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在兄弟與女人間沉寂
“楊洋??”
“阿黑!你怎麼在這?”
一個一身水粉顏料的小夥子出現在我們面前,他的頭型很是個性似乎是卡尺卡出來的,圓的像個足球。好、這個人我認識,高三時是我們隔壁班的,但是隻知道他的外號叫“小黑”,同爲學美術的楊洋和他就熟悉多了。
“好久不見啊,你在美術學院上學麼?”我客氣的走到他面前,很是虛僞的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握着手。
“我哪有那麼好命,我複習呢,現在在這邊繼續深造我的畫技。小洋也是來北京找畫室的吧,不在天津學了?”小黑看起來很高興,可能是在異鄉看到老鄉比較欣慰吧,要不怎麼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汪汪汪呢!
“恩,來北京這邊試試,不成的話我再回天津!對了你現在的畫室怎麼樣?”洋洋也略顯興奮,跑到小黑麪前噓寒問暖,問東問西,我偷偷的擰了她一下,提醒她別忽視杵在一邊的我。
“幹嘛擰我!”
“呃,想問問你吃不吃冰棍,這天怪熱的!”我向投來疑問目光的小黑淡淡一笑,急中生智回答着楊洋。
“真乖,去吧!”
可憐的我只好跑向旁邊的報亭,臨走前我聽到小黑詢問楊洋我倆是不是在戀愛,我故意停住小跑的腿,伸長耳朵聽着。
“恩,胡謅對我可好了!”
我用力的揉揉耳朵,又掐了自己一下,證明我沒有聽錯以及沒有做夢,真想不明白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
打了輛出租車大約二十來分鐘的樣子,到達一個高樓大廈甚少的地帶,小黑帶我們走向一個悠長的小衚衕,柳岸花明,一個碩大的廠房出現在我們面前,廠房上懸掛着一個古怪的牌子,上面寫着‘乙木畫室’,小黑示意到達目的地了。
“乙木畫室?爲什麼乙木呢?“我擡頭詳細觀察着那招牌。
“笨!就是藝術,不能草率,要一絲不苟,不能含有一丁點的水分,要真材實料的學,‘藝’去‘草’就是‘乙’:‘術’去‘水’就是‘木’!懂了麼柴頭!”
“說得好!”一個衣衫襤褸的長髮中年人從廠房裡拍着手走出來,“小姑娘不錯啊,你是第一個體悟出這塊扁含義的學生!”
我像丈二的和尚一樣杵在旁邊,正在回味着楊洋那一番具有哲理性的分析時被小黑拉到了所謂的畫室當中,這是個大約三百平米左右車間樣式的畫室,屋內錯亂的擺放着畫架,濃濃的充實着一種藝術的氣息——松油味!
由於是早飯時間學生們都去吃飯了,聽得長髮老師唧唧歪歪說了一通後,又欣賞了一些老師和學生的作品,這些畫還真不錯,尤其是那幾張油畫挺有意境的,連我這個外行看着都產生了一絲共鳴。
“牛吧!你看這色彩搭配…”小黑很自豪而且很是陶醉的搓着手。
“你畫的?”我向他投去讚賞的目光。
“不是,我們一個油畫老師的作品,美術學院的研究生!”
“切!我以爲是你呢!”
“這就是我的目標!小楊這裡挺不錯的!”小黑的眼中閃現一絲精芒,對前途充滿了無限的憧憬,似乎成功近在咫尺。
我撓撓頭,暗歎了一聲,看來他還沒有懂得‘咫尺天涯’!
楊洋決定在這裡試試,我本沒有發言權。但是,一個人的出現令我熱血膨脹,無法在這裡停留片刻!
正在我們準備去吃飯時,一個同樣一身顏料的大鬍子走了近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趁亂沾楊洋便宜的那個傢伙!
