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你怎麼在這?”
白晨很意外的遇到了白芯雅,白晨看了眼周圍:“我在這裡有什麼奇怪的?這裡可是大街,週末在這裡逛逛,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我聽說你去訓練那些參加搏擊比賽的孩子了,你現在應該沒時間在大街上閒逛吧?”
“我幫他們找了更適合的陪練對象,這種累活我可不樂意幹,現在就到處逛。”白晨看了眼白芯雅:“倒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爸,我在這。”
遠遠的,白芯雅突然招起手來,白晨愕然的回過頭,就看到白墨從遠處過來。
白晨的臉色有些古怪,白墨在看到白晨的時候,臉色同樣古怪。
“芯雅,這是你朋友嗎?”
“是啊,他也姓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也是我的鄰居。”
“哦,你平日在家裡提起的,就是他吧,你好……我是芯雅的父親,白墨。”
“白晨。”白晨和白墨就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平平淡淡的握手。
“白芯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你不是說沒事了麼,我還想我們一起吃頓飯呢。”
“不了,你們父女難得一起吃頓飯,我就不做電燈泡了。”
“這樣啊……那好吧。”白芯雅頗爲不願意的說道。
“白晨,一起吃頓飯吧。”
“不了,我不喜歡湊熱鬧。”白晨很平淡的說道。
“那好吧,芯雅,我在荷來飯店定了包廂,我們過去吧。”
看着白墨與白芯雅的背影,白晨的笑容漸漸的收起來。
“小兄弟,我看你天庭飽滿,印堂發亮,必是大富大福之人,不過人生坎坷。不算一卦麼?”
白晨低頭一看,卻見路邊坐着一個老嫗,披着斗篷,依稀可以見到斗篷下醜陋的面容。
白晨笑了笑:“現在算命的都改臺詞了嗎?以前應該都是印堂發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災的啊。”
“不要將老身與那些江湖騙子混爲一談。”老嫗拉下斗篷,露出那張枯黃的面容,斑白的頭髮似是在傾訴着她的滄桑人生:“算一卦吧,不準不要錢。”
“那你先算一算我姓啥名誰。”
“這老身算不出來。”老嫗搖了搖頭。
白晨隨意的坐到地上:“你是看手相還是看面相?”
“面相看的是天機,手相看的是人道。這就要問你是想尋天機,還是問人道了。”
“那就看人道吧。”
白晨將手伸到老嫗面前,老嫗接過白晨的手,細細端詳起來:“你的命脈極長,必是長壽之人,事業線淡薄,可見你事業心很淡。”
“老人家,你的開場白似乎和那些江湖騙子沒多大區別,能說說更深入的東西麼?”
“你的命脈多有交叉線,可見你命理坎坷。命線橫貫左右,此乃斷掌,斷掌是大凶之相,不是傷己就是傷人,而你姻緣線又有多處橫斷,可見你命中有幾段姻緣,可是都是無緣結果,君見花時花不開,待到花開未見君,命數如此。要麼天涯之隔,要麼生死之戀,苦難盡,悲難訴。”
白晨立刻抽回手。臉上露出不快之色,老嫗卻也不高興了。
“手相還未看完,怎麼就把手收回去了?”
“不用看了,錢給你。”白晨丟下幾張紙幣便打算離開。
老嫗卻不去撿錢,而是不依不饒的說道:“小夥子,沒看完相就不收錢。而若是我看的準了,這區區一點錢恐怕是不夠。”
“那你要多少錢?”
“先看相,再定價,坐下吧……不着急,你若是有耐心,我就不藏不掖。”
白晨又重新坐到老嫗面前,老婦人接着幫白晨看手相。
“小夥子,你的手相是老身所見的,最斑駁紋理的手相,你此生多有劫難,而且多半是殺生殺人成性。”
白晨又笑了起來:“老人家,你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不怕我殺人滅口麼。”
“我一個算命的,就算警察問起來,我如實回答,難道還能把我拉法庭上當證人不成?”
老嫗倒是坦誠直白:“我只管說我的,你既已坐下,想必也是不怕我說出什麼名堂。”
“那老人家可看的出,我殺過多少人?”
“我又不是神仙,哪裡看的出來這個,只是看你掌心紋理交錯,劫難災禍生息不斷,恐怕所殺之人,不下百人。”
“老人家真的有些道行,不知道尊駕如何稱呼?”
“老身只是一個行將朽木之人,你若是願意,便叫我一聲朽木婆婆吧。”
“朽木婆婆,你看了這麼多,可有什麼箋言送我?”
