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燕莘正在周湛的院子裡,看着周湛那有些彆扭的樣子,燕莘不知怎的就捂着嘴笑了起來,正巧,周湛的貼身侍衛進來了,又是一臉嚴肅的樣子,燕莘當下就很識趣的道了別,“五皇子還有事在身,燕莘今日便不打擾了,五皇子好好養着身子。”
周湛本來還是有心想要留下燕莘的,可是那侍衛臉上的神色確實是不大好,周湛也就沒有再多做勉強,囑咐着管家把燕莘送了出去。
燕莘坐在馬車上,緩緩的往外走着,似乎是突然記起了什麼,把腦袋探出了車外,“吳管家,我那妹妹不知道去了哪裡了,還勞煩吳管家幫幫忙。”
聽了燕莘的話,吳管家雙手作揖,“是,燕小姐放心,老奴這就囑咐着人去尋了二小姐來。”燕莘點了點頭,把頭收了回去,不再多說什麼,暗影悄悄的塞給了吳管家一張銀票。
正好這馬車也到了門口了,燕莘便讓車伕把馬車駕到了門外,靜靜地在馬車上等着吳管家的消息,過了好久,周圍不少馬車上都傳來了竊竊的低笑聲了,燕紫清才慢悠悠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只是那臉色也不大好看。
燕莘也已經猜出了緣由了,只不過臉上卻依舊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見着燕紫清走出來了,也沒有再繼續等下去,直接就吩咐着車伕,往回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了王府裡,可巧,燕明不在府上,柳媚兒只見燕莘自己一個人回來了,臉上就多了一些掩藏不住的欣喜,“大小姐,這二小姐不是和你一起出的嗎?怎麼就你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柳媚兒的話並沒有說完,燕莘卻也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無非就是這二小姐是不是留下來了陪五皇子了,燕莘並不想去搭理她,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跟暗影兩個回了院子裡。
柳媚兒那麼一問,也無非就是給燕莘一個下馬威,並沒有真的關心燕紫清去了哪裡了,只一心的以爲真的是被五皇子給留下了,如今她已被城郡王認了回去,要是她的女兒再能夠被五皇子相中了的話,那她的後輩子就無憂了。
她聽城郡王夫婦說起過,這朝堂上雖然還沒有明確的立哪一個皇子爲太子,只不過這三皇子和五皇子是有最多的擁護者的,她也相信這五皇子絕非池中物,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爲的。
所以當她猜測這她的女兒或許是被五皇子留下的時候,臉上一片喜色,只要她再去找城郡王夫人說說委屈,她的女兒十有八九會順順利利的當上五皇子妃。
當下,柳媚兒便滿心歡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只等着她的女兒快點回來了。
結果她前腳剛邁進院子裡,就聽到了燕紫清回來了,很是疑惑,怎麼這丫頭這麼不會把握機會呢,就不知道多多的在五皇子面前亮亮臉嗎?
等到柳媚兒聽到燕紫清連五皇子的面都沒有見到過的時候,心下的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了,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燕紫清的臉頰上,“廢物,明明都進去了那皇子府,你竟然告訴我沒有見着他?燕莘,你這個小賤人。”
柳媚兒平日裡是很是寵愛她的這個女兒的,只不過一旦遇上了什麼事情,就會把火氣撒在燕紫清的身上,所以這燕紫清心裡也對她這孃親厭惡極了,只不過還要指望着柳媚兒幫襯着她尋一個好出路。
不
過一會兒,柳媚兒心底裡對燕紫清的火氣就消失得差不多了,走上前來,捧起被她打腫了的臉頰,“清兒,娘,娘對不起你,清兒莫要怪了娘,娘也是氣急了呀。”話說着,就把燕紫清摟在了懷裡面。
燕紫清壓下心底一閃而過的怨恨,嘴上卻還是說着,“娘,你說什麼呢,清兒知道你不容易,咱們娘兩個哪用得着這麼客氣?”
正好這個時候清荷進來說是王爺回來了,讓她們去前廳裡吃飯,柳媚兒這才放開燕紫清,燕紫清帶着她的丫鬟回了院子裡重新洗漱去了。
一回到院子裡,燕紫清就把手邊一切能夠摔掉的,全都摔到了地上,眼裡的惡毒卻是怎麼都斂不去了,把屋子裡的瓷器全都摔爛了,燕紫清雙手撐在桌子上,喘着粗氣,心底裡對燕莘的厭恨又多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才吩咐着外面的丫鬟給她準備熱水,等到她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屋子裡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好了,原本的位置上也都放上了一模一樣的瓷器了,原本的空蕩蕩的樣子,已經看不到了。
燕紫清滿意的點點頭,換好了衣服,看着銅鏡裡的自己,臉頰微微的還腫着,便讓如琪把之前尋來的雪花膏拿了出來,輕輕的塗抹在了臉上,又厚厚的抹了一層粉,這才把那被打過的痕跡掩藏了起來,望着銅鏡裡沒有什麼破綻的自己,燕紫清綻開一個她最美麗的笑容。
本來燕紫清的姍姍來遲,燕明是有火氣的,燕紫清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女兒,如今卻讓這滿屋子的長輩在這裡等着她,可是等他看到燕紫清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心底的火氣就不見了。
他的這兩個女兒裡面,大女兒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行事作風雖然有他的影子,但是這模樣上還是隨了王芝含那邊的,可是這燕紫清卻不一樣,她在模樣上隨了燕明一大塊,尤其是眉眼上,所以這兩個女兒相比,他還是更加偏愛燕紫清這個小女兒的。
在王芝含那裡,他總是找不到爲人丈夫的成就感,可是柳媚兒卻不一樣,凡事都以他爲主,極大的膨脹了他的虛榮心,再加上他這王爺的位子也跟他的正房夫人有着莫大的功勞,他就愈加的不愛去正房那裡了。
如今看着這從外面進來的小女兒,燕明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燕紫清坐下,不止燕紫清,滿屋子的人臉色都變了,可是王芝含卻還是那副不問世事的樣子,彷彿一切都與她似的。
見此,燕莘也就按下了心底的不是的感覺,心底裡卻還在暗暗地嘲笑着她自己,燕莘呀燕莘,你不是說這一世,是爲了報仇護好母親的嗎,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怎麼還能觸碰到你的心絃呢?
