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裡,白晨和肖鳳兒纔回到鏢隊。
肖鳳兒就是白晨的腦殘粉,不過這也不怪她。
當初肖鳳兒還未接手鏢局之前,對江湖之事,並不熱衷。
她依然更喜歡自己這個才女的身份,她的觀念與大部分的讀書人很像。
都覺得在江湖上混跡,大部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可是自從聽說了花間小王子的事蹟後,她終於接受了鏢局,當起了鏢局的當家。
在那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江湖是如此的精彩。
那樣的傳奇,那樣的人物,纔是真正的英雄。
她也開始嚮往,自己的江湖之旅,也能夠遇到如此精彩的事蹟。
即便是最近的白水城那場華山論劍,她也有所聽聞。
東藥西魔南道北狂中全通的名號,更是在江湖上廣爲流傳。
如今江湖上已經不只是稱呼白晨爲花間小王子,更有人稱呼他爲中全通。
周麻三已經迫不及待的迎了出來,一把抱起白晨。
頗有幾分埋怨的語氣:“當家的,你們跑哪裡去了,這天都快黑了,這裡可是已經南疆的邊界了,外面毒蟲猛獸多不勝數,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可好。”
肖鳳兒白了眼周麻三,不過心裡倒是有幾分羨慕。
把人家天下中全通的弟弟拿來當兒子,這不是變相的當了人家中全通的爹嗎。
“石頭,你與當家的今天去哪裡玩了?”
“就去外面打獵了。”
“打獵?獵物呢?”
“跑了。”
“算了,跑就跑了。今天我們可是逮到一頭豹子。大夥可都給當家的和石頭留了份。正好給石頭補補身子。”
“香,真香。”肖鳳兒已經大老遠就聞到了濃濃的肉香,很不淑女的抹了抹嘴邊的口水。
在外跑鏢許久,以及讓肖鳳兒漸漸的沾染上了一些江湖的脾性,當初的那個才女形象早已蕩然無存。
“香吧,也不知道怎的,今天這豹子肉就是特香。”
“這絕對不是曽不負的手藝,他可搗鼓不出這麼香的野肉。”
白晨也聞到了肉香。只是他的臉色有些異樣,摸了摸鼻子,並未多說什麼。
周麻三迫不及待的抱着石頭去了大鍋前,此刻大部分人都以及裝了一碗,還有幾個正蹲在不遠處啃着肉。
這野肉可是難得的美味,就算是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跑鏢的,也很少能享受的到。
每個人別說湯水了,就連骨頭渣都沒留下。
鍋裡還沸騰着濃濃的肉湯以及依稀可見的野肉,肖鳳兒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
周麻三也盛了碗遞給白晨,白晨卻在這時候。一把打翻周麻三的碗:“不能吃!”
周麻三一愣,沒有半點責怪:“怎麼?不合胃口?”
白晨沒多做解釋。同樣是一把打翻肖鳳兒的碗:“這裡面有毒,不能吃。”
“這是野肉,而且燉肉的又是自家兄弟,哪裡來的毒?”
“是啊石頭,你弄錯了吧。”肖鳳兒有些不確定,周麻三覺得不可能,可是肖鳳兒卻有些疑慮,畢竟白晨可是中全通的弟弟。
就算他不可能如中神通那般全通全能,可是學到半分能耐,應該還是有的吧?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個剛啃完野肉的人,突然毫無徵兆的倒在地上。
緊接着身邊的另外一人,也是一頭載在地上。
白晨驚疑的看了眼周麻三,肖鳳兒臉色驚變。
“麻子,你沒事?”
