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深吸一口氣就這樣講了出來,“她是我少年遊學結識的女子,父母本來都是管家,後來因爲一些事情獲罪,如此,她變成了罪臣之女,她本來要隨家人流放,是我動用了關係把她救了回來。但是她執意要同父母在一起,蠻族之地酷寒,我自然不許她去,並承諾會救她的父母回來。可是,半月之後,他的父母因爲無法忍受待罪的屈辱,雙雙自盡了,因爲我的禁錮,她連她父母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
楚鳶深深一嘆,時間總是有這麼多癡男怨女,本來都可以佳偶天成,卻因爲命運的捉弄錯過或是誤會,抱憾終生。
“她不肯原諒你?”
南宮離搖頭,“她並非是不肯原諒我,她不肯原諒她自己。”
“從那以後,她日日的不說話,最後連吃的都很少,對任何事都沒有了興趣,連我,她有時候都不願意見。”
“四年前的一個晚上,她在我懷裡暈倒了,那時候我請遍了燕京所有的大夫,甚至是連御醫都叫來了,可是沒有人能救得醒她,正在這個時候,是皇后幫我救了她。”
“你姐姐說她已經油盡燈枯,至多隻有三個月的生命。”
“啊。”楚鳶一聲驚叫,在她以爲,他口中所說的救命之恩絕不止三個月。
“那三個月是我過的最快活的日子,我們一起走遍了大燕,最後,我帶她去了西蠻族苦寒之地,她說在那裡可以離她的父母最近,在那裡,她永遠的睡着了。”
“後悔嗎?”
楚鳶問他,南宮離呵呵一笑,“你認爲呢?”
楚鳶也是一笑,“若是我,我也不會讓她去的。”
南宮離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他輕輕的說,“如果重來一次,我會放她走,讓她去找他的父母親。”
楚鳶詫異,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之間,軒窗之前的兩個身影在黑夜中那麼的相似。
很久之後楚鳶會想,那時得她不過和南宮離同行了而已,爲什麼兩個人會那邊的默契合拍,甚至懂得彼此呢?
月上中天,楚鳶轉頭問他,“所以,那個冊子是什麼問題?”
南宮離苦笑,“自那件事之後,我在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出現,我娘着急我的大婚,便請人將燕京之中各家閨秀的樣子畫了下來,製作成冊讓我選一個做妻子。”
楚鳶眼中盛滿笑意,“所以,你真的打算不娶了嗎?”
南宮離轉頭,“我不是說了要娶你嗎?”
楚鳶搖搖頭,“你讓我住這裡,無非是讓王妃相信你真的喜歡我,讓她放心你已經忘了醉月,我說的可對?”
南宮離面上哀傷散去,再次出現的是屬於他的肆意和不羈,他點點頭,“有時候,你其實不笨。”
楚鳶朗聲大笑,笑聲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散出去好遠,“什麼時候能見到皇后?”
南宮離面色微微鄭重,“只怕不容易,現在宮裡除了皇上之外,沒有人能知道皇后在哪裡。”
楚鳶大驚,“爲什麼?皇上和皇后之間是——”
南宮離輕嘆一口氣,“五年前皇后嫁過來的時候皇上的後宮人還很多,現如今,只有皇后一人了。”
楚鳶很是意外,“你的意識是皇上對皇后很是有情?”
南宮離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說,可是五年之間,皇后沒有懷上孩子。”
楚鳶真相翻一個白眼,沒有懷上孩子的願意有很多,這不能代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好,一個皇帝可以爲一個人捨棄後宮三千,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第二日清晨,楚鳶剛剛梳洗完畢,一抹五彩的雲朵就飄了進來,楚鳶心中一緊,趕忙請安,“給王妃請安。”
定北王妃看她的樣子極爲歡喜,拉起她大手一揮,即刻便有許多下人手裡捧着托盤進了正廳。
“來來來,我看你瘦得很,這些都是我命令廚房爲你準備的,有好些東西也是離喜歡吃的,你去試試?”
看着這般熱情的定北王妃,楚鳶忽然心中有一種負罪感,這樣一個母親,倘若她知道了南宮離和自己是假的該得多麼的傷心?
“多謝王妃。”
楚鳶十分順從,對於一個充滿愛心的母親,她在沒有別的表情,屋子裡果然一桌子的吃的,定北王妃拉着楚鳶落座,一邊拿着筷子爲她夾菜,“這個是梅花糕,是我從臘月裡存在現在的!”
楚鳶吃一塊到嘴巴里,果然是入口即化,脣齒留香。
“好吃嗎?”
楚鳶嘴裡含着東西,不住的點頭,王妃笑開了花,“來來,這個是芙蓉露,是有新鮮荷葉做的,裡面的蓮子可是我親手剝的!”
楚鳶免不得有些驚訝,王妃看着她吃的開心她落座一旁,一邊講到,“離他父王每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都是在戍守邊關的,我一個人在家除了給離做些吃的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好做了。”
楚鳶自然也明白,正想寬慰兩句,定北王妃卻忽然笑開了花,“你叫楚鳶是吧,那我叫你小鳶好嘛?”
“當然可以。”
王妃點點頭,“那好啊,我問你啊,你和我的離是怎麼認識的啊?”
楚鳶一滯,立刻咳嗽了起來,王妃嚇了一跳,“來來,喝一口蔘湯,不要着急啊。”
楚鳶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看着王妃期待的目光,她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如此的一停王妃有些急了,“怎麼了?不能說嗎?”
楚鳶一滯,“當然不是,只是楚鳶覺得這樣的事應該去問世子比較好。”
王妃猛的一拍手,“對!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自然不好意思,不過沒關係,我的離我以爲他會爲了醉月一直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