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家都說紫林苑不乾淨，您要不要回張家住一段時間？”古靈擔心的問道。
她這幾天一直心驚膽戰，晚上睡不好，小臉都黃了許多。
“你自己害怕就說，別慫恿大小姐回去。”珍珠白了古靈一眼。
“就是，大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紫林苑的事才扯不到大小姐身上。”琥珀也幫腔道。
這兩丫鬟雖然喜歡古靈，但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欺負她一下。
因爲大小姐出去都喜歡帶着古靈，回張家也是。
她們這些張家出來的下人，反倒沒有機會回去。
不回去也沒什麼，但她們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大小姐不在，她們伺候誰去。
古靈平常已經很讓她們嫉妒，現在還敢說這話，不是討打嗎？
“奴婢只是擔心大小姐而已。”古靈委屈極了，她是膽小，但也沒有膽小到故意慫恿大小姐回去的地步。
而且她是真的擔心那些髒東西衝撞到大小姐，畢竟小環以前和大小姐很不好。
“傻丫頭，我現在要是回去，還不知道玉子嬌在後面怎麼編排我呢。”玉子珊微微一笑，說道，“而且玉子嬌被嚇成這樣都不走，我要是走了，豈不是落了下風。”
“大小姐說的是。”古靈想起討厭的二小姐，立刻點點頭。
現在大小姐還在家住着，紫林苑的人就敢亂說話了，要是大小姐不在，豈不是謠言滿頭飛了？
要走也應該是二小姐走纔對，她嫁到柳家就是柳家的人了，怎麼好意思賴在家裡不走。
而且第一個說見鬼的人是她，說明她不乾淨，才召來這些髒東西的。
古靈這樣一想，原本有些害怕的心理立刻變成了熊熊的鬥志。
她捏起小拳頭，發誓一定要和二小姐鬥到底。
“對了，二嬸她們來了沒有？”玉子珊又問道，這幾天她們都是一起結伴去給老夫人請安的。
“看樣子應該快到了。”琥珀話音剛落，外邊就傳來小丫鬟們的通報聲，田氏她們來了。
玉子珊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出去和她們匯合了，幾人走在去養榮居的路上，不免又提起紫林苑鬧鬼的事情。
“紫林苑的事情鬧得這麼大，難道祖母不知道嗎？”玉子琪奇怪的問道。
“誰敢在老人家面前說這事？”田氏嫁過來這麼久，自然也知道老夫人的忌諱。
雖然她也希望紫林苑的事情鬧到老夫人那裡去，但讓她去說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遷怒起來，誰都會倒黴的。
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她纔不幹。
“要是能想個辦法讓祖母知道就好了。”玉子琪說完，偷偷看了玉子珊一眼，很明顯是想讓這個能幹的大姐姐出頭。
“沒用的。”玉子珊斜了玉子琪一眼，淡淡的說道，“柳姨娘昨晚在紫林苑陪玉子嬌，半夜突然尖叫，大家都說她也見鬼了。可她卻說自己只是做了噩夢。現在紫林苑的人都不敢再提這件事情了。”
“聽到沒有，柳姨娘這纔是聰明人，哪怕被鬼嚇得半死也不敢告訴別人，有什麼苦水都往肚子裡面倒，所以她在玉家纔會混得比你娘我還好。”
“如果都跟你這笨丫頭一樣，什麼事情都藏不住，被人賣一百次都不夠。”
田氏恨恨的罵道。
也不知道她是在罵柳姨娘，還是在罵玉子琪了。
玉子珊淡淡一笑，也不接她的茬。
一行人剛走到養榮居，就見徐媽媽匆匆走出來了。
徐媽媽先是行了一禮，這才恭敬的說道：“老奴給二夫人，大小姐，四小姐，五小姐請安，老夫人說今天不想見客，所以讓幾位先回去，不用請安了。”
“老夫人這是怎麼了，昨兒見着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精神不好了？”田氏誇張的叫道。
“老夫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昨晚沒睡好，早上起來精神差了些，讓夫人小姐們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徐媽媽回道。
“怎麼能說白跑一趟呢，母親身子不適，我們更要進去探望她老人家纔是。”田氏又關心又焦慮，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
“二夫人，老夫人說了今天誰也不想見，您還是改天再來吧。”徐媽媽一臉爲難的說道。
“那好吧，既然母親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不去打擾她老人家了。”田氏無奈的說道，帶着玉子琪她們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玉子珊卻突然問道：“柳姨娘和二妹妹在裡面是不是？”
她雖然是問話，但語氣卻十分的肯定。
徐媽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她的表情卻說明柳姨娘和玉子嬌是在裡面的。
