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樣?”
天際剛剛放亮的時候,趙恆就從牀上起來了,儘管有華英雄出手幫忙,但他對韓花棠逃亡始終有一抹擔心,所以洗漱完畢就徑直來到大廳,泡上一杯紅茶之餘也向魚玄機問道:“出京沒有?”
趙恆還大力揉揉自己的腦袋,昨晚他和趙定天、周光王真是不醉不歸,三人平均每人喝了一斤半酒,雖然不至於爛醉如泥,但肚子撐得也難受,如非心裡頭惦記着事,趙恆怕是要睡到中午了。
魚玄機從冰箱拿出幾片面包,塗上薄薄奶油放入微波爐加熱,隨後嘆息一聲道:“不是很樂觀!華英雄早上的時候發來一條短信,他昨晚遭遇了歐洲熊王,傷勢未好的他只能引開這頭猛獸。”
說到華英雄三個字時,魚玄機臉上涌現一抹歎服之意,也就只有趙恆才能想到這一箭雙鵰法子,她一直納悶趙恆援手韓花棠的自信,但知道是華英雄出手後,魚玄機不得不感慨這手玩得精彩。
相比其餘援手來說,華英雄是最大生門。
在趙恆捏着茶杯微微訝然時,魚玄機輕聲補充上一句:“本來他給韓花棠贏取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空擋,可是韓花棠擔心他的生死浪費不少時間,最後兩人離去距離周氏追兵頂多十分鐘路程。”
魚玄機暗暗搖頭,韓花棠有時真會把人氣死,華英雄出手時就該果斷離開,扭扭捏捏浪費時間,十分鐘路程,即使中途設立陷阱和障礙物,也頂多跟周氏追兵拉開四十分鐘路程,沒多少意義。
帶着女人的韓花棠,始終逃不過周氏堵截。
“歐洲熊王?”
趙恆並不奇怪韓花棠的慈悲心懷,他不會因爲兩人逃亡葬送華英雄,一定會在確定後者沒有危險才離去,只是他有點奇怪歐洲熊王的出現:“熊王怎麼去追擊韓花棠?他可是周氏的死敵啊。”
趙恆跟三小姐他們一樣的想法,黑手黨跟周氏常年水火不容,熊王哪怕不出手援助兩人逃亡看笑話,也不該出手襲擊他們兩個人,他完全捕捉不到歐洲熊王的意圖:“大個子爲什麼湊熱鬧?”
“好像是還一個人情!”
魚玄機把華英雄告知的事和盤托出:“本來華英雄可以從容抵擋追兵,哪怕不能全殲對方也能遲緩追兵三四個小時,可惜歐洲熊王的殺出擾亂計劃,他最終只能幫韓花棠引走這個強悍對手。”
她臉上掠過一抹人算不如天算的態勢:“其餘周氏追兵就看韓花棠自己造化了。”她隨後看着趙恆輕聲寬慰:“不過如果沒有歐洲熊王追擊,以韓花棠的身手,應付一兩波追兵沒什麼問題。”
“人情?”
在微波爐叮的一聲之後,趙恆看着魚玄機流露不解:“你是說歐洲熊王追殺韓花棠只是還別人人情?除了連續遭受羞辱的周氏之外,還有誰跟韓花棠深仇大恨?更有誰能讓熊王欠一個人情?”
趙恆心中充滿疑問之餘也涌現一抹苦笑,還以爲在公園纏住周光王再用華英雄出手,韓花棠生機會多上三分,誰知卻殺出猛獸般的熊王,抵消掉華英雄這一張王牌,兩人逃亡還真是多災多難。
魚玄機笑着從微波爐取出食物,把麪包放在趙恆的面前,讓他就着紅茶做早餐:“其實要殺韓花棠的人不多,能讓熊王欠人情的也屈指可數,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熊王出手跟南唸佛有關。”
在趙恆眉頭輕輕一皺時,魚玄機又輕聲補充:“其實你心裡也知道,韓花棠不死,南唸佛心裡怎麼都有一根刺,所以必須殺人滅口,可昨晚又沒有見南系高手出動,反倒是熊王襲擊韓花棠。”
她呼出一口長氣:“因此我猜測熊王出手跟南唸佛有關,至於怎麼欠的人情就不得而知,否則難於解釋南系昨晚的沉默,當然,南唸佛也可能絕對信任韓花棠,相信他不會爆出大佛寺刺殺。”
“但這種概率微乎其微。”
趙恆低頭抿入一口紅茶,接過魚玄機的話:“沒錯,雖然南唸佛會相信韓花棠可靠,但韓花棠有一個致命軟肋,那就是三小姐,如果三小姐被江破浪捏住,難保韓花棠不會出賣南唸佛交易。”
“換成是我,我也可能會殺掉韓花棠!”
