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不似絕心那麼平靜,她更像是普通的江湖女子。
月夕美目微凝,臉上充滿了好奇之色:“你還沒說,那花間小王子是什麼人呢。”
“他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阿古齊蘭笑嘻嘻的說道。
“呵呵……這天下哪有什麼天下第一,中原有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止是武功,學識一樣如此。”絕心淡然說道,不過眼中卻是帶着幾分驕傲,似乎她覺得,若是這天下真有第一聰明人,那也非她莫屬。
“師父,你肯定是天下第一聰明人,誰人能如你這般博覽羣書,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月夕顯然是對自己的師父非常的推崇。
“過目不忘有什麼,花間小王子也會,而且花間小王子說不定看過更多書呢?”
“師父半歲能言,一歲識字,兩歲便已經翻閱了萬本書籍,十歲便已經將天南島上的所有書籍都看完了,而且記在腦子裡,試問這天下誰人能及。”
“花間小王子也能。”阿古齊蘭不服氣的說道。
“師父精通煉丹、武陣、機關、鑄武、醫術……還有……還有很多很多,花間小王子比的了?”
“當然比的了,花間小王子是都會,他還有另外一個稱號,天下五尊之一的中全通,知道中神通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通曉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說的上來的,花間小王子都精通。”阿古齊蘭更是針鋒相對。
兩個大丫頭就這麼針尖對麥芒,一番脣槍舌戰下,誰也沒說服誰。
“哦?五尊?”絕心側過頭看向阿古齊蘭:“那另外四尊又是何人?”
“這五尊分別是東藥、西魔、南道、北狂,分別是藥王谷前代谷主黃泉老人、萬窟魔山前代尊主魔尊,純陽宮太上長老李錚以及刀狂蘭凌王,花間小王子便是最最最重要的中全通。怎麼樣,厲害吧。”
“前面四位老前輩,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輩分與武功之高,已經是獨步天下。便是那最年輕的刀狂蘭凌王,恐怕也已經過了六旬之年,能夠與其並駕齊驅的花間小王子,恐怕年歲也是不小吧?”絕心理所當然的認定,畢竟若是沒有足夠的輩分,別說天下人不承認,便是那四位恐怕也不會認可。
“就是就是,拿一個老頭子與我師父比。我師父可是有大把的時間超越那個花間小王子,說不定根本就不用超越,那老頭進棺材了,都未必比的上我師父,我看吶,那中全通的名號,應該歸我師父所有,這才實至名歸嘛。”
“孤陋寡聞了吧,那花間小王子才二十歲。”阿古齊蘭得意的說道。
“二十歲也比我師父大,我師父可是才十六歲。再說了,能起這名號的人,能是好人嗎?莫不是採花大盜吧?”
“纔不是呢……”
兩人又是一番爭論不休。白晨則是已經與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被兩人殃及。
絕心來到白晨身邊,遞給白晨一面紗巾:“等下進了聖王墓,便將這塊紗巾戴上。”
“爲什麼?”
“昨日我來的早,在聖王墓外看過一眼,從地勢來看,那是蘊龍地,不過其中又有惡瘴瀰漫,這是我在門中的時候做的隔層紗。可以阻擋瘴氣入體。”
白晨拿着這塊雪白的紗巾,苦笑的還給絕心:“還是不要了。我一個大男人,實在不適合帶這紗巾。”
“額……”絕心一愣。看了眼白晨,一陣抿嘴輕笑。
確實,這紗巾若是戴在白晨的臉上,確實古怪。
“我這還有一塊黑稠製成的,你可要……”
白晨的表情更加古怪:“像殺手……”
絕心無語了,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好吧,將這顆丹藥服下,也可以避毒。”
白晨接過丹藥,便送入口中,絕心淺淺笑起:“你不怕這丹藥有毒嗎?”
“姑娘,你也開始染上這江湖人的習慣了,我都沒懷疑,你卻要懷疑自己。”
“我本就是江湖中人,也是這世俗中人,自然有這習慣。”絕心倒是現學現賣起來,這些話都是昨夜白晨說了,如今卻是反駁起白晨。
“那好吧。”白晨無言以對,無奈的聳聳肩。
“你還沒回答我,你就這麼信任我嗎?”
“信任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因爲我身無長物,實在想不出在下能有什麼值得姑娘惦記的,當然了,若是姑娘真要劫個色,在下倒也勉爲其難。”
絕心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若是昨天白晨對她說出這句話,絕心一定會將之當作登徒子。
好在昨夜白晨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壞,或者說是非常的深刻,所以絕心倒也不覺得此言難聽刺耳。
“你也應該知道,這江湖上,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要害人更不需要理由。”
白晨看了眼絕心:“那姑娘是嗎?”