田氏立刻努力，她身爲二房的正夫人，帶着嫡女前來請安，竟然比不上大房的姨娘和出嫁的庶女。
老夫人這巴掌，真是打得太響了。
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徐媽媽，你剛纔說老夫人精神不好，誰都不想見。原來這個誰特指我們啊，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老夫人如此厭棄。您在老夫人身邊帶的久了，還請您指點一番。”田氏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徐媽媽心裡暗自叫苦，柳姨娘一大早就帶着玉子嬌來找老夫人，把她們這些下人都趕了出去，連她都不知道柳姨娘和老夫人在說什麼。
後來老夫人就說今天不見客了，讓徐媽媽打發二夫人她們回去。
徐媽媽剛出來，二夫人她們就來了。
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說謊話了。
“二夫人，您就別爲難老奴了。”徐媽媽嘆了口氣，苦着老臉說道，“老夫人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您若是真想見她，那老奴進去幫您通報一聲就是了。”
“算了，既然老夫人和柳姨娘有大事商量，那我們也不打擾她們了。”田氏生氣歸生氣，卻也沒有那個膽量進去和老夫人叫板。
徐媽媽是老夫人的心腹，和她撕破臉也沒有好處，所以田氏只能退讓。
“還請二夫人多多體諒。”徐媽媽又行了一禮。
“徐媽媽好好伺候老夫人，有什麼師讓人來通報我們一聲就行了。”田氏就坡下驢，和徐媽媽說了幾句，就帶着玉子珊她們走了。
徐媽媽一直目送她們全部離開，這才進了養榮居。
又過了一會兒，柳姨娘和玉子嬌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
“徐媽媽，辛苦你了。”柳姨娘拉着徐媽媽的手，一個荷包就悄悄的塞到她的手裡。
“姨娘說得哪裡話，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徐媽媽用手一捏，裡面是個大元寶，少說也有十兩銀子。
這個數目不大不小，看來柳姨娘讓她辦的事情也不是很難。
“徐媽媽快進去吧，我們先告辭了。”柳姨娘見徐媽媽把她的荷包收下，便滿意的帶着玉子嬌走了。
徐媽媽進了屋子，便見老夫人皺着眉頭靠在軟榻上，看樣子心情不是很好。
她端了杯茶過去，輕聲問道：“老夫人這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老夫人看了徐媽媽一眼，不耐煩的把茶杯推開，說道：“還不是爲了二丫頭的事。”
“二小姐這不是挺好的嗎？”徐媽媽不解的說道。
“好什麼好，你沒見她嫁到柳家以後，天天和才華鬧嗎？”老夫人說起這個就生氣。
曾經柳才華和玉子嬌都是她最疼愛的小輩。
在她的眼裡，柳才華長相俊俏，做事貼心，是柳家的青年俊才。
玉子嬌聰明乖巧，爲了孝順她專門去學了茶藝，是個好孫女。
可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卻是天天吵，日日鬧，把柳家攪合得不得安寧。
若玉子嬌不是她的親孫女，她早就讓柳家把人給休了。
“二小姐和表少爺都還小，鬧騰一些也正常，以後有了孩子就好了。”徐媽媽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從小看着二小姐長大，怎麼會不瞭解她的性子。
這就是個拜高踩低，欺軟怕硬的人。
若是讓她嫁入高門，她可能還會夾着尾巴討好公婆討好相公討好小姑什麼的。
可偏偏讓她嫁去了她最看不起的柳家。
說起來也是柳家自己做得太過。
自從柳姨娘在玉家得了管家的權利以後，柳家處處巴結她們，就連胡氏在這個庶出的小姑面前也是做小伏低。
玉子嬌在柳家人面前是驕傲慣了的，就算嫁過也還是覺得柳家上下的人都得捧着她才行。
可胡氏是什麼人啊，平時去玉家捧一捧老夫人，捧一捧小姑就算了，現在娶個媳婦進來，還是個對柳家沒有多大作用的媳婦，還想讓她像以前那樣捧，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玉子嬌還是因爲那種醜事嫁過來的，胡氏更加看不起她了。
若不是有老夫人鎮着，柳家早就把玉子嬌休出來了。
這錯綜複雜的關係，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這些話，卻是不好和老夫人說的。
“現在才華都不願和子嬌同房，還生什麼孩子？”老夫人嘆了口氣。
之前是玉子嬌看不起柳才華，新婚之夜就把他踢出來了。
後來柳姨娘好說歹說，讓她先把兒子生下來，在柳家有個依靠再說。
玉子嬌想想張氏，再想想自己孃親，也覺得這話有道理。
橫豎她都是柳家的人了，再鬧騰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還不如早點生個兒子有個依靠，以後說話也能大聲點。
可這回卻輪到柳才華不願意進玉子嬌的房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