“難道後就是所謂的‘不是冤家不聚頭麼’?”我冷冷的看着剛走近來的淫賊,小黑和那個招生辦的老師滿臉問號的看了看我,迎面走向面色異樣的大鬍子。
“來,我給我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負責教油畫的西門桐,剛纔那幾幅作品就是處於西門老師之手,他的作品已經印刷成畫冊……”
“想不到您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哪,那小弟向您道歉了!”我打住招生辦老師的話,刻意的壓低聲音向長鬍子抱拳一禮。
“這個…”
“楊洋我們走!”我拉着楊洋向門外走去。
“小桐到底怎麼回事?”
“誤會,一點誤會。”西門桐拍拍負責招生的男人,然後攔在我身前,“二位,昨天就想和你們道歉,當時太混亂了我也是… …”
“哦,再見。”我看都沒看他,拉着楊洋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啊?”小黑也跟着跑了出來。
“呵呵,沒什麼,我看我還去別的地方了,你還知道不錯的畫室麼?”楊洋並沒有多說,多說也無益。
“離這不遠新開辦了個‘無名畫室’我帶你們去吧。”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順手摸了摸楊洋的頭髮含情脈脈的說:“老婆,走啦咱們共赴‘無名’!”
“你!”楊洋氣得臉都綠了,睜大大眼睛瞪着我,我淫笑着看着她,一副有小黑在看你拿我怎麼辦!
“好啦,你倆就別打情罵俏啦,快走吧!”
我倆相視一笑,沒有說什麼,‘無名畫室’招待很熱情,主指導教師是美術學院面容慈祥的老教授,六十歲左右,四方支援中央的盆地髮型,另一個是川美畢業生,全班只招十個人,當他抱歉的說現在已經九個時,我笑了。
安頓好畫室,已經十一點了,小黑再送我們到達目的地後便會去上課了,陪楊洋回賓館辦理退房手續後我接到了韓林兒的電話,再次令我噴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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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當了楊洋的免費苦力,提着她沉重的畫箱像小弟似的在她身後跟着。
“胡謅老弟,一會兒陪我去買衣服吧。”突然轉身挽住我的胳膊。
“遵命!”
“你是不是聽到我跟小黑說你是我男朋友了?告訴你啊不準當真,他追我,我嫌煩!”
“所以用我做擋箭牌,那我豈不忒慘了點!”我笑嘻嘻的打斷她的話。
“去死!得了便宜還賣乖!”
“等會兒再跟你理論,我接個電話。”正當我準備反擊楊洋時手機騷動起來,我一看是韓林兒就有點奇怪了,“不知道我這約會那!”
“月老,我有事求你!”
“恩?”感覺韓林兒有些不尋常,好像是哭過了。
“月老,我、 我……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等等?我再給你次機會,我說姐姐你在搞什麼?你能不能說明白點!”我有些慌了,被她整的是一頭霧水。
“我……是說能不能再重新選擇一次,我還…要李辰輝…”韓琳兒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是這細如蚊聲對於我無疑是晴天霹靂。
“你說什麼?!!!”我像個被觸動的雄獅狂吼。
“我… ”
“沒什麼可說的,我盡力吧!”我是再想說點什麼,甚至想狂罵一頓,不知道爲什麼內心似乎有一絲贊成。
楊洋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聽着,等我掛斷電話,她向我微微一笑說:“有事你就先回去吧。”我撓撓頭彈了下她的小鼻子,結果又被她K了一頓……
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宿舍人員很全,黃帥依舊是躺在牀上看着報紙,我看這個就這點人生追求了,李辰輝,段宏偉,壤駟坤三人在地上撲了個毯子鬥地主,又是老辦法---脫衣服,三個人衣不遮體的圍在一起爭的臉紅脖子粗。
“這麼愜意啊!”我一屁股坐在了他們旁邊,我刻意的看了看宏偉,但是在他臉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細節,難道這小子不知道韓琳兒那已經變卦了,對於韓琳兒這個女人,我開始覺得避而遠之纔是上上之策,一個搖擺不定的女人就像一隻貓,一旦沒有了好吃好喝,它會毫無眷戀之情的轉身離開尋求新的居所或是流浪… …
“浪回來啦,最後一根!”壤駟坤沒有回頭,丟給我一支菸。
“你這叫嫉妒!有能力你也去浪啊!”我接過煙,做到段宏偉旁邊,“宏偉你和那個韓琳兒進展如何?”
