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個字飄到龔劍濤耳朵裡的時候，方鴻已經基本上看不見人了。
原本愁眉不展的龔劍濤突然就笑了。
他之前以爲方鴻不信任他，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他說自己不是好警察。
實際上這種表述是不準確的。他其實想說的是自己不是好人。
人說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要不然如何對付那些無利不起早手段奇詭狠毒的貪官？
而警察同樣如此。
華夏老人常說一句話，叫：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情不立事，善不爲官！
這句話放在現在也可作：慈不掌兵，善不從警！
щшш⊙ тт κan⊙ CΟ 龔劍濤的不是好人，如此而已。
……
白冰的事暫告一段落。
方鴻相信，即便那個張鵬再有本事再有背景，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畢竟後續事情展宏圖會幫忙處理，陳弼時也肯定也有自己的手段。
只不過張鵬這種人確實有點可怕。
跟展宏圖打了聲招呼，方鴻直接回學校。
從展宏圖那得到消息，展舒詞也早已經回了學校。
平安無事，在他和陳弼時離開後並沒有什麼危險。
回學校的的士上，方鴻接到了蔣金哲的電話。
其實之前在溫柔鄉守株待兔的時候，陳凡李沐蔣金哲就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但當方鴻考慮的是白冰的安慰，全部沒接。
“喂？”
“我操，方鴻你小子這一整天跑哪裡去了？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道麼！”
“怎麼，學校那邊有事？”
“你他孃的還真是心大。白天頂撞教官，驚動部隊和學校的領導，你還有臉問有沒有事？得虧是在讀大學，你他孃的這要是在部隊當兵的，早被槍斃了！”
“廢話少說，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方鴻皺眉，沒工夫聽蔣金哲這小子胡咧。
“喂！別別別！有正事。班主任謝老師找你一天了，讓你回學校以後立刻去一趟他辦公室，不管多晚他都會等你！”
“今天？”
“對，就今天……”
掛了蔣金哲的電話，方鴻有些頭痛的揉揉太陽穴。心想着要不這書還是別讀了。不然像這樣兩頭顧，以後的麻煩不知道會有多少。
回到學校的時候是晚上8點半。一下車方鴻就接到了陳弼時的電話。
他告訴方鴻，白冰那邊做了個全身檢查，一切都好沒什麼大礙。
白冰還讓陳弼時轉告方鴻自己對他的謝意，說是明天如果有時間會親自過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打電話這會，陳弼時和白冰都在浦東分局做筆錄。
掛了陳弼時的電話，方鴻給才分開不久的龔劍濤打了個電話。
之前忘了叮囑龔劍濤，除了張鵬表面上的身份以外，還要好好查查他的底。
之前在溫柔鄉。方鴻詐了張鵬一道，當時從他臉上得到的反饋信息來看。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極可能跟肖震有聯繫。
方鴻明確的告訴龔劍濤，那晚他在金樽看到的監控視頻資料裡面那些全副武裝堪比恐怖分子的人，絕對跟肖震肖逸才父子有關。
方鴻讓他留心，有機會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摸摸肖家父子的底。
另外金樽的中毒事件，如果有進展，方鴻也要在第一時間獲取最新進展。也讓他他知道，市委書記的親侄女中毒，滬都上層各方面肯定會高度重視。
不用說也知道，龔劍濤肯在查這件事，畢竟這事發生在他的轄區，而現在又是他即將升任的關鍵節點。
而方鴻之所以這麼關注這件事，不僅僅是因爲展舒詞，更是因爲那晚上的毒。
明明是中毒，但到了醫院之後，人治好了卻查不出是類型的毒物。
方鴻當時喝的那杯酒也是，裡面肯定是下毒的，方鴻之所以敢喝。那是因爲他當時變了個戲法，其實那杯酒他根本就沒有喝下去，但是事後把那些酒拿過去化驗的時候，竟然跟市委書記那位侄女一樣，完全查不出是什麼種類的毒物。
甚至後來展宏圖跟多家醫療機構以及社會各界打探，都沒有查出毒源，這就很恐怖了。
一種從沒有在市面上出現過新型毒物，會有這怎樣的破壞力不得而知。
那天晚上在藍黛，方鴻跟人鬧起來後來舒心趕過來，方鴻跟她的房間裡面談了很久談的就是這個事。
也是那天晚上，他們兩人達成了某種合作，當然，這件事方鴻是不會告訴龔劍濤的，因爲沒有必要。
掛了龔建濤的電話，爲了安全起見方鴻又給展宏圖打了個電話。
多事之秋，陳弼時肯定會把部分精力轉放倒白冰身上，對展舒詞的保護難免可能出現疏漏。
這是人之常情，方鴻也不打算告訴展宏圖，但他有必要提醒展宏圖一句要加強對展舒詞的保護。
他人在學校，但學校這邊很多事情都會掣肘，妨礙他的及時行動。
方鴻現在已經在考慮是不是真的把這學給退了。
老道張福之只讓他下山，就是爲了保護展舒詞這個活體樣本。
掛了展宏圖的電話，方鴻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門口。
門沒關，虛掩着裡面透出微弱的日光燈。
方鴻敲了敲門，裡面傳出謝斌的聲音。
“請進~”
“謝老師，您這麼急着找我有……”
方鴻的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發現辦公室裡不止謝斌一個人。
另外兩個按道理說是絕不可能在這個點出現在謝斌的辦公室的。
“周院長，您也在啊！”
方鴻詫異的看着那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不是中醫藥學院的院長周育才還會是誰？
在他身邊，還有同爲中醫藥學生他的孫女周可欣作陪。
“還認識我？我還以爲你尾巴翹上天了都不知道我這個人是誰了！”
方鴻一進屋周育才話裡就帶着一股子火氣。
“周院長，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方鴻道。
“不明白？我看你明白的很吶！軍訓當着同學的面公然跟教官叫板。校長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你能不明白！”
旁邊的周可欣輕推了一把自己的爺爺。示意他說話別這麼衝，有話好好說。
周育才把臉偏向一旁，負氣沒聽，也不看方鴻。
方鴻這時候才明白，難怪班主任謝斌火急火燎打電話，說他無論多晚都要過來，合着是周院長髮話了。
來之前方鴻已經猜到事情跟白天與教官的衝突有關，但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周育才，還驚動了FD校長。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正常，當時自己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整個操場的教官都被驚動了。但方鴻不明白的是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即便是校長打電話給周育才問責學院，也不用一院之長親自來找自己批評教育吧？
“周院長，白天的事我承認，的確是我做的不對，不過。我不能理解的是。您好像沒必要發這麼大火吧。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您親自來找我，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小題大做！你覺得我在小題大做？”周育才眼神陡然一厲，聲音也提高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