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雨水傾盆。
雖然門口把守的子弟形同虛設,連襲擊者面都沒看清就慘死倒下,但他們慘叫還是讓其餘子弟驚醒起來,劍門子弟很快就見到四處騰昇人影,一批批黑衣男子像是飛蛾般撲向他們,義無反顧!
“敵襲!敵襲!”
一名劍門頭目喝叫起來,同時還揮舞出手中長劍,光華流轉,撲!一名黑衣人應聲而倒,但前傾的姿勢還是在地上劃出數米,咽喉迸射出一抹殷紅鮮血,單兵能力劍門子弟勝過今晚的襲擊者。
就在他們呆愣中,嗖嗖!無數匕首蜂擁而到!
十餘名劍門子弟像是被鐵犁掀翻的泥土,慘叫着向後跌飛,後面同伴不敢大意,忙齊齊揮舞長劍擋擊,噹噹!無數匕首被反射回去,二十多名衝鋒的敵人瞬間倒地,不過他們臨死時也捅出軍刀。
三名劍門子弟隨之被拖去陪葬,戰況前所未有的慘烈和悲壯,至少於劍門弟子來說敵人很堅韌,這些敵人像是完全不珍惜自己生命,出手不是要對手的命,就是把自己的命送給對手,頗爲悲壯。
“穩住!”
聞訊趕來的四大劍手揮劍殺掉十餘名敵人,但黑衣人依然如潮水般填補空缺,樾風頭上滲透出冷汗,襲擊者的強悍和人數遠遠超出他想象,而且他發現這批襲擊者訓練有素,採取五對一態勢。
最重要的是,劍門子弟一集中他們就拋射匕首,稍微不小心就會被射傷,於是他一邊指揮同伴散開,一邊向後面挪移腳步退去,還拿起電話想要求救,他看得出今晚是一場惡戰,但卻沒信號!
“沒信號了!”
越風腦袋一個激靈背後都被汗水溼透,長劍蕩起撂倒兩名黑衣男子,在這空擋,又有二十餘名劍門被射殺或被砍翻,散開防線也很快被衝破,四大劍手咬着牙死命壓回去,還向同門兄弟吼道:
“退入山道!”
在他喝斥中,劍門子弟奮力反擊,付出七八條命後總算穩住了陣腳,只是樾風還沒來得及擦汗,一道人影就從側邊躍起,像是獵豹般竄出,在拉長的黑影之中,樾風發現一把刀刺向自己咽喉。
他沒想到側邊也有敵人,臉色一沉長劍蕩起。
“撲!”
樾風把長劍刺入對手的咽喉,速度堪比天際劃過的流星,對方拿着砍刀的手似乎隨着這長劍而靜止在那裡,隨後他就輕輕搖晃身子,咽喉流出的鮮血和着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劍門的草地上。
他撲通一聲倒在了草地上,樾風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屍體,長劍一掠又是兩名黑衣人倒下,揮出第三劍時,長劍被一名還算強悍的敵人架住,只是樾風一抖手腕後,擋住的敵人又向後跌出去。
鮮血漂染了一地。
“咳!咳!”
樾風連殺數人雖然昭示出強悍,但也牽動在京城留下的舊傷,趁着他這個咳嗽空擋,一名黑衣人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匕首在雨水中一振,猛然發力,向正緩緩退後的樾風射去,軍刀緊隨其後。
匕首刺破空氣,急速的向樾風襲擊而來,樾風似乎毫無感覺危險的迫近,直到匕首貼近腦門的瞬間才猛然回手,接住來勢兇猛的匕首並奮力反射,匕首立刻像是利箭般的原路射去,去勢如星。
在黑衣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匕首刺進了他的咽喉,直接沒入武器根部,一聲慘叫瞬間響起,黑衣人生機熄滅,並被衝力帶退了幾步,撞在背後同伴才止住了腳步,只是樾風臉上也流露痛苦。
傷口再度惡化。
“撤!撤去山道!”
雖然樾風還算清醒還能穩住陣腳,但雙方人數相差實在太遠,黑衣人就像蝗蟲般衝擊他們的脆弱防線,而且襲擊者並非是烏合之衆,一個個訓練有素,一旦被他們近身,劍門只有被宰殺的份!