“雖然我不是,可是你更應該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看來絕心已經習慣了師父的身份,說起話來便是一陣教導訓斥。
當然了,白晨能夠那麼坦然的吞下丹藥,主要還是因爲他認得出這顆丹藥,也知道這丹藥沒動過手腳。
“我這個人,是會看面相的,所以知道姑娘不是那種人。”
“那我是什麼人?”絕心也知道白晨是在調侃自己,不過還是頗有幾分期待的看着白晨。
白晨明目張膽的凝視着絕心,美……相較於昨晚的那種清靜無爲的美,此刻的絕心,卻已然醒悟,眼中靈光隱動。
白晨按耐住勾起那下巴的衝動,壓下心中的輕縱驕狂,微笑道:“如果是昨夜的姑娘,那是那山間流淌的清泉,隱於山間之中,入江河卻不溶於波濤之中,如果是今日的姑娘,則是秋來原野上的風,拂心照面卻依舊清涼。”
絕心淺笑中已經撇過頭,白晨卻能看到絕心回身前的那一抹紅豔羞澀。
不多時,衆人已經來到一個坡地前,這附近盡是還未完全乾涸的泥漿,這泥漿是從前方的山頭沖刷下來的。
顯然,在不久之前,這裡剛剛發生過一次嚴重的逆水流。
也不知道在這泥漿之下,埋葬了多少條生命。
絕心的神色略微有些低沉:“這裡本是一個叫做阿納的小部族的村落,只是一場山洪,卻將這裡徹底的埋葬,全村兩百三十二口,盡數埋葬於此,唉……人……有的時候便是這麼脆弱,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降下災厄。”
“便是因爲人的脆弱,所以纔會追尋天道,希望消弭天災**。”白晨同樣感慨。
再往前,衆人便看到一個巨大的洞窟,這個洞窟不似天然成型的,洞窟內壁是石塊堆砌,不過其上長有苔蘚,顯然是年代久遠。
在洞窟外集結了許多人,卻沒有人率先進入其中。
“他們怎麼全都堆在外面不進去?不怕裡面的寶貝被人捷足先登嗎?”
白晨的話立刻引來不少人的白眼,顯然都是把白晨當作白癡一般看待。
絕心微笑的說道:“此刻辰時都還沒過去,而這裡又是千年古墓,洞中的陰氣還未散去,陰氣滋生瘴氣,所以衆人都在這裡等,等到正午後再進去,那時候其中的陰氣必然已經減弱,再去裡面探墓。”
“哦,原來還有這門道。”白晨恍然點頭。
“喲,這不是龍公子嗎?”這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白晨回過頭,便看到那張讓他非常不爽的臉龐,當然了,最不爽的還是因爲他比自己帥。
書衫盡和他的侍女如煙,還有龍昂前後腳走來。
“龍公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沒想到居然在此相遇。”
書衫盡依然是那種春風洋溢的笑容,就好像一點都沒爲昨夜的衝突而記掛心上。
只是,書衫盡的目光落在絕心以及她月夕的時候,那表情完全變了,白晨甚至能聽到這書衫盡抽氣的聲音。
驚天爲人!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絕色存在?
而且還是同時出現兩個,書衫盡只覺得喉嚨乾涸,不過他極力的撫平心中的野獸,面帶微笑的看着絕心。
“在下金銅世家書衫盡,敢問這位姑娘是?”
如果說白晨會看相的話,那麼絕心則會看人。
她太清楚書衫盡剛纔的眼神裡帶着的目光,代表着什麼了,她見過太多太多書衫盡這種表面謙謙君子,實則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龍公子,他是你的朋友嗎?”
“我哪裡高攀的上古書公子。”白晨啐了聲,很是不屑的說道。
對於自己不喜歡相處的人,白晨一般只會有兩種方式處理,一種是躲得遠遠的,眼不見爲淨,另外一種就是弄死。
書衫盡此刻根本就無心理會白晨,看着絕心的眼睛都直了。
只是,絕心卻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看,轉頭對白晨道:“我們去那邊吧。”
可是走了兩步,卻又回頭看向跟來的書衫盡,略帶不滿的語氣道:“你跟來做什?”
書衫盡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以自己的風采風姿,以往走到哪裡不是引來狂蜂浪蝶,不論是名媛千金又或者是江湖俠女,無一不對自己青睞有加,如今這絕色少女居然對自己如此冷淡相待。
書衫盡愣愣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絕心的背影,心中一股無名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