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
冷雙手抱胸在角落倚着牆壁。見方鴻就空着手腳就朝那人走過去,臉上頗爲不屑,一副看他吃癟的模樣。
妖刀在身後好心提醒道:“方鴻,需不需要我給你介紹兩樣趁手的刑具?”
“用不着,你給我介紹的想必你們之前已經都給他用過吧?有用麼?”
“…………”
蒼耳沒好氣的瞪了眼妖刀,那眼神的意思好像在說:就你多事!要你多管閒事?這下好了吧?熱臉貼人冷屁股。
自從年前那天撞破方鴻跟白冰的好事,蒼耳就對方鴻沒什麼好感,倒不是說現在她喜歡方鴻,而是她替冷不值。如果不是冷一再要求,他們纔不會在這件破事上費那麼多功夫,這傢伙也一早就被移交國安公安兩部,不可能拖到現在,他們是軍人,忌諱自己人部門間的不和諧。
妖刀被蒼耳瞪了一眼,不僅沒生氣,反而是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跟個羞臊的大姑娘般低下了頭,看得蒼耳一臉莫名。
“神經病~”
“…………”
…………
大耳,挺鼻,雙眼細狹,眉粗淳厚,一嘴絡腮鬍。
方鴻看着被束縛在刑訊椅上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像個殺豬的。
“看什麼?他們都敲不開你爺爺我的嘴,就你這細皮嫩肉的後生還想試試?滾你孃的雞丨巴蛋!回去玩你媽奶丨子去吧!嗷~嗷!旺旺!”
方鴻還沒開口,那傢伙就跟條瘋狗一樣叫上了,或許知道自己逃不脫,也什麼都不在乎,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故意衝方鴻狗叫,做出一副餓虎撲食的姿態似乎是想嚇唬方鴻看他害怕的困窘模樣,畢竟方鴻這長相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的,說他是個十七八的高中生都有人相信。
但讓他失望的是,面對站着的這個年輕人臉上不僅沒有半點害怕,反而衝他笑。
昏暗的燈光,看不清五官只能隱約的見到個大概輪廓但是卻能清晰的看見他那一口大白牙,嘴角清冽,閃爍着冷光,看得這人心理一陣發毛。
“這小子竟然不怕?”
腦子裡剛閃過這個念頭,笑眯眯年輕人動了。
右手倏爾一擡,迎頭反手一記風掌狠狠的扇在他的右臉上。
啪!
不可謂不狠,一巴掌打麻了他半邊臉。嘴裡牙齦一股腥鹹的味道同時鼻腔熱流涌動,鼻血順着鼻孔流了下來。
“傻逼,好玩麼?”方鴻笑着。
大鬍子咬脣吮着鼻血,目光變得陰厲,陰寒道:“倒是小看你這個小白臉了,不過你打算就這樣讓我說點什麼?”
方鴻搖頭。
“你想多了,我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這也纔剛剛開始,別急,因爲你嘴太臭,所以我先幫你漱漱口!”
方鴻眉目一橫,拿起旁邊白色大號的瓷缸水杯,彎腰就從地上舀了一大杯。
水牢,除了周圍的平臺階梯,連囚籠虎凳都浸在水裡,這裡的水,又髒又冷。
握住那傢伙的脖子,方鴻並不往他嘴巴里灌,而是直接往鼻子裡灌!
“方鴻!”妖刀驚了,剛想上前阻止卻被蒼耳攔住。
“這……”
蒼耳看看那邊依舊一言不發雙手束胸的冷,眯眼道:“放心吧,剛纔都說清楚了,他會有分寸的~”
蒼耳其實也挺意外的,雖說這不失爲一種好的刑訊手段,但是憑這樣就想讓這個傢伙開口恐怕不太可能。
…………
冰冷的髒水灌入鼻腔,應激反應下那人面紅耳赤劇烈咳嗽拼命掙扎。
被水嗆過的人應該都清楚,那種感覺多難受,要是再把胃裡面的辣椒水頂了上來嗆入氣管的話,那一下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有辣椒水麼?”方鴻笑眯眯的回頭問道。
地牢內的龍魂成員沒有一個人搭理他,但看向他的目光卻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這傢伙不是善茬,折磨人有一套啊!
方鴻無所謂的擺手。
“沒有就算了,其實我就是隨便問問~”
轉頭,方鴻鬆開那傢伙的脖子,也不再接着灌水。
“咳咳咳~!就…就這樣?孫子誒!別太小看你爺爺了!”
面紅耳赤,劇烈咳嗽,連肺都快刻出來了仍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擡頭看向方鴻的目光反而越發陰冷。
“別等哪一天你落在老子手裡,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的慢慢玩你!”
兇惡的目光,若是常人保不齊當下嚇哭,方鴻仍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這下,兩邊臉都對稱了。
方鴻湊過臉去,微笑着道:“你別急,我剛纔都說了,就是給你這副臭嘴漱個口,真正的大菜還在後頭,你這麼氣急敗壞,怕了?”
