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悼玩命的狂奔着,他終於理解了當時畫師堯的感受。
三天跑到大奧城,如果有一匹強健的獸馬的話,沒日沒夜的逃,倒是有這個希望。
可是人怎麼可能做的到?可是即便是做不到公輸悼也要拼。
死亡固然令人恐懼,可是更讓人恐懼的是等待死亡。
公輸悼只能自己給自己打氣,可以的,自己一定可以的。
他根本就不明白,白晨從未打算讓他活。
只不過是折磨他的身心,沒有什麼比這更有趣的了。
遠遠的,一個隊伍過來,公輸悼看到了那個隊伍的大旗,白水。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公輸悼認出了那匹獸馬上的人,白水天生。
二爺的子嗣,大奧城公認的天才。
年紀輕輕已經擁有與自己相當的實力,而他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幻獸,陰影獸。
“公輸悼,你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在這裡?”公輸悼卻還在跑,他已經精疲力盡了可是他不能停下來。
白水天生調轉馬頭又追上了公輸悼的腳步,擋在他的面前。
“公輸悼,我在與你說話,難道你聽不到嗎?”
“天生少爺……不要過去……不要再過去了……白水滄彌的身邊有一個怪物……”
“怪物?你給我說清楚。”
白水天生不依不饒的糾纏着公輸悼:“你的人呢?不要告訴我,你帶着那麼多人出去,全弄丟了……”
“死了,都死了,那個怪物太可怕了……”
公輸悼一想起那個孩童,寒易便從腳底板升起。腳步又加快了。
只要一放慢速度,他就感覺到死亡在逼近。
身後就像是有死亡的陰影在向着他吞噬過來,白水天生眯起眼睛。
“跟我回頭。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怪物。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不要……不要,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那個怪物是不可戰勝的。”
白水天生冷哼一聲:“這可由不得你。”
公輸悼拔腿就跑,可是他的腳步突然一沉,身體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一樣。
公輸悼低頭一看,自己卻是陷入了陰影之中,半個身體都陷入其中。
“白水天生,放開我。快放開我……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這可由不得你。”白水天生落在地上的陰影中,伸出一個腦袋,那就是陰影獸,隱藏於陰影之中。
白水天生從不畏懼任何人,他最好的一次戰績就是與一個神品強者交手,雖然戰敗了,可是同樣是給神品強者留下了傷口,所以他有驕傲的資本。
他覺得陰影獸是最強大的幻獸,沒有之一!
當然了,他也不會天真的以爲。自己現在的實力,真的可以天下無敵。
他只是覺得白水滄彌不可能招攬到什麼真正的強者,如果她真能招攬到凌駕於白水家之上的強者。根本就不需要畏首畏尾。
白水天生知道自己的爺爺的身份,他也支持爺爺的計劃,光復曾經的家族,曾經的姓氏。
因爲只要他還頂着白水的姓氏,那麼他就要被白水家的嫡系壓制,不管自己的天賦有多出衆,他都難以出手。
只有換上了曾經的姓氏‘相如’,他才能夠成爲嫡脈。
而且如果是以他的理念的話,他覺得應該直接將白水家的老太爺殺了。留着他只會夜長夢多。
不過自己的爺爺卻不這麼認爲,因爲他不想揹負罵名。雖然這麼做很像是掩耳盜鈴。
實際上二爺對老太爺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做了幾十年的兄弟。
而且老太爺和太老太爺對二爺不薄。所以二爺其實一直都很猶豫。
真正鼓動二爺行事的,其實是二爺的子嗣。
白水天生就是其中一個,正如許多大家族的子嗣一樣。
白水天生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是站在的那個男人。
當然了,就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他的確是有這個資格。
公輸悼被陰影‘吐’了出來,身上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物質。
這是陰影獸的特殊能力,只要被陰影吞噬的人,都會被它控制,至少是無法違背白水天生的命令。
“老老實實的帶路。”白水天生自信的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遇到的是什麼怪物,我都會讓他變成我的傀儡。”
……
白水滄彌一行四人,向着大奧城前進。
白晨從白水滄彌的口中知道了,大奧城白水家的初步情況。
擁有白水嫡系或者賜姓的,如白水東和白水山雷這樣的,大概有兩百人左右。
而二爺的嫡脈大概有六十人,已經佔據了白水家三分之一的實力。