在魚玄機輕輕點頭時,趙恆捏起一片面包胡亂塞入嘴裡:“昨晚南系沒有動手,顯然熊王十之八九受南唸佛所託,事實也是熊王不僅有殺掉韓花棠實力,也是南系不用暴露自己的合適人選!”
兩人很快理清昨晚事情也猜出熊王出手原因,隨後魚玄機望着趙恆開口:“逃了一個晚上,天亮沒有夜色掩護,韓花棠他們又精疲力竭,周氏推進速度也必然會加快,兩人逃亡相當不樂觀。”
“咱們還能做些什麼嗎?”
魚玄機向趙恆輕聲拋出一句,隨後下意識撥打韓花棠電話,卻發現對方已經關機,於是望着趙恆嘆息一聲:“連電話也關停了,現在想要知道他們情況也沒辦法,要不要讓人跟着去找一找?”
趙恆看着魚玄機臉上的擔心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無奈苦笑道:“咱們什麼也做不了,現在他們怕是已經在叢山峻嶺中穿梭,別說我們無法確定他們位置,就是他們也怕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他握着溫熱的茶杯:“手機關掉顯然是擔心被追兵定位,咱們現在最多是盯着周氏舉動,從他們反應判斷兩人逃亡情況,如果能逃掉自然好,逃不掉被抓回來,咱們也可以想法子半途營救。”
趙恆低頭喝入一口茶水,溫暖着身子補充:“派人去找更不可行,分不清敵我態勢下,只會讓韓花棠他們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你想想,他們見到大部隊搜尋會怎樣?百分百是往無人區躲避。”
“咱們不要好心做壞事迫他們去絕路。”
魚玄機點點頭:“明白!”
在她準備出去安排的時候,趙恆又想起了一件事,捏着茶杯淡淡開口:“替我約南唸佛吃飯,儘管韓花棠他們凶多吉少,我還是需要把南唸佛帶來的危險去掉,算是爲韓花棠做最後一點事。”
魚玄機感激的點點頭:“明白!”
此時,長城密林,風過大地,野草隨風而舞,一條小溪發出叮咚之聲,由北向南流淌而下,溪水清澈見底,陽光下,隱約可見游魚閃動,如靈光點點,韓花棠猛地把頭扎入清涼入骨的溪水中。
同時放入水中的還有手中長劍,溪水立時變得渾濁起來,有絲絲淡紅溶解開來,那是鮮血凝成的血塊,有敵人的,有自己的,隨後,他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周媛媛也把雙手放進水中不斷清洗。
韓花棠的精神是亢奮的,但他的軀體卻疲憊不堪,身上可以看見七八道縱橫刀痕,肩頭處被一名追兵臨死前刺入一刀,整整一個晚上過去,那傷還沒有收口,這主要是因爲屢次使力開裂造成。
“韓兄,對不起!”
周媛媛拿出紙巾擦拭着韓花棠臉上的血跡,動作輕柔就像是一個小媳婦,眼裡還帶着一抹難於言語的愧疚道:“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你完全不用受這麼多傷,甚至你早就殺出一條血路離去。”
昨晚安然無恙逃出一個小時後,韓花棠他們就開始遭到追殺,周氏護衛江氏高手,零零散散的咬着他們,不斷襲擊,韓花棠還從活口知道前方關卡有追兵,於是兩人就放棄長城拐入險惡密林。
但就算這樣,韓花棠仍然擺脫不了追殺者,前後三次被數名周氏追兵團團圍住,如非後者忌憚三小姐的身份出手保留,韓花棠是難於擊敗他們帶着三小姐繼續跑路,饒是如此韓花棠也受了傷。
“咱們不是早說過嗎?”
韓花棠輕聲寬慰着女人道:“只要在一起,生死都一樣。”他大口喝着溪水,水中有絲絲甜意和淡淡的腥氣,那是血的味道,真是痛快呵,韓花棠的心情舒爽了一把,隨後掏出食物分吃起來。
心靈間驚兆忽現,韓花棠站起身來,嘴角的水珠紛撒而落,韓花棠的眼神卻比那水珠還要晶瑩通透,他望向東北角,隱約感到有危險正在靠近自己,只要精神有稍許懈怠,便會被其一舉擊殺。
五名追兵如幽靈般的現身出來:
“三小姐,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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