所以樾風決定放棄山門前面的陣地,轉而把有限人手抽調到易守難攻的山道,想要利用地勢優勢來阻止這些窮兇極惡的敵人,畢竟敵人除了從正面攻擊還從側面襲殺過來,稍微大意就被斬殺。
慘叫連連,怒喝不斷!
夜似乎更深了,血腥之氣越發濃重起來,劍門就像一個飄在海中的孤舟一樣,被四周黑色海水包圍着,一場殺戮,如火如荼的進行,而這時,趙恆正站在涼亭上,一臉平靜望着近在眼前的廝殺。
酣戰激烈,但他像是事不關己般不動,樾六儀卻是震驚不已,難於相信眼前的廝殺,不管是不是父親派高手過來,對方敢對劍門山門動手就昭示無上勇氣,這完全就是挑釁十萬劍門子弟尊嚴。
後果將是舉國聲討啊。
“這是什麼人?”
樾六儀喃喃自語出一句話,隨即又變得苦笑不已,看襲擊者志在必得的態勢和數千人數,即使不是相府精銳過來攻擊,也跟父親多少有點關係,畢竟這是樾都這是父親地盤,誰能調動數千人?
就算能夠調動數千人,又怎能不被父親知道?
“恆少,我們被算計了!”
在劍門子弟浴血奮戰的時候,披着雨衣的樾憂心站到了趙恆面前:“各大分會遭遇襲擊只是幌子,目的是抽走我們留守劍門的精銳,待我們精銳盡出他們就直撲中宮,今晚怕要我們全部性命。”
趙恆淡淡一笑:“看得出來。”
樾憂心相比以前沉寂了不少,她扭頭掃過一處騰昇火焰的房屋:“我們現在只剩下幾百人,其中很多是三四級弟子,戰鬥算不少太弱但絕對不強,而敵人少說也有三千人,一個個訓練有素。”
“十比一的敵人,我們擋不住。”
樾憂心很誠實的道出自己局面,換成以前她肯定要跟敵人拼個你死我活,堅決不讓敵人踐踏劍門一寸土地,可是她已經成長了不少,面對敵衆我寡以及師父大仇未報,樾憂心不想無謂的死去。
樾憂心淡淡開口:“劍門子弟前後三個照面就倒下近百人,雖然樾風他們趕赴過去穩住了陣腳,但也只是依仗山道才扛住敵人,一旦體力耗掉就會被敵人衝破,信號也被切斷,沒有支援了!”
“我們必須撤離,不然你就危險了!”
說到這裡,樾憂心臉上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冒出一句話:“對不起!早上是我誤會你對六大會長下手,現在看來終究是我先入爲主了。”數千黑衣人大舉進攻,樾相再也脫不了關係。
趙恆揹負着手,一聲輕嘆:“言重了!”
樾憂心話鋒偏轉:“恆少,撤吧。”
“撤?”
趙恆手指一點山門:“大師的墓看着呢。”樾憂心掃過遠處的一座墳墓,眼睛掠過一抹漣漪,但她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現在敵衆我寡且趁虛而入,咱們根本無法抵擋,絕對不是拼命時候。”
“現在、、、”
趙恆淡淡一笑:“正是死戰的時候。”
趙恆不是不想撤,而是他心裡清楚,樾相竟然敢縱容數千人來進攻劍門,那就證明他已經留好一切後手,別說風大雨大路滑讓人難於撤離,就是撤離也只會通向一條死路,千古一相不是吹的。
“阮麻子,坦克旅和兩大步兵團知會沒有?”
距離劍門不遠處的地方,樾相一臉平靜看着騰昇的火光,隨後聲線平淡的向阮麻子開口:“半個小時後,不管趙恆死或不死,我都要把這山門剷平,對外理由就是鎮壓攻打劍門的黑衣勢力。”
後者輕輕點頭:“樾相放心,他們十分鐘後就位。”阮麻子擡起手看看腕上的新勞力士錶,確認一番才徹底放下心來:“一旦殺掉趙恆他們,我會立刻召開新聞發佈會,豎立我們崇高形象。”
樾相輕輕一笑:“麻子,你越來越長進了。”
“你跟我這麼多年,我都快忘記你是華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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