周麻三此刻已經不知所措:“我還沒吃,我想等着石頭和當家的吃過了再吃。”
“這豹子是怎麼來的?”白晨擡頭問道。
“這豹子也不知道怎地跑到車隊前面,結果被馬一腳踏死的,結果就讓大夥開膛破肚,送鍋裡去了。”
“這豹子野的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跑路上去了?”肖鳳兒聽的也有些惱了。
這麼明顯的事情,他們怎麼看不出來,明顯是這豹子讓人下了毒,然後驅趕到大路上來的,就是算計他們的。
其實如果不是事情發生了,肖鳳兒也猜不到結果,畢竟這麼多老江湖在鏢隊裡,也沒發現端疑。
“現……現在怎麼辦?”周麻三心亂如麻,不知所措的問道。
“這下毒的人也是極其謹慎,下的是不易察覺的如夢散,這種迷藥不致命,就是服下後會根據修爲的不同,產生不同程度的昏迷,藥效發作的時間也不同。”
白晨凝重的說道:“怕是那些下毒的人現在正躲在林子裡,看着這邊的情況。”
“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肖鳳兒憤怒的說道,說着便要提劍前去廝殺。
“別,現在敵暗我明,這麼動手,未必就討得到便宜。”
白晨眼珠子一轉,突然倒在地上,同時還不忘擡頭道:“躺下,裝死。”
“啊!?”周麻三一愣一愣的。
肖鳳兒立刻明白了白晨的意思,立刻就躺了下來,同時對周麻三喊道:“躺下來。”
周麻三也反應了過來,立刻躺到地上去。
三人都半睜着眼睛,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不多時,便又一人從不遠處的林子裡探出腦袋,先是左右觀察了一陣,然後又回頭對着林子吹了個指哨。
林子裡立刻走出來幾十個人影,這些人有的穿着苗服,有些人穿着漢服。
肖鳳兒壓低了聲音道:“這些人是樓幫的土匪。”
“他們是樓幫的?”周麻三驚疑的問道:“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敢在南疆的邊境犯事。”
樓幫名義上是個門派,實際上卻是南疆一帶很有名的土匪幫。
這個樓幫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的人一半以上都是南疆的土著,基本上都來自一個名叫樓族的部族。
不過因爲影像實在是太過惡劣的緣故,所以早年已經被五毒教驅逐。
只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些人居然再一次接近了南疆。
要知道,在南苗五毒教的話就等同於聖旨,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樓幫的人怎麼還敢接近南疆,而且還敢在這裡犯案。
難道他們不怕被五毒教的人抓到,然後喂蟲子嗎?
這樓幫人數不少,從林子裡陸陸續續走出來的便有百餘人,而且他們不可能不留餘地,林子裡肯定還有不少接應的人。
這時候樓幫的人已經接近,三人立刻閉上眼睛裝死。
白晨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似乎認得肖鳳兒:“肖鳳兒,別裝死了,起來吧。”
肖鳳兒本還不想動,可是聽到那腳步聲靠近,肖鳳兒最終還是沒忍住,猛的站起來襲向那人。
那人也早有準備,一出一條滿目瘡痍的手臂,隨手一擋,將肖鳳兒的劍鋒盪開。
肖鳳兒被這麼一擋,立刻感覺站立不穩,腳步連連退後,臉色一陣潮紅,顯然是剛纔的反震力太大,讓她無從適應,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都不屬於自己了。
“涅泰!”肖鳳兒憤怒的看着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相貌不凡的男子,只是這男子的手臂,卻是如同蟲子啃過一樣,滿是爛肉和蟲洞。
“沒想到吧,你還是落入我的手中,哈哈……這就是天意。”
“你這淫賊,我真後悔當初沒一劍殺了你!”肖鳳兒眼中充滿了恨意。
涅泰本是龍瀾鏢局的鏢師,可是數個月前想趁機欺辱肖鳳兒,最後被肖鳳兒一劍斬斷了左臂,卻沒想到他居然混入了樓幫。
不僅如此,幾個月不見,涅泰的武功居然長進了許多。
當初肖鳳兒還能輕易斷他一臂,如今居然一招便被擊退。
涅泰舉着幾乎以及腐爛的手臂,猙獰的看着肖鳳兒:“這就是你當初的傑作,爲了接回這條手臂,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
“漢唐小子,這女人就是你說的,無論如何都要交給你處置的女人?”涅泰的身邊站着一個苗人,黝黑的皮膚,嘴裡一口爛牙,一對小眼睛裡,閃爍着一絲陰狠毒辣的光芒。
“正是,大布,這女人便是當初斷我一臂的女人。”
大布在苗語中的意思就是領頭人的意思,類似於漢唐的老大的意思。
涅泰先前對肖鳳兒囂張,可是一轉頭面對大布,立刻露出卑顏奴色的表情。
“倒是個標緻的女人,等下送到我房間裡來。”
“這……”
“怎麼?你不願意?”
“不不不,能得到大布的恩寵,是這賤婢的福分。”
周麻三這時候也按耐不住了,立刻爬起來,對着涅泰便是大罵起來:“涅泰,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龍瀾鏢局待你不薄,你居然勾結外人,偷襲暗算我們……”
“忘恩負義?我涅泰自問未曾辜負龍瀾鏢局,可是這賤婢和龍瀾鏢局如何待我?先是斷我一臂,而後還將我逐出龍瀾鏢局,這便算待我不薄?”
涅泰冷笑的哼道:“放心好了,念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是不會讓你輕易去死的!哈哈……”
“當家的……你帶着石頭先走,我來擋住他們!”周麻三帶着必死的決心,惡狠狠的看着涅泰和樓幫的人。
白晨看到此情此景,也實在沒必要繼續裝死了。
走到肖鳳兒和周麻三的面前:“還是讓我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