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珊回到自己的院子，發現小環已經不在。
“小環呢？”玉子珊挑眉問道。
一衆下人沒有一個出聲。
“你來說。”玉子珊指着剛纔煮藥的瘦小丫鬟古靈說道。
“回稟大小姐，小環姐姐說對不起您，哭着跑出去了。”古靈有些瑟縮的說道。
“跑去哪裡了？”玉子珊倒沒有想到小環竟然來這招。
古靈遲疑了一下，這才小聲的說道：“奴婢看見她跑得方向，好像是柳姨娘的院子。”
古靈說完，就有個大臉盤的媽媽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副待會讓你好看的樣子。
玉子珊目光一冷，這些下人真是狗膽包天，當着她的面就敢排除異己。
看來整理內部人員纔是她目前要做的事情。
“既然小環回柳姨娘那裡了，那古靈你就頂替她的位置吧。”玉子珊隨口說道。
古靈驚訝的擡起頭，露出一張黃瘦的小臉。
世家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都是從小培養百裡挑一，因爲代表的就是小姐的臉面。
像她這種粗使丫鬟，別說做大丫鬟，就連進屋子伺候都沒有資格。
“大小姐，這古靈不過是個下等丫鬟，哪裡頂替得了小環的位置。”
“對啊，小環只是被柳姨娘叫去問話，很快就會回來的。”
“大小姐您可千萬別衝動。”
一衆下人七嘴八舌的說道，她們都是柳姨娘安排過來的人，自然是向着小環的。
“小環的事情先不說，我倒要問問，剛纔熬藥的怎麼是她，你們都是死人嗎？”玉子珊淡淡的說道。
“小姐，您冤枉我們了，是古靈說自己擅長煎藥，才搶着去做的。”那大臉盤的媽媽連忙說道。
玉子珊懶得和她們扯嘴皮子，直接說道：“閉嘴，都給我跪下。”
一衆下人不敢違抗玉子珊的命令，雖然跪了下來，卻還是滿臉的不服氣。
“什麼時候想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誰，就什麼時候再起來。”玉子珊扔下這句話，就招呼古靈進屋子。
古靈跟着大小姐走進屋裡，往角落一站，侷促得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放。
玉子珊坐下，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小姑娘。
看樣子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又瘦又小，滿臉的怯懦，但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有神。
好好調教，應該是個好苗子，不過到底如何，還是要繼續觀察才行。
玉子珊問了幾句話，就把古靈的老底摸了個一清二楚。
她也是府裡的家生子，母親早亡，父親是賬房的管事，小時候也是寵着長大，還手把手的教她讀書識字算賬。
只可惜在她十歲的時候，父親生重病去世了，她孤單一人無依無靠，只能做粗使丫鬟。
玉子珊瞭解得差不多以後，見時候也不早了，便讓她去休息。
“大小姐，不知道外面那些跪着的人您打算如何處置？”古靈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麼，你還心疼起她們了？”玉子珊挑眉問道。
這小丫頭平常沒少被她們欺負，現在還想替她們求情，這心也太善了吧。
“不是，奴婢擔心她們去老夫人那裡告狀，有損小姐的聲譽。”古靈小聲的說道。
玉子珊倒沒想到這點，頗感興趣的說道：“你說說看，她們憑什麼告狀？”
“那個袁媽媽是老夫人那邊的人。”古靈說道，她雖然只是個粗使丫鬟，但畢竟是家生子，對府里人的底細門兒清。
玉子珊想了一會，纔想起袁媽媽就是剛纔那個大臉盤的下人。
她倒不怕袁媽媽告狀，但今天畢竟是她剛穿過來的第一天，還是低調些好。
“既然如此，那就先讓她們起來吧。”玉子珊淡淡的說道，等她有時間再慢慢收拾這些白眼狼。
“是。”古靈臉上露出小小的欣喜之色，小姐能聽她的意見，就說明是重視她的。
自從父母去世，她嚐盡了人情冷暖，還以爲自己這輩子就是粗使丫頭的命了。
沒想到突然得了大小姐慧眼，竟把她提做大丫鬟。
她說什麼也要把握這次的機會，留在大小姐身邊效力。
玉子珊也不管古靈是怎麼吩咐的，原主的身體太弱，她已經累得不行，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養榮居仍是燈火通明，老夫人端坐在上位，怒聲對柳姨娘說道：“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竟然惹出這樣大的禍事，若是傳出去你還有命嗎？”
“姨母，我真不是故意惹事的，我當時聽穩婆說夫人難產，大小姐又把穩婆趕了出是去，心中着急，這才把您叫來的。”柳姨娘哭道。
“那張氏母子怎麼沒事？”老夫人並不相信柳姨娘說的話。
“侄女也不知道啊，那穩婆明明就說夫人不行了，還問我們要保大保小，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
柳姨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精心策劃許久的事情全盤崩潰。
這時候，老夫人派去審問穩婆和梅香的徐媽媽回來了。
徐媽媽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做事一向穩重，最得老夫人看重。
“那個穩婆怎麼說？”老夫人問道，
“回稟老夫人，那穩婆一口咬定夫人難產。”徐媽媽沉聲說道。
“那梅香呢？”老夫人又問道。
“梅香說夫人當時的確是昏過去了，大小姐進入產房後就抓着夫人的手一直哭，還說願意折壽十年換夫人母子平安，然後夫人就平安生下小公子了。”
“你覺得這事情靠譜嗎？”老夫人皺眉問道。
徐媽媽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奴以前在鄉間也聽過這樣的事情，那些沒錢請穩婆的婦人都是靠家人幫忙接生，若是碰到難產，就會讓親人在旁邊叫魂，讓她捨不得離開人世。”
老夫人眉毛慢慢舒展開來，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柳姨娘卻想起玉子珊那冰冷的眼神和異常的表現，忍不住抖了一下，顫聲說道：“大小姐是落水以後才發狂衝進產房的，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不得不說，柳姨娘真相了。
“一派胡言。”老夫人瞪了柳姨娘一眼，她再不喜歡玉子珊這個孫女，也不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傷了侯府的門面。
柳姨娘頓時不敢出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