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玉佩。”洪易看着對面的一羣人,撇了撇嘴:“朋友的東西,已經還給人家了。”
“呸。你當我是傻子。”滿臉橫肉的大漢吐了一口唾液,大聲罵道:“我們已經盯了很久,玉佩在誰身上可是清清楚楚,難道還要兄弟們動手。”
“看來是存心找茬。”洪易大聲笑着,揮了揮手:“欺負到我們頭上,弟兄們,準備。”
“他們要的是什麼東西。”洪易身邊的一個人見對方來勢洶洶,有點膽怯:“要是不值錢就交給他們算了。”
“無論值錢不值錢都不能交。”洪易低聲說道:“是木頭兄弟的東西。”
“對,不能交。”旁邊一人大聲叫着:“木頭兄弟,快點報警,我們先頂着。”
幾個人也並非全是莽夫,當然看到火候,讓凌威先脫身,就算報不了警也不會丟掉玉佩。可對方哪裡能給他們機會,幾個人揮舞着拳頭衝了過來。拳打腳踢,一場混戰立即展開。凌威手掌扣着一根銀針,他沒有經歷過混戰,不知向哪一位下手。正猶豫着,滿臉橫肉的大漢向自己衝過來,擡起手剛要迎過去,忽然傳來一聲大吼:“都給我住手。”
兩羣人立即分開,同時警惕地看着發出大吼的人,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身體不是很健壯,臉色嚴肅但並不嚇人,讓大家有點膽怯的是一身*,手裡還拿着一根警棍。
“聚衆鬧事,你們是什麼人?”青年挺着腰桿站在中間,左右打量。凌威把銀針放回針囊,看了看洪易等人,幾個人臉上身上多少有點受傷的痕跡,對方一夥人身手敏捷,但也有幾位嘴角流着鮮血,幾個工人雖然沒有進行過訓練,可是乾的都是體力活,抗打能力極強,下手也不含糊,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
“我們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他們想搶東西。”洪易氣喘吁吁,剛纔雖然只是一兩分鐘的接觸,卻都是毫無技巧的肉體搏鬥,體力消耗巨大。
“是嗎。”青年警察大聲說着,用警棍指點着凌威對面的一夥人:“膽子也太大了吧,攔路搶劫,馬上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
警棍從那幾個人腦袋上一個個指過去,那幾個人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地站着,神情冷靜。凌威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頭,他們殺氣騰騰而來,竟然被一個年輕警察一句話就嚇住了,有點匪夷所思。
凌威剛要提醒洪易,那個警察的警棍轉了過來,指着這邊幾個人,大聲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
聽說沒事了,洪易等人鬆一口氣,剛要轉身,那根警棍忽然點了過來,接連幾聲悶哼,噗通,噗通,有人接連倒地,凌威慌忙拉了洪易一把,退後幾步,警棍從洪易的面前擦過。
“還挺機靈。”青年警察看着洪易和凌威:“你們以爲跑得了嗎,把東西交出來,我們不傷人。”
“秦異,有你的。”對面那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拍了拍警察的肩膀,大聲笑起來。
“你們就知道用蠻力。”秦異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警棍:“你看,我毫不費力就撂倒幾個,要不是這兩個人見機快,已經成功,下面就看你們的了。”
“沒問題。”大漢雙手交叉,不停扭動着:“你就是不來我們也解決了,老大分下來的任務,我們可不敢含糊。”
幾個人重新獰笑着圍過來,凌威拉着洪易一步步後退,後面是一個圍牆,眼看着沒有機會離開,凌威忽然近前一步,指了指脖子上的香囊,冷聲說道:“我把這個給你們,放我們走。”
“晚了。”滿臉橫肉的大漢咧着嘴冷笑:“東西我們拿定了,你們也要受點皮肉之苦,我的兄弟不能白挨幾拳。”
“混蛋。”洪易性格暴躁,忽然彎腰拿起一塊破損的磚頭,向對方衝了過去。
啪的一聲,磚頭砸在大漢的胳膊上,大漢冷哼一聲,一拳重重擊打在洪易的腹部,洪易立即痛苦地彎下腰,秦異一揮手,警棍擊打洪易的後背。洪易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栽倒在地。
“怎麼樣,小子。”滿臉橫肉的大漢步步向凌威逼近,帶着得意的笑。
望着洪易等人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凌威心中一陣悲憤,自己救了祝玉妍,竟然被推入深坑,洪易救了自己,卻因爲一塊紫玉佩遭到無辜襲擊,老天爺對自己是不是太不公了。他有一種仰天大叫的衝動,拳頭慢慢攥緊,再攥緊。胳膊忍不住微微顫抖
人在發怒的時候肝氣上涌,肝藏血,主筋脈。一股熱流迅速流過全身,要是平常人一定面紅腦脹,可凌威的體質經過改變,力量漸漸積聚,胳膊的顫抖越發強烈。看着越來越近的大漢,腦中忽然想起五禽戲的動作,熊奔,狗熊原本以蠻力見長,凌威手掌五指張開,像一個笨大的熊掌,猛然向對方的胸腹撞過去。
