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眼前的小姑娘將白晨當作一個真正的小孩子。
可是同樣的,白晨也將小姑娘當作真正的小孩子。
白晨看着小姑娘,小姑娘的臉蛋璞紅璞紅的,實在是可愛至極。
“那不公平,你贏了打我屁股,我贏了你卻不要打屁股。”
“你還想打我屁股,你羞不羞人?”小姑娘惱怒的哼道。
“這樣才公平……難道你是因爲怕輸給我?”
“我會怕你一個小屁孩?”
被一個小屁孩質疑,這讓她非常的憤怒,指着白晨大聲說道:“好,若是我輸了,也給你打屁股。”
“這還差不多。”
“你快說,比什麼。”
白晨咧開嘴,笑嘻嘻的看着眼前女孩:“我們比膽量。”
“怎麼比?”
白晨突然褲腰帶一拉,露出小丁丁。
嚇得小女孩連退兩步,白晨卻是一臉得意:“我敢脫褲子,你敢嗎?”
小女孩以及憋紅了臉蛋:“你……你們漢唐人都這麼流氓。”
“這是你自己說的,比什麼隨便我的。”
“我不管,這不算……”小女孩以及憤怒的拽着小拳頭,惱羞成怒的吼道。
白晨笑嘻嘻的一笑:“那我們比尿尿,看誰尿的更遠。”
“誰要和你比尿尿了,你無恥,你混蛋,你卑鄙……你你……”
“教主,讓奴婢殺了這小混蛋。”
看着自己教主被欺負了,阿穆爾怎麼能善罷甘休。
“回來,誰讓你擅作主張的?”小姑娘恨恨的瞪了眼白晨:“你就沒正經點的東西嗎?”
“那我們比身高。”
這根本就不用比較,其實肉眼就可以看的出,白晨還是以不小的差距,取得優勝。
“這怎麼能比,我是說你會的東西。”
阿古祁蓮已經快被眼前這小子氣瘋了,自己堂堂五毒教教主。怎麼感覺着,老是被這小子欺負?
在肖鳳兒的眼裡,這就是兩個小孩,在互相的較勁,互相鬥氣。
不過肖鳳兒還是不想白晨太過欺負小女孩,在她看來,自己與白晨的生死。完全在對方的手中掌握着。
若是惹怒了對方,誰知道她們會不會下狠手。
“不如你們就比吟詩。”
在她想來,這兩個小鬼頭,恐怕字都認不全,詩詞歌賦對他們還是太高深了,當然了。這也是她所願望的,以平局收場。
誰知阿古祁蓮卻是一臉鄙夷的看了眼白晨:“就他?字都認不全,勝之不武。”
“喲,你還知道勝之不武啊。”白晨針鋒相對的反譏道。
阿古祁蓮肚子裡的墨水雖然不多,可是腦子裡多少還是記得不少詩詞歌賦,贏這小屁孩,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那就比吟詩唱詞。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讓你先。”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到你了。”
“咦?”肖鳳兒驚奇的看着白晨,她居然沒聽過這首詩:“這首詩是誰作的?”
阿古祁蓮愣了愣,雖然她胸無點墨,可是一首詩的好壞。她還是聽的出來的。
這首詩雖然未曾聽聞,卻有宏大的心境,詞句簡約卻不失內蘊。
看來不拿出壓箱底的絕活,還真不一定贏得了這小子。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肖鳳兒同樣驚奇的看着阿古祁蓮,這苗人女孩,居然知道這首詩。
這可是當初花間小王子在蒼水河畔挽風亭的大作,同時也被天下文人奉爲傳世經典。
“喲。看不出你還有幾分斤兩。”白晨也是略顯驚訝。
阿古祁蓮得意洋洋的擡起下巴:“到你了。”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好詩!!”肖鳳兒不禁驚歎一聲,這首詩說不出的溫婉動人,詞中意境美的讓人怦然心動。
若是一個才子對她吟出這首詩,說不定她便要傾心相許了。
只是,如此絕妙之詩,自己爲何從未聽聞過?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肖鳳兒對這首詩同樣不陌生,又是花間小王子的出品,在揚州望江樓的大作。
白晨掂量着下巴,沒想到這苗人小丫頭,居然還熟通漢唐詩詞,自己當初作的幾首詩,她居然都讀過。
白晨微微沉吟,又道: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肖鳳兒倒吸一口涼氣,這詩婉約深情,款款入心,字裡行間都透着一絲悲愁哀傷,卻讓整首詩更加的動人心魄。
可是,這首詩居然是從眼前這小屁孩的嘴裡吟出來的,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
肖鳳兒絕不相信,如此抒情詩詞,會是白晨所作。
難道他以前認得什麼文豪大家?
