箭,盡數傾入茶樓能造成什麼傷害,每個人心裡都清楚。
“趙恆啊趙恆,我現在能領悟鬆贊牙帳的場面了。”
南唸佛揉揉腦袋嘆息一聲,此時,旁邊的韓六指踏前一步,壓低聲音彙報:“南少,東系察覺到茶樓有端倪,兩個武警中隊向這邊趕來,但全被蘇布衣他們攔住,雙方現在處於僵持階段。”
“需要我們的態度和立場。”
韓六指最後一句微不可聞,南唸佛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只是指着遠處的廝殺淡淡開口:“南系的立場和態度?你不覺得這多此一舉嗎?我的選擇不明擺着嗎?傳令,攔住東系的人、、”
韓六指微微低頭:“明白!”
“你覺得這時該做些什麼呢?”
趙恆很謙遜的向長髮女子發問,在後者要開口發話時,樾憂心嬌喝一聲,長劍盪出向兩人撲了過來,漢劍神情一劍,紅劍硬生生斬在途中,直接取向樾憂心小腿,把受傷的樾憂心活活迫回去。
十多把弩箭對着樾憂心。
“最後一次警告。”
趙恆指着樾憂心開口:“下次再鬧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在樾憂心無可奈何差點以死相迫時,長髮女子踏前一步看着茶樓,聲音輕緩向趙恆建議:“恆少,我覺得這時放一把火會很不錯。”
“放火?”
趙恆點點頭:“好建議!”
兩分鐘後,四枚長箭掛着點燃的燃油撞入茶樓,濺射出一股股的耀眼火花,很快就把茶樓蔓延了起來,長髮女子看着齊齊揮舞武器衝出的樾七甲和東寶冰,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笑意對趙恆開口:
“恆少,見到沒有,東寶冰跟樾七甲並肩作戰、、”
趙恆拍拍她肩膀:“下去,把他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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