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兩個警察並沒有動,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陳剛,他們倆也不傻,雖說胡市長職務比局長高的多,但是縣官不如現管,他們知道陳剛和秦天關係不錯,如果聽了胡市長的話,回頭老 胡一走,陳剛給他們穿小鞋就麻煩了。
陳剛假裝沒看見,把頭扭向了一邊,胡副市長怒火上撞,冷冷的掃了陳剛一眼:“陳局長,我只聽說過警匪勾結,但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還是個代理局長吧,難道你不想要這頂烏紗帽了嗎?”
胡雨田的話裡滿含威脅的味道,先給陳剛扣上了一個警匪勾結的大帽子,然後提醒他,你現在還沒轉正,我作爲副市長,在常委會討論局長人選的時候有投反對票的權力,如果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讓你當不成這個局長。
陳剛面色一苦,金局長被調走了,他當上這個代理局長還不到三天,如果得罪了胡雨田,他從中作梗,不同意將自己作爲人選提交人大,自己十有八九還得回到副局長的位子上去,但是秦天的爲人他很瞭解,他相信秦天不會說假話,根子肯定在胡市長那個兒子身上。
陳剛輕嘆一聲,小心翼翼的說:“胡市長,這裡邊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建議您還是先問問令郎是怎麼回事吧?”
胡雨田雖然惱怒,但是並沒有失去理智,知道如果不聽陳剛的建議,執意先收拾秦天,會有仗勢欺人的嫌疑,要是傳到自己政敵的耳朵裡,難免會落下把柄,他思忱片刻,對旁邊的年輕人說:“小何,你去把斯坦帶來。”
時間不長,胡斯坦跟着小何回來了,這小子剛纔也吃了催 淚彈的苦頭,兩個眼睛紅腫着,看上去就像剛哭過。
胡雨田看到寶貝兒子這幅模樣,心裡一陣心疼,柔聲問道:“斯坦,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斯坦人小鬼大,聽老爹詢問這件事的緣由不由的犯了難,如果實話實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十有八九會被臭罵一頓,說不定還得捱上幾腳,可要是不說實話,他又怕將來秦天找到他,真把他從六樓扔下去。
胡雨田看兒子不說話,以爲是怕綁匪將來報復他,語氣更加輕柔了。
“兒子,別怕,咱們國家是法治社會,任何人犯了法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綁架是重罪,輕則判上三年五年,嚴重的直接槍斃,就算他勢力再大,幹出了綁架的勾當,我也輕饒不了他。”
胡斯坦本來是不敢看秦天的,在父親的鼓勵下,他偷偷的看了秦天一眼,發現他的雙手反銬在背後,頓時心裡有了主意。
他使勁擠了擠眼睛
,帶着哭腔說:“爸,這人知道我是你兒子,就從學校門口把我綁了去,逼我說出你的電話號碼,想勒索你,我不說,他就打我,還說要把我從六樓扔下去。”
胡雨田火往上撞,冷眼看向了陳剛:“陳局長,聽到了嗎?綁架未成年人,還使用毆打恐嚇的手段,這種行爲你們公安機關都能容忍嗎?”
秦天義憤填膺,他沒想到胡斯坦這小子竟然這麼不地道,自己放過了他,發現有手榴 彈扔進來還把他壓在身下,生怕會傷害到他,沒想到現在他居然落井下石,不由的怒聲喝道:“胡斯坦,你怎麼滿嘴胡說八道,還有良心嗎?”
胡雨田的臉色更難看了:“陳局長,這個嫌疑人也太囂張了吧,當着你的面還敢恐嚇受害人,你這個局長大有不作爲的嫌疑啊。”
陳剛沒轍了,他很相信秦天的爲人,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本來他以爲胡斯坦是個小孩,不會說假話,只要老老實實承認偷拍並且敲詐的事實,胡市長就會覺得理虧,到時候自己再活個稀泥,這件事也就稀裡糊塗過去了,哪知道胡斯坦竟然一口咬定秦天綁架勒索,這下可難辦了。
胡雨田看他不說話,氣更大了,指着陳剛說:“陳剛,你是不是想讓我把趙書記請過來啊?當面看看你和嫌疑人是怎麼勾結在一起的。”
陳剛無奈,只得讓手下把秦天銬在了椅子上,對胡雨田說:“胡市長,我們這就開始審訊,您是不是迴避一下?”