積蓄的力量噴涌而出,快而兇猛,滿臉橫肉的大漢還沒有反應過來,嘴角依舊帶着獰笑,笨重的身體已經飛了起來,重重撞在一位同伴身上,兩個人同時倒地,翻滾了幾圈。
“小子,真人不露相。”秦異退後一步,謹慎地看着凌威,目光狐疑,他實在不明白凌威並不壯實的身體裡哪來的那股力量,真有點懷疑剛纔是個幻覺。
“斃了他。”滿臉橫肉的大漢被同伴扶着,嘴角鮮血直流,聲音嘶啞憤怒。
“動手。”秦異一揮手,領先舉着警棍向凌威砸過去,他的舉動可謂謹慎之極,警棍在前,就算凌威出拳也夠不着。
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凌威的力量,凌威動了動胳膊,覺得力量絲毫沒有因剛纔的全力一擊而損耗,相反倒是平和了許多,收發由心。嘴角露出和對方一樣的冷笑,忽然一個虎撲,這是五禽戲中模仿虎的動着,兇猛快捷,手指張開,關節微屈,如同一隻虎爪,準確地抓住秦異的手腕,咔嚓一聲,接着就是秦異的慘叫。
其他進攻的人立即駭異地停下腳步,凌威的動作太快了,轉眼就折斷了秦異的手臂,快得令人心驚膽寒。
“抄傢伙。”秦異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幾個圍着凌威的人如夢方醒,紛紛從腰間抽出短刀,刀身狹窄鋒利,帶着點點寒光。
從搶東西變成殊死拼殺,凌威似乎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他是一個胸懷仁心的醫生,一直想着的是治病救人,可是,能治病卻無法醫治貪婪的心,眼前的這些人竟然爲了一塊玉佩,從搶劫到要把自己置於死地。他真的憤怒了,眼睛死死盯着對方,今天他要治病,治治這幫傢伙的心病。
面對一張張閃亮的刀,凌威不退反進,沉穩的腳步給對方一種強大的壓力,其中一位驚恐地瞪大眼,手忙腳亂,領先砍出一刀,,刀光掠過,凌威忽然像猿猴一樣彎腰閃到一邊,順手撿起秦異丟在地上的警棍,迎着另一把刀揮過去,刀和警棍一接觸,對方輕微哼了一聲,雖然沒有被警棍擊倒,但也是愣了一下,就在他發愣的瞬間,凌威利用五禽戲中猿猴的身法揉身衝到近前,手掌一揮,重重劈在他的胳膊上,隨着一聲慘叫,胳膊立即垂了下來,痛得汗珠滾滾而下。
凌威動作不停,拳頭平伸,中指指節突出,擊中旁邊一位舉着刀衝過來的傢伙,位置在肋下的期門穴,這是人體要穴,用力擊打會令人送命,凌威手法不重,對方卻也痛得捂着腹部彎下腰,臉頰不斷抽搐。
五禽戲的身法有猿猴一樣快捷,猛虎一樣兇猛,飛鳥一樣輕靈,狗熊一樣有力,還有小鹿一樣靈敏。凌威經常訓練,雖然沒有用過技擊,但隨心而發,配合着有力的胳膊,每一下都擊中穴位或關節要害,轉眼間,一羣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捂着胸腹部彎腰站着,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怎麼樣。”凌威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衆人之間,大有鶴立雞羣之勢,滿臉不屑地看着滿臉橫肉的大漢:“你們還有誰想要我胸前的這個東西,儘管說話,兄弟我奉陪。”
“算你狠。”大漢咬牙切齒:“今天我們認栽。”
“既然這樣,全部給我滾。”凌威厲聲喝道:“這次只是給點教訓,如果再發現你們作惡,就是終身殘廢。我說到做到,希望你們不要忘記。”
“今天的事我們一定會銘記在心。”滿臉橫肉的大漢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吃力地揮動一下,聲音有氣無力:“我們走。”
一羣人灰溜溜地剛剛離開,躺在地上的工人中方進軍首先醒了過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人呢?”
“什麼人?”凌威笑着說道:“不是都躺在地上嗎。”
“洪頭,洪頭。”方進軍用力搖了搖洪易,洪易受到擊打加上電擊,醒過來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看了看其他漸漸醒來的手下,搖晃着站起來,也和方進軍一樣茫然地說道:“剛纔好像有一夥人,搶木頭的東西,我們都被打倒了,然後、、、、、、”
“然後怎麼啦。”凌威笑得有點得意:“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東西還在,你們只是喝多了,剛纔睡了一會。”
“難道真的喝多了。”洪易撓了撓頭,看一眼空蕩蕩的四周。寂寥無人,搖頭疑惑地嘆了口氣:“我們回去吧,下次少喝點。”
一陣風吹過,四野恢復寧靜,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還是那麼美好,風輕雲淡,月色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