心無雜質,眼無恐懼,那般漠視的目光臉上卻還掛着笑,大鬍子從來沒見過這種唬不住的年輕人,反而是對方的微笑讓他心裡越來越發毛。
“行了,我的時間不多,而且我待會也還有事,就不跟你墨跡了,問題我只問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是誰讓你開車撞我的?”
“撞你?”大鬍子先是一臉莫名,隨即瞳孔猛縮:“是你!你沒死!?怎麼可能,我……”
原來這傢伙一直都還不知道那天自己開重卡撞進河裡的人就是眼前這傢伙,那天他只知道車牌跟位置,卻不知道車裡做的什麼人。
那天那樣的情況,他怎麼可能還活着?不可能!絕不可能!
“你到底是誰?”大鬍子不可思議的看着方鴻。
“我對你的回答很失望,也要非常遺憾的告訴你,你錯過了一次免於苦難的機會。”
“你……”
方鴻笑着,那漠視的笑容讓大鬍子心裡一陣發寒,張口還要說些什麼,眼前一縷銀光涌動,胸口一點刺痛,然後他整個人都炸毛了!
“啊~!”
聲線一點,由點到面,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震懾着此間所有人的耳膜。
地牢雖大,但還是一處密閉空曠的場所,聲音無數次的加強猶如惡龍哀嚎的慘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悚然!
沒人知道剛纔你那個瞬間方鴻做了什麼,他們也無法想象這種慘叫下的人到底是經受了多大的痛苦。
再看那個大鬍子,被固定在審訊椅上面容已經扭曲成了麻花,額面青筋像是掙扎的蚯蚓般匍匐蠕動,雙目猩紅他甚至痛苦的下意識就要咬斷舌頭自我了斷。
方鴻多縝密的心思?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食中二指輕拈輕輕在他下巴上一點,他的下巴就像脫臼了一樣再也使不上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篩糠般顫抖。
他兇惡的目光一秒漂白,再看向方鴻的目光只有求饒二字,之前的硬氣再無半分。
“別看我,看我沒用,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你只要告訴我是誰,說了你就舒服了~”方鴻還是笑眯眯的,落在對方眼裡就成了魔鬼的微笑。
“怎麼?還不想說?沒關係,我不急,咱們慢慢來,這纔剛剛開始,待會,痛苦加倍~”
說好的待會,但方鴻話音還沒落手就動了。
簌~!
微茫涌動,又是胸口一點,相同的部位兩點不足一橫指,輕微一點刺痛後說到做到,與剛纔相比,痛苦翻倍。
但這一次,大鬍子已經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只是不同的抽搐,敲的鐵質的審訊椅梆梆響,痛苦想要自我了結卻沒有任何辦法,生不如死卻死而無路!
“這!怎麼回事?”妖刀看傻了。
“是銀針!”冷不知道什麼走了過來,凝重道。
“銀針?”
“沒錯!就是給龍頭治病的銀針!一針可生,一針能死,同樣這一針也能悄無聲息的讓人生不如死,醫生,太可怕了!”
“應該說有本事的中醫太可怕了!”蒼耳補充。
“這麼下去,不會出什麼事吧?”妖刀有些擔心,畢竟那人的反應連他這種鐵血軍人看在眼裡都有些揪心。
“放心吧!他是聰明人,有輕重的~”冷道。
妖刀蒼耳互看了一眼,兩人幾乎脫口而出要說那他打你屁股的時候是不是也有輕重?但一想到冷可能會有的反應,兩人都是訕訕的移開了目光。
…………
“我…說……我…說,求求你,饒了我,我什麼都說,我說!”
斷斷續續,生不如死的喉音從齒縫間蹦出來。
方鴻笑笑,咧嘴道:“可我現在還不想聽。接你的人還沒到,你再忍忍吧,放心,你不會死的,就是痛苦的時間持續的長一點,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頂多也就是以後大小便失禁反應遲鈍什麼的,再忍忍吧,等接你的人來了,我就放開讓你說了~”
之前讓你說你不說,現在頂不住了你想說了我就一定要聽?
別人或許或許覺得理所應當但在方霸霸這裡沒這麼便宜的事情!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你拒絕了和氣的方式,這就是代價。除此以外方鴻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爲了徹底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避免他說假話!
莫說大鬍子絕望了,連背後一種龍魂特戰都是毛骨悚然。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蒼耳道。
“真的可怕!”妖刀喉嚨滾動道。
冷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看着方鴻的背影,半晌才道:“他跟我們一樣。”
“???????”蒼耳和妖刀詫異的看着她。
“戰場上,後背只能交給戰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對自己人的殘忍殺戮!”
“報告!”
之前假山站崗的那名士兵從甬道內走出來。
“公安和國安的人來了,龍頭命令將嫌犯壓送過去完成交接!”
方鴻這才優哉遊哉的收手,收針入庫。
“說吧~”
沒有對比看不出差距,大鬍子劫後餘生,彷彿一下從地獄到了天堂。
他嘴脣蠕動,卻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
方鴻看到他的脣形,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五個字。
“老爺,李德福!”
意料之中,卻在情理之外,饒是方鴻早就有了足夠的預期心理準備,此時心仍向北刀錐一樣痛。
哪能真的不在乎?
虎毒不食子啊,他是真狼得下心至自己於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