胡雨田冷笑道:“雖然我不分管政法工作,但是作爲一個人大代表,監督你們公安機關辦案的權力還是有的吧,今天我就在這兒看着,你們是怎麼審訊犯罪嫌疑人的。”
陳剛只得讓人拿過一把椅子讓他坐在一邊,這時,秘書小何將胡斯坦帶走了,反手帶上了門。
陳剛只得擺出公事公辦的架勢,讓那兩個手下開始詢問,自己站在一邊。
兩個警察也很爲難,明擺着這人和局長有關係,但是偏偏得罪了市長,兩頭都惹不起,只能按程序辦事。
“姓名,年齡,職業。”
開場白就是這一套,秦天也不想讓陳剛爲難,老老實實做了回答。
問完了這些,警察沒詞了,看向了陳剛。
陳剛又假裝看不見,一言不發,胡雨田很生氣,對警察說:“問他爲什麼綁架我兒子,打算勒索多少贖金?”
警察還沒說話,秦天沒好氣的說:“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難怪胡斯坦這小子不地道,原來是遺傳基因的影響。”
陳剛急忙乾咳了兩
聲:“回答胡市長的問題,不要扯別的。”
胡雨田看陳剛還在維護秦天,怒從心起,冷聲對陳剛說:“陳局長,我聽說你們對付死硬分子是有一些手段的,這個嫌疑人態度極其惡劣,爲什麼不上手段呢?”
陳剛解釋道:“問題是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秦天作爲一家規模不小的藥廠老闆,顯然並不缺錢,而您是國家公務員,工資雖然比我高點,但是家裡應該也沒有什麼積蓄,如果這人真想弄錢,應該向家底殷實的富商下手啊。”
胡雨田冷哼了一聲:“誰說綁架一定就是要錢啊,我身爲政府官員,堅持原則,秉公辦事,難免會得罪一些社會上的壞人,他雖然不缺錢,但是通過綁架我家人威脅我辦一些違背良心的事也算正常吧,這種行徑恐怕比要錢還嚴重吧?”
胡雨田不愧是搞政治的,頭腦靈活,一下子就給秦天扣上了脅迫政府官員的帽子,讓陳剛無法反駁。
陳剛只得乾咳了一聲:“秦天,我們公安機關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是老實交代吧,認罪態度好的話,將來法院量刑的時候會酌情從輕處理的。”
秦天知道陳剛是被逼無奈才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並沒有怨恨陳剛,他冷冷的看了胡雨田一眼:“胡市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明明是你兒子偷拍他人隱私,意圖敲詐勒索,你卻非得給我扣上一頂綁架的帽子,你難道就不怕受到良心的譴責嗎?”
胡雨田的臉氣成了豬肝色,他一拍桌子:“聽到沒有,這個嫌疑人如此囂張,你們公安機關竟然毫無辦法,任憑他在這兒胡說八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把這件事彙報給趙書記了。”
陳剛左右爲難,胡雨田一個勁兒的拿趙書記壓他,逼着他給秦天上手段,但是他相信秦天是無辜的,肯定是那個小崽子胡說八道,萬般無奈之下,他使出了緩兵之計。
“胡市長,您日理萬機,就別在這兒耗着了,我這裡加快進度,儘早把這個案子落實下來,您看怎麼樣?”
胡雨田對陳剛的回答比較滿意,點了點頭:“可以,不過光說盡快不行,你得有個期限。”
陳剛咬了咬牙:“一個星期。”
胡雨田搖了搖頭:“如此簡單明瞭的案情,你還用一個星期,效率太低了,最多三天,我要看到案卷移交到檢察院,否則在常委會討論公安局長人選時,我可能會有不同的意見。”
陳剛只得點頭答應,胡雨田卻又想起了一個問題:“陳局長,這個綁架案一個人可幹不了啊,他的同夥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