可是當世之中,有什麼文豪大家能譜寫創作出如此多的佳作?
阿古祁蓮沉吟下來,白晨所吟的詩,卻是讓她有一種感同身受,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半餉,纔開口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白晨愕然的看着阿古祁蓮,這首不正是當初,自己立於荒野林中,阿古朵的墓碑上所留下的半首《江城子》嗎?
難道她看到過阿古朵的墓碑?
只是,此刻白晨的腦海混亂到了極點,看着阿古祁蓮出神。喃喃自語着:“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兩個小孩所吟的,分明就是一首完整的詩詞。
只是這詩之優美。比之前面幾首,都略勝一籌,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這首詩詞是她聞所未聞的。
“你去過阿古朵的墓?你是誰?”白晨突然嚴肅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少了先前的那種嬉笑怒罵的詼諧,無比認真的看着女孩。
“阿古……你怎麼知道阿古朵?你是誰?你與那人是什麼關係!?”阿古祁蓮同樣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白晨的衣領子。
肖鳳兒突然感覺到,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兩個小孩口中的那人又是誰?
難道是那個作出這首詩的人嗎?
若是真有這麼一個人,肖鳳兒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等絕世風采的人物。
“你先說,我剛纔就看你與阿古朵長的那麼相像,你是不是阿古朵的妹妹?”
“這世上見過阿古朵的人,除了我教中之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唐門的弟子。一個是花間小王子!”阿古祁蓮的臉色陰惻惻的看着白晨:“不管你與花間小王子的關係如何親近,也不可能看過阿古朵的真容。”
白晨愣了一下,自己一直以爲阿古朵只是個平凡的苗家女孩,難道她的身份還很特殊嗎。
不過白晨還是爲自己圓了個謊,道:“我看過她的畫像……”
花間小王子!?
肖鳳兒終於懵了,兩個小孩談論了半天的人,居然是花間小王子。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那麼這些詩詞的出處,就沒什麼奇怪了。
只是這兩個小孩,難道都認得花間小王子?
“你怎麼會看過阿古朵的畫像,我看你與花間小王子有些相似,難道你是他兒子?不對……他不可能有你怎麼大的兒子,難道你是他弟弟?”
肖鳳兒已經徹底的懵了,這小子是花間小王子的弟弟?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阿古朵的妹妹?”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你是阿古朵的妹妹,我會代那個人對你說聲對不起,是他害死了阿古朵。如若你要殺要剮,他會在無量山等着阿古朵的家人。”
阿古祁蓮的眼角突然流出一行清淚:“我從來沒怪過他,我……我姐姐一定也不會怪他的。”
“對了,剛纔的局誰輸誰贏?”白晨突然話鋒一轉,差點沒讓在場三人跳腳。
“你是他弟弟,我就不爲難你。”阿古祁蓮抹去眼角淚痕,輕輕哼了聲,便打算離去,不過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了,那幾首詩我沒聽過的詩,是他作的嗎?”
“下次你見到他的話,你可以親自問他。”
“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去問他的。”阿古祁蓮淡然說道:“還有,你們若是無事,最好不要在最近這段時間來南疆,這裡可不太平。”
白晨看了眼肖鳳兒,肖鳳兒壓根就沒把這句警告的話聽進去。
走鏢的哪裡不危險,對他們來說,哪裡都是刀口舔血。
更何況如今已經到了南疆的邊境,東西都到了人家家門口,哪裡能說不去就不去的。
阿古祁蓮和阿穆爾離開後,肖鳳兒饒有興致的看着白晨:“你真是花間小王子的弟弟?”
“我說不是,你信麼?”
“不信,那個小丫頭都說你和那個花間小王子很像了,你一定就是。”
白晨聳聳肩:“其實我不是他弟弟。”
“你和我說說花間小王子的事情吧。”
“有什麼好說的,人不帥,脾氣壞,這兩點足以說明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