穩定好了自己的情緒之後,燕莘又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跟王芝含如出一轍,嘴角的笑意中還含着些許的嘲諷?似是在嘲諷着眼前的父慈女孝的一幕。
燕明似乎是在等着燕莘先開口說今日去五皇子府上的事情,可是她卻一直都沒有開口,便把視線望向了燕紫清的方向。
燕莘就知道這母女兩個不會放過這一次的事情,果不其然,燕紫清開口之前,先是很是爲難的樣子看了看燕莘,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燕明也隨着燕紫清的視線望向了燕莘的方向,皺了皺眉頭,“清兒,有什麼話
但說無妨,不用不敢說。”似乎燕明的話給燕紫清打了一支強心劑,她想了想,開了口。
“父親,今日去那五皇子的府上,清兒並沒有看到五皇子,”說着,燕紫清還看了一眼燕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燕莘。
燕明低聲咳了一下,皺着眉頭,很不贊成的看着燕莘,“莘兒,你與清兒是姐妹,什麼事情都該幫襯着,早上出門的時候,爲父不是說了讓你幫幫清兒嗎?”燕明沒有詢問絲毫的緣由,直接開口就是一頓嫌惡。
燕莘卻還是面上帶着笑意,只不過那笑意卻是沒有達到眼底的,聽着燕明在那裡說着,燕莘還只是笑着,並不做什麼辯駁,一直等到燕明說完了,燕莘才笑了笑,開了口。
“父親,您在這兒埋怨我,倒還不如問問妹妹今兒在五皇子府上做了什麼好事,惹得五皇子勃然大怒了起來。”聽了燕莘的話,燕紫清第一個站了起來,擡起手來,伸出食指,指着燕莘的鼻子,“燕莘,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燕莘聽了燕紫清的話,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嘴角的冷笑讓燕明的臉上都有點兒掛不住了,正在這個時候,遠叔走了進來,趴在燕明的耳朵上,悄聲的說着什麼。
聽了遠叔的話,燕明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阿遠,快快把人請進來。”說完之後,燕明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燕紫清一眼,擺了擺手,讓所有的人都出去了,燕莘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遠叔引着周湛府上的吳管家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再一想想今兒在周湛院子裡的時候,周湛府上的侍衛去彙報的關於燕紫清的事情,當下,燕莘心裡就有了計較了。
扶着王芝含的手往花園的方向走去,正還在深冬,花園裡倒是沒有什麼美景,只不過中央的那個小亭子,倒是燕莘平日裡最愛去的消遣的地方。
囑咐着王芝含身邊近身伺候的芸柔回院子裡給王芝含拿一件厚一點的斗篷,之前,燕莘已經吩咐了暗影,說是要來這裡坐坐,所以這裡也都放好了軟墊了,還燒上了薰香,四下裡還都燒着炭盆,雖然比不上屋子裡,倒也還算是暖和。
燕莘扶着王芝含坐下了,正好芸柔也把斗篷拿了過來了,眼看着給王芝含繫上了,燕莘這才放下心來,王芝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大夫卻說多出來呼吸呼吸空氣對她的身子好,可是這大冬天的,燕莘卻總是害怕給王芝含惹上風寒。
燕莘派了小文去打聽吳管家來這裡的事情,就安心的跟王芝含聊了起來,倒也沒說什麼大事,只是說了一些她平日裡出去的時候遇上的一些趣事兒,還有上次去聽書的時候,說書先生說的那些事兒。
王芝含平日裡總是窩在府上,不怎麼出去,這下子,聽了這些好玩的事情,也跟着燕莘笑了起來,不過這王芝含的身子終究還是弱了,不過一會兒,就有些乏了,燕莘看着芸柔扶着王芝含走遠了,才轉過頭來,看着暗影。
暗影趴在燕莘的耳朵上,悄聲的說着什麼,聽了暗影的話,燕莘的臉上這才重新掛起了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容。
心情好了,燕莘也就沒了繼續在這裡坐下去的心思了,喊着暗影還有角落裡的小文,往院子裡走去,燕莘走後,從另一處隱蔽的角落裡,閃出了一個人來,望着燕莘離去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