“殺人易,卻非正途,只怕他日冤魂纏身,難以善終。”
“我殺了那麼多人,朽木婆婆可看到我周身有什麼怨鬼惡靈麼?”
“額……這……”
“人殺的越多,煞氣就越重,就算是鬼也會怕我,我何須躲何須逃,便是閻王見了我,也要退避三舍,鬼也是欺軟怕硬的,哪日我若是改頭換面,怕是那些惡鬼怨靈就該尋上門了。”
“罷了罷了……老身言盡於此,卻是無法渡你回頭,這串菩提子你且留在身上吧,若是他日你心煩之際,可以此來靜心寧神。”
老嫗將菩提子丟在白晨手中,只是菩提子入手,立刻就染成紅色,白晨苦笑着,反手又還給老嫗:“區區一串菩提子,實在是無法救我超脫苦海。”
老嫗見此情形,臉上也有些呆滯:“此乃高僧所留之物,你到底是殺了多少人,能讓這菩提子也被你的煞氣所染。”
“恐怕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白晨苦笑着搖了搖頭,這菩提子對血煞之氣最爲敏感,被白晨身上的血煞之氣一染,變成了血色。
白晨在還給老嫗之時,又以功德將之淨化,只見這菩提子立刻又變得金光燦燦。
老嫗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入流的小把戲,估計老人家也沒興趣知道。”
“小夥子,老身還是那句話,少作殺孽,多修善果。”
“殺人已經成了本性,本性難移,如何更改。”
如今的白晨,早已不是以前的白晨,甚至可以說如今的白晨,視人命爲草芥。
人在不經意間會隨意踐踏腳下的草芥,又如何懂得去珍護。
“命啊。”老嫗長嘆着搖了搖頭。
“老人家在哪處道場?他日若是有機會,小子想去拜訪。”
“終南山下,灰嶺洞中。”
白晨知道終南山,那好歹也算是一座名山,也是道家很有名的道場,只是這灰嶺洞又在何處,白晨實在是沒印象。
“如今世道不太平,你又有奇功在身,何不報效國家,護國護民呢?”
“我不喜歡束縛,加入zf或者是一個勢力,總是受到種種制約,我更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自由自在,爲什麼非要去自找苦吃,而老人家說的這世道,並非世道不太平,是人心不安分,我便是有濟世之心,恐怕也掩不住人心之慾,我改變不了什麼,也不想去改變什麼。”
“加入zf或者一個勢力,雖然受到制約,可是也得到了庇護,總比你現在孤身一人,若是遇到麻煩事,也只能自己應對。”
“那麼朽木婆婆爲什麼不加入一個勢力呢?”
“你又怎知老身是孤身一人?”
“那朽木婆婆有何勢力背景?”
“呵呵……玩笑話,老身孑然一身,同樣不喜那些勢力,只是你年紀輕輕,應該多爲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
“您老修的是道,我習的是武,我無法明白您心中所思,您亦無法揣測我心中所想,好惡之間,非公理難斷,非正邪難評,正如那句話說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朽木婆婆既然不願受那些勢力約束,誰人又喜歡被他人約束管制。”
“是老身所想片面了,小夥子,你說的對。”
白晨站了起來:“老人家,我該走了。”
“他日有緣再見。”這次老嫗沒再挽留。
“有緣再見。”白晨起身離去。
老嫗看着白晨的背影,隨之便也消失在街頭人流之中。
白晨總覺得奇怪,因爲那個老嫗給他的感覺非常的奇怪,白晨最初還在提防,對方有可能又是個死士。
不過從始至終,老嫗都沒有露出敵意或者殺機,而始終都是很認真的給白晨看相,論道。
只是,白晨還是有些懷疑,這個老嫗的身份,是否真的是個看相算命的術士。
而白晨也一直在盯着老嫗的面相,卻始終沒有頭緒。
白晨不相信,這世上有誰是自己看不穿的。
可是這個老嫗,自己真的看不穿。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老嫗是經過易容的!
只有自己看到假相,纔有可能讓自己看不出她的面相。
可是思來想去,白晨始終無法摸清這個老嫗的來意。
“難道真的只是來給自己看相的嗎?”
白晨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始終不相信,這個老嫗會是巧合與自己相遇。
她更像是特意與自己碰面的,專門在那裡等待着自己。
終南山下,灰嶺洞中!
他日若是有閒空,不妨去那終南山下尋一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