不過最關鍵的是二爺本身是個天品強者,原本還有太老爺制衡,可是太老爺中了暴虐之牙的毒後,一直處於發狂之中,所以白水家中就失去了制約二爺的人。
“石頭,你有什麼計劃麼?”白水滄彌問道。
“直接回到白水家中,所有的反對者反叛者殺掉就是了。”
“是不是太粗糙了?”白水滄彌皺了皺眉頭。
畢竟她以前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習慣了勾心鬥角,彼此的交鋒也多是在背地裡動手,而不是真到真刀的幹仗。
所以一時之間,對白晨的計劃,並不是那麼的認同。
“粗糙?你現在還有心思管是不是粗糙?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和對方耍心機,對方也不會和你玩陰謀,因爲他們覺得現在已經勝券在握了,絕對的力量是不需要任何的陰謀詭計的,可是一旦他們意識到,你掌握着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那麼他們勢必要與你玉石俱焚,當然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拖着你家的老太爺一起死,或者拿他當人質,逼你就範。”
白晨淡然說道:“而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快刀斬亂麻。殺他個血流成河,反而是最簡單的平息家族內亂的辦法。”
“那……那就聽你的吧。”白水滄彌還是有些猶豫。她畢竟是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並不一定要拼的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且白晨畢竟是一個外人,讓他來動手,給人的感覺反而是她勾結外人。
白晨似是看透了白水滄彌的想法:“你把他們當親人,他們卻把你當仇人,仁慈並不是施捨給敵人的,用平和的手段化解你們白水家的危機的確可以。不過你沒那個能力。”
白水滄彌低下頭,沒有繼續說話。
“其實大部分人只是屈從於二爺的壓力,他們未必就有背叛白水家的打算,而且還有人不知道二爺的真實身份,畢竟這件事也只有少數人知道。”
“對那些牆頭草如何處置,是你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你只要告訴我,誰該殺誰該死。”
白晨本就沒打算大開殺戒,畢竟大部分人都只是隨大流。他們本身是沒有忠誠的,他們所忠誠的只有自己,誰強勢他們就傾向誰。
走了一下午的時候。正當衆人準備休息之時。
前方過來了一個隊伍,白水家的隊伍。
爲首的人白水滄彌認得,白水天生。
一個狂妄自大的傢伙!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白水天生的確是一個天才。
當年有一個神品強者去白水家做客,出於禮貌與後輩切磋。
結果遇到白水天生,雖然贏了切磋,可是卻丟了一個不小的臉面。
雖然白水天生輸了切磋比試,可是白水家內卻是欣喜若狂,覺得白水天生是個可造之才。
白水天生帶着他的隊伍。趕到了白水滄彌的面前。
“滄彌姐姐,我是二爺派來。特意來迎接姐姐的。”白水天生的臉上流露出虛僞的笑容。
嘴上說着是來迎接的,可是從他帶來的這些人來看。他們的來意不善。
白晨看到了公輸悼的身影,他騎乘着一匹馬,身上被黑色的物質覆蓋着。
“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你來迎接。”白水滄彌底氣十足的說道,白晨就在她的身邊,她也一點不虛白水天生。
“滄彌姐姐,您這樣的態度,恐怕我很難向二爺交代。”
“二爺始終是二爺,他還沒資格對白水家指手畫腳,更何況是你。”白水滄彌淡然說道。
“看來滄彌姐姐是準備一意孤行了,那我只能得罪了。”
白水天生冷笑一聲:“給我將滄彌姐姐請過來,小心點!別下太重的手。”
“大膽,白水天生,你打算造反不成?”白水東立刻喝斥道,與山雷兩人站了出來,擋在白水滄彌的面前。
“白水東,這是我的家事,不要以爲得到了賜姓,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奴才始終是奴才,這還輪不到你插嘴。”
白水天生的目光落到山雷的身上,他看到了山雷的金屬手,心中想着,這個人應該就是公輸悼口中說的怪物吧。
“天生,你這是打算公然叛變吧?”白水滄彌的語氣冷了下來。
“呵呵……白水滄彌,都到這份上了,你還在那自以爲是,比起我這個外姓,你這個早已嫁給外人的女人,也已經不是白水家的人了,你我彼此彼此,誰都沒資格說誰。”
白水滄彌雖然已經嫁人了,正常來說的確不是白水家的人,可是她與畫師堯的婚事並不是外嫁,而是入迎畫師堯入贅。
“那就是說,你已經承認了你要捨棄白水家的姓氏了是吧?”
“難道你現在還覺得白水家的姓氏,有多值錢嗎,只要你死之後,白水家再無一絲希望。”
白水滄彌的目光漸冷,轉頭看向白晨。
白晨代替白水滄彌走到前面:“是他一個,還是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