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天的時間,半仙城都已經亂成一鍋粥。
“怎麼辦……怎麼辦?”趙半城的臉色惶恐不安。
他從各方面打聽到的消息,所傳來的都是相當令人絕望的消息。
年縣令的額頭滿是大汗,肥碩的身材擠壓着實木椅。
他已經嚇得面無血色,手腳都在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己的獨子已經重傷臥牀,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是卻帶回來了一個天崩地裂的消息。
而且那些強盜還要求,交出趙家上下,不然的話便血洗整個半仙城。
牛捕頭站在一旁,看着半仙城能夠拿的上主意的兩個人,此刻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已經泯滅。
突然,年縣令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絕世的妙計一樣,猛的從椅子上蹦起來,雙眼放着精光,雙手抓着同樣發福的趙半城:“我想到辦法了……本官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衆人也不由的被年縣令的興奮表情小小的感染了一把,全都期待的看着年縣令。
“那些強盜要的只是你趙家的家產,這一切也都是你趙家惹來的禍,只要把你們趙家人交給那些強盜,他們肯定不會再攻城擾民。”
牛捕頭幾乎要被年縣令的昏招氣暈過去,趙半城更是氣的直哆嗦。
“你……你個王八蛋!”趙半城抖着指頭指着年縣令:“你想讓我趙家一家上下全是送死?”
“你趙半城不是樂善好施嗎,如今半仙城受你趙家拖累,你怎麼不想想那麼無辜百姓,你也不想半仙城生靈塗炭吧?”
趙半城已經被年縣令的話,氣的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身爲父母官,卻不爲百姓祈保,居然要向江洋大盜妥協,要將他們一家上下交給那些江洋大盜。
趙半城不由得悲由心起,他自問自己這輩子從未做過惡事。城裡有修橋鋪路,他必定佔大頭,爲的還不是積德留蔭。
如今大難臨頭,當官的居然要犧牲他趙家上下的性命。
“牛捕頭,你說,天下哪裡有這種事……”趙半城看着滿是殷切的年縣令,憤慨的同時還童看向牛捕頭。
本以爲一直以來。爲人正直的牛捕頭應該會說一句公道話。
可是此刻牛捕頭也低下了頭,趙半城突然感覺涼意襲上心頭。
“你們……你們……”
“趙老爺,如今唯有你能救半仙城了。”
“你們可想過,魏相的女兒,如今可也在我趙府上,而且那些強盜也要魏相的女兒。你們交出魏小姐,那麼魏相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爲了半仙城的百姓,魏相會理解的。”
此刻天高皇帝遠,年縣令哪裡管的了那麼許久以後的事情。
如果不撐過這一劫,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還是兩碼事。
魏相就算要怪罪,自己也能想辦法脫身,魏相即便位高權重。可是也要和自己講道理。
到時候就說魏小姐深明大義,主動獻身救民的,想必魏相也不會怪罪自己。
可是那些強盜可不會與自己講道理,那些無法無天的不法之徒,可不管官民,只要他們不順心,那便真的要血流成河。
他們也已經打聽過了震山虎和殺人王的名頭,這兩個絕對是不留活口的主。
死在他們手中的亡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且每個人都做過屠城的事,半仙城不是第一個成爲他們砧板上的肉。
趙半城突然跪在年縣令面前:“年大人,求您放過我一家上下吧,老夫願意交出所有身家,老夫願意授首送給那些強盜,只求您放過我趙家上下,老夫做牛做馬。也會感激您的。”
“趙老爺。”年縣令突然緩過臉色,拉起趙半城:“不是我不通情面,實在是形勢不容本官講情面。”
年縣令向牛捕頭使了個眼神,牛捕頭無奈之下。也只能上前拉開趙半城。
……
白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數的官兵衝入趙府,見人就抓,也不管是什麼身份。
就在這時候,趙妍兒突然滿臉是淚水的跑進他的宅院。
“師父,快跑……官差要抓我們趙府的人。”
“爲什麼?”
“他們要把我們抓去送給那些強盜。”
把官家不保護百姓,反而抓百姓送給強盜?