“不怎麼樣,昨天去了天壇,今天去了頤和園----”
“她有什麼不對沒有?”我打斷他的話試探性的問。
“我覺得她今天似乎有點不對,呵呵,女生麼多少有點多愁善感她們的思想不是咱麼猜透的。”
“哎!”我雙手抱頭揉捏着頭髮長嘆一口氣。
“怎麼了?”
“沒。”
我沒有直接向大家宣佈關於善變韓琳兒的再次變卦,我怕宏偉先掛了,以買菸爲由叫辰輝跟我離開宿舍,我覺得有必要跟他單獨談談。
“韓琳兒給我打電話了。”我拉着一臉疑問的李辰輝來到了足球場,我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
“哦,然後呢?”
“她叫我再給他次機會?”我淡淡的望着他。
“什麼?”辰輝明顯的一怔,“你給她機會??”
“呵呵,想什麼呢,她讓我問問你還能不能接受她… …”
“搞笑呢是麼?”
“也許吧!你自己想想吧,她的解釋是:通過對比你最適合她。”
辰輝沒有說話仰身躺下來,閉合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我起身跑到操場外從甬路邊的書上摘下四片葉子,把兩片蓋在辰輝眼上,我也挨着他躺了下來,壤駟坤曬太陽的辦法我是比較喜歡的。
“走吧。”
“恩。”
站起身覺得有點頭暈,該死的太陽把我曬暈了,辰輝看上去心事重重我也沒有再提,他突然告訴我過一段時間要去寫生,至於去哪裡還不知道,對於我這個半路出家的‘畫家’來說‘寫生’是件神聖而美好的事情,但是對於壤駟坤和段宏偉卻司空見慣了。
由於我和辰輝在操場躺了大約一個小時,壤駟坤早已自己買回了一盒紅雲,躺在地上很是享受的抽着,我和辰輝回來後他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似乎很急的樣子,宏偉趴在牀上用筆記本看着電影。
“知道誰給壤駟坤打的電話麼?”宏偉很神秘的從牀下探出頭。
“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
“廢話,你除了胡謅還會別的麼?”
“NO。”我哈哈笑着搖搖頭。
“你還笑,我叫你笑不出來!”
“啊?”我看着段宏偉的表情有絲不詳的預感。
“杜思思!昨天我和琳兒在天壇碰到他和杜思思了… …”
“好了,別說了。”我頓時大腦亂作一團,“有煙麼?”
“沒了。”段宏偉似乎是故意不給我煙。
“辰輝,剛纔忘記買菸了走再跟我出去一趟!”
破天荒的我買了盒小熊貓,我抽出一支然後遞給辰輝:“跟我去河邊走走吧!”
路上在小超市買了兩瓶酒,我倆坐在河邊的欄杆上。黃昏的河面朦朦朧朧的罩上了一層紅暈,一隻白色的蝴蝶從我眼前偏偏飛過,我一把沒抓住險些掉到河裡,李辰輝說我沒事撐的,我舉杯向他:“爲這個蝴蝶,幹!”
“看,它飛過去了”
“什麼?”
“蝴蝶飛不過滄海,但它飛過了孤河,來再爲它幹!”我指指對岸已經模糊不清的小白點。
“一隻蝴蝶,翅膀被折斷了爲什麼它還在飛?”李辰輝喝了一大口酒然後目光淡淡的看着遠方向我問道。
“爲什麼?”
“我問你呢,你猜!”
“不知道。”我撿起一塊碎石丟向河中,引起一圈圈的漣漪,病毒一樣的向四外擴散直至淡了看不清。
“因爲它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