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燕几人一下課就向回跑,從上課時她們就在掂記着玲玲,直到下課了,也沒見她的身影。
玲玲根本不在寢室裡,“孟雨你看,玲玲的信。”陳菲先看見了桌子上那封玲玲留下的信。
孟雨接過信,只見信封上邊寫着,“親愛的姐妹們,再見了。”中間寫着曉燕親啓,落款是沒臉見你們的玲玲。
孟雨看完轉手將信遞給了曉燕,“她走了?難道學也不上了?”說着,擡頭向玲玲的牀看去,她的牀鋪已經空蕩蕩了。
“看了信就知道了。”曉燕說着將信拆了開來。
曉燕你好:本不該給你留下這封信打擾你的生活,讓你傷心,可是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吧,其實,在你沒跟志明確定關係前,我就已經暗暗喜歡上了他,只是一直沒有向他表白,自從知道你們的關係後,我的心裡亂極了,一心想跟你爭個高低,但跟他接觸幾次,發現他的心裡只有你一人,這使我退卻了,也改變了主意,但得不到心愛的人,心裡總是像着了魔似的,我知道若再這樣下去,精神早晚會崩潰的,於是,我做出了對不起你的事,就在前兩天晚上,我把志明騙到了沒人的地方,逼着他和我發生了關係。開始時,他並不同意,我便威脅他,如果他不做,我就大叫,到時候他怎麼都說不清的,我的青春就這樣獻給了他。我得到了心裡的滿足,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給你這封信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責怪志明,不怨他,這都是我的過錯,你也不要問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把這件事忘掉吧。說真的,他很愛你,我一點都沒騙你,我衷心的祝你們幸福,快樂。我走了,今生今世可能再也不會見面了,真希望還能同你們一起上街一起打鬧一起上課,最後一起走向社會。就寫到這裡吧,你們快要下課了,我實在沒有勇氣見你們,從昨日到現在眼淚一直在流,想止也止不住,再說一遍,祝你和志明永遠幸福,再見吧。
沒臉見你們的玲玲 哭草看完信曉燕止不住流下了心酸的眼淚,含着淚花把信給了孟雨,讓她和陳菲也看看,還沒來得及看,上課的時間到了,孟雨說:“回來再看吧。”三個人出了寢室。
劉志明做夢也沒想到,玲玲會給他來這麼一手,已經跟她去了那沒人的地方,要是不依她,一叫起來,就一切都完了,曉燕飛了不說,就連學校也呆不了了,完不成學業,還談什麼將來的發展?統統都成了泡影。可現在,和玲玲有了這種關係,又怎麼跟曉燕交待啊?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劉志明弄的頭昏腦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當時面對玲玲的挑逗,即使沒有恐嚇,如果時間再長一些,自己也不可能控制得住,畢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男人呀!別說劉志明,換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發生一樣的結果。想到這裡,他的心裡稍平穩了一些,至於曉燕那裡,還是不告訴她爲好,玲玲大概不會說出去的,因爲她也得要一個女孩的面子。
可是,他想錯了,如果按玲玲的原計劃,如果不是玲玲的良心發現,那就是先把志明弄到手,然後再向曉燕攤牌,既能把劉志明牢牢的拴住,曉燕也得自己退出,這樣,她的計劃就徹底成功了。
當玲玲得到了劉志明後,第二天就可以跟曉燕攤牌,眼看成功在即的當天,玲玲一夜沒睡,開始是興奮,因爲她初次體驗到了做女人的感受,覺得人生真是太好了,而且,喜歡了很長時間的劉志明馬上就要完全屬於她的了,曉燕和志明的希望一點都沒有了,那她會怎麼樣呢?要是我的話,有人搶走了我心愛的人,我一定會和她拼命,甚至玉石俱焚,想到了死,可把玲玲自己嚇壞了,曉燕跟自己打架倒是不怕,大不了做不成姐妹了,本來愛情就是自私的麼。要是她真的想不開,死了的話,我不就成了殺人兇手了?何況她長得那麼漂亮,人見人愛,志明原本就是她的人。玲玲越想,心情越沉重,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做錯了,“唉!要是當時冷靜一些就好了。”哪怕和曉燕不是一個寢室的也好啊。從興奮到沉重,又從沉重到以淚洗面,興奮了半宿也哭了半宿。不管怎樣想,也都是沒臉見人,想到了離開人世,可那樣太悲慘了,也太可怕了,“我剛到二十歲,人生的快樂還很長,我一定要找一個比志明好的男友,要生孩子,要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想到這裡,把心一橫,輟學不念了,不上學可以找別的事做,那麼多沒學歷的人不也活得很好嗎?“唉!明天就上課了,趁她們不在的時候,給曉燕留一封道歉信,把志明解脫出去,跟曉燕把事情說清楚了,然後祝福他們吧。
玲玲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旦想好了,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她就是抱着這樣一個心理,第二天就結束了自己的校園生活,走向了大千社會的第一步,誰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命運是什麼……是福,還是禍……
當孟雨和陳菲看過信後,三個女孩抱頭大哭了一場,都爲玲玲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走到了這一步而感到惋惜,特別是曉燕內心有說不出的難受。
孟雨手裡還在拿着那封信說:“志明大概還不知道她走了,也不知道玲玲臨走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曉燕,他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樣?”
曉燕擦了下眼淚說:“能不能把玲玲找回來,她要能回來,我願意退出,把志明讓給她,這樣她和志明發生的事就順理成章了,要不然她的青春不是白白斷送了嗎?”
孟雨說:“找?你想她既然走了,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昨晚一定沒睡覺,想了一宿才做出這個決定的,怎麼可能讓我們找到她呢?”
“哎呀!”陳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中午下課發現信的時候去追她就好了,那時她剛走,一定能找到她。”
孟雨說:“對啊,只想着上課了,怎麼不早說啊?”
陳菲低着頭說:“我也是剛纔想到的嘛。”
“說那些還有什麼用?現在怎麼辦啊?”曉燕低着頭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另兩人。
這時,三個人都沒了主意,誰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孟雨說:“現在找玲玲不太可能了,她可能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問題是志明這裡怎麼辦?玲玲走的事他早晚會知道的,我們不可能瞞着他,再說,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關鍵是這封信讓不讓他知道,如果他知道玲玲把這事告訴曉燕了,那志明還怎麼跟曉燕見面?現在主要的是,曉燕你能容忍志明和玲玲發生了關係嗎?能的話,我們就裝作誰都不知道玲玲走的原因,志明願意告訴你,說明他對你忠誠,如果他不說,就是怕你不原諒他。”
陳菲聽了說:“孟姐說的對,就看曉燕你能不能容這件事了。”
“這種事不知道就算了,可是知道了,心裡實在是很彆扭,就怕見到他時,我裝不住。”曉燕說。
孟雨說:“這又不能怪他,他當時是沒有辦法,才做出那種事的,要是玲玲真的喊非禮,那志明不就全完了?你要是真心喜歡他,那這件事你就要深深的埋在心裡一輩子,以免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如果你真的做不到的話,那就乾脆跟他斷了關係,你仔細想一想吧。”
好多天劉志明都沒有來找過曉燕了,自從確定了戀愛關係,這麼久沒見面還是第一次,也許是因爲內心的愧疚吧,在這些日子裡,志明拼命的學習,之後就去打籃球,每天都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目的是要把幾天前的事從腦子裡擠出去,但是他沒有做到,現實的問題,想不去面對根本是不可能的,一想到和玲玲發生的那一幕,內心便像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見到曉燕時該怎麼跟她說?一旦失去曉燕,那他的精神就面臨着崩潰,這就是沒去見曉燕的根本原因。
命運總是在跟人開玩笑,當碰上某一件事時,如果開始太順利了,到後來一定會有些磨難在等着你,這也是不以人的意志能改變的。
曉燕這些日子的心裡很矛盾,好多天沒見到劉志明,心裡覺得空蕩蕩的,每天都盼着劉志明晚上出現在她的眼前,可每次都讓她懷着失望的心情入睡,其實她也想,過一段時間等心情好一點,平靜一些再見他,但總也控制不住自己。
這天晚上,曉燕下了樓,走到男寢樓下,期盼着劉志明能從樓裡出來,她徘徊了很長時間,又帶着極大的失望回到了自己的牀上……
說來也該着不見面,每天劉志明在這個時間都會去籃球場地,今天卻躺在牀上不想下樓。
春去春來暖風吹,燕去燕來戀故鄉。其實,玲玲自從走出學校,就像一隻無家的小鳥一樣,沒有目標的走在大街上,現在有家不能回,有學不能上,都怪她自己太魯莽,想想在校園歡樂的場面,那是多麼無憂無慮的日子!看看現在,一個人淒涼的走在馬路上,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裡。
“天啊,告訴我該怎麼辦吧?”玲玲一個人坐在路邊的臺階上,仰頭望着滿天的星星好久……
這一夜,她是在遊樂園裡一條長椅上度過的,她哪裡知道,這條躺了一夜的長椅正是曉燕和劉志明約會的地方,每次的快樂時光都是在這條長椅上度過的。
玲玲已經一夜沒吃過東西了,此時的她,感到筋疲力盡,清早,出了遊樂園後,她靠着牆邊慢慢的向前走着,一陣飯菜的香味飄了過來,把她帶進了這家不大的叫餐館,這家餐館在一條人很少的街道上,屋裡只有六張方桌,主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夫婦倆。
玲玲坐在了一張桌前,要了一碗稀飯和兩個包子吃了起來,因爲沒有別的客人,見玲玲狼狽的樣子,主人就跟玲玲聊了起來。
玲玲沒有說實話,她編了一段自己的經歷告訴了餐館的老闆。
通過交談,知道了老闆姓江,是個下崗工人,孩子在外地,老兩口開了個餐館,生意還說得過去,平時沒幾個吃飯的,可是到了飯口時,還真有點忙不過來,一直想找個幫手,現在正好碰上了玲玲,就把玲玲留了下來。
玲玲正爲今後的生活犯愁,便欣然答應了下來,可飯館太小,沒法住人,老闆就又幫她在後邊不遠處租了一間平房,玲玲就在這間小屋安頓了下來。
半個多月過去了,白天打工,晚上回到小屋以淚洗面,在這段時間,玲玲下班後不止一次回到學校,偷偷的在遠處看着操場上的同學們嘻戲打鬧,可是這一切都不再屬於她了,這些都過去了。
看夠了,她又低垂着頭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完全失去了一個天真少女的活潑,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日子到什麼時候纔算完。
曉燕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她終於忍耐不住了,星期日這天,她去找了劉志明,兩人又來到了老地方,還是那條長椅,雖然兩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終究各自都有隱藏在內心不能說的話,所以,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一點不自然的表情,好像這次約會比以前少了點什麼。
還是劉志明先開的口,“這些日子沒去找你,是因爲學習太緊張了,一時沒抽出身來。”
曉燕像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只是對劉志明說:“玲玲走了,輟學了,你知道嗎?”
“什麼?”劉志明驚訝的說,“你再說一遍,怎麼回事?”
曉燕又重複了一遍說:“玲玲,她輟學走了。”
“什麼時候?爲什麼?”劉志明問。
“不知道爲什麼,走了快一個月了,咱們一直沒見面,也沒機會告訴你,今天我實在憋不住了,纔去找你的。”曉燕說着,眼淚情不自盡的流了出來。
劉志明心裡明白,是因爲那天晚上的事,但表面上不能讓她看出來,他裝成與自己無關的態度問:“那她不上學了,回家父母能答應嗎?學習成績又不是不好。”
“她怎麼能回家呢?也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萬一有什麼想不開,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找又沒有目標,到哪去找啊?”曉燕無耐的說。
劉志明一聽曉燕的口氣,好像知道了些什麼,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和玲玲那天晚上的事了?不會的,這種事玲玲決不會說出來的,可聽曉燕的語氣明明像是知道似的,唉!是我心驚了,做賊心虛的緣故吧!
曉燕說完,一看志明直髮呆,心裡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志明,志明。”她連喊了兩聲,劉志明才聽見,“哦,我在想她要是沒回家的話,社會那麼複雜,她又剛