白晨一拳打飛一個官差,可是更多的官差圍過來。
“不許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其中一個官差將刀架在趙妍兒的脖子上。
“爲什麼!!?”白晨此刻滿腦子的疑問,還有無窮的怒火。
不過那些官差並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幾個官差提着鎖犯人用的枷鎖,已經給白晨和趙妍兒帶上。
當白晨被推出趙府大門的時候,趙家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六口,全部被聚在一起,每個人的頭手都帶着枷箍。
這時候,十幾個官差又將魏可卿和兩個影子侍壓了出來。
看他們的身上,顯然是經過一番搏鬥。
兩個影子侍的身上都帶着傷,不過那些官差也不好受,在影子侍的手上就折損了十幾個人。
如果不是兩個影子侍有所忌憚,恐怕這些官差想要抓住他們,還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白晨與魏如風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湊到一起,也沒有官差管束他們。
只要這些人沒逃跑或者反抗,他們都不會去管。
“他們要將我們送到哪裡去?”白晨現在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趙妍兒剛纔的話沒說完,這些官差就衝了進來。
“不知道,他們突然衝入府裡,見人就抓。”魏可卿這時候也顯得非常的茫然,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時候趙妍兒哭紅着眼睛走過來:“師父,妍兒害了你,他們要將我們送給城外的強盜。”
趙妍兒哭沙啞的聲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真是好本事,這幾百個官差殺強盜不行。打殺百姓倒是信手拈來,真是好本事啊……”
“龍公子,等下我們震碎枷鎖,纏住那些官差,你與魏小姐立刻就逃。”零零七凝重的說道。
白晨瞪了眼兩人:“我沒讓你們動手,不許你們亂來!”
白晨不爲自己的安危擔憂,可是他這一走了之。趙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可都要落在強盜的手中。
這麼大的事,自然瞞不過其他人,整個半仙城的百姓,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官差壓着趙府上下,經過沿街的時候。沒有人爲他們鳴不平,沒有人爲他們喊冤。
世態炎涼,也不過如此……
哪怕趙半城平日裡在半仙城再如何德高望重,可是一旦涉及到他們自身的安危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明哲保身的態度。
官府尚且如此,指望那些平頭百姓會爲他們鳴不平嗎。
當然了,也有人會義憤填膺。只是這些人早就被官差約束住,避免他們的出現造成無法遏止的局面。
官差押解着趙府上下,出了半仙城的城門,就看到城外半里處,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這些強盜早已從半仙城的內線得到了消息,半仙城的官府已經把他們要的人都抓來了,所以全部聚集在城前。
這時候,從強盜的人羣中。走出幾個人。
白晨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已經被白晨打斷雙手的虎蠻,他的身前還有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同樣臉上一條疤,只是比起虎蠻臉上的疤更大更長,直接將他的臉龐切成了兩半,也讓他的表情更加恐怖。
此人正是江洋大盜,虎蠻的大哥。震山虎。
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與震山虎並肩同行,他的雙手套着一對鋼爪,坦露着胸膛。目光裡充滿戾氣,陰沉的臉色,嘴角總是不自覺的抽搐。
他就是殺人王,一個心性與他的名字一樣兇殘暴虐的大盜。
關於他的傳聞有太多太多了,可是每一個傳聞,全都是血淋淋的,讓人不寒而慄。
虎蠻伏在震山虎的耳邊,細聲說了幾聲什麼,同時還帶着怨毒的目光,射向白晨與趙妍兒的方向。
這時候那些官差已經全部回到城中,將城門緊緊閉上。
“那個,出來!”震山虎指着白晨與趙妍兒。
“師父,我怕……”趙妍兒已經哭了,哭的稀里嘩啦。
白晨稍稍一鬆,直接將枷鎖震碎,輕輕一拉趙妍兒身上的枷鎖。
“放心,師父不會讓你有事的。”
白晨已經走出人羣,直面那幾個大盜,臉上帶着幾分從容的笑容。
“小子,沒想到吧,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虎蠻臉上充滿猙獰笑容,盯着白晨的目光裡,充滿了殘忍冷酷。
“小子,聽說你有點身手?”
“還不錯。”白晨瞥了眼震山虎,先天中期,的確算是一方高手。
再看了眼殺人王和他身邊的幾個當家的,無一例外,都是先天高手,殺人王更是先天后期,而且一身的戾氣,也不知道殺過多少人,才能累積出這等沖天煞氣。
“我這個人最喜歡高手了!”震山虎獰笑的說道。
“大哥,讓我來。”
“你都這德行了,還你來?”
“我的手沒了,還有腳!”
“好,就讓你來,不過先讓我剁了他的雙手。”震山虎已經走向白晨,手中大刀銀光閃爍,充滿了森然寒意:“小子,還有什麼遺言沒有?”
白晨擡起頭,臉上露出同樣的冷酷笑容:“遺言嗎?逃!”
“哈哈……逃?小子,你嚇傻了吧?”
“小子,你這逃字是對誰說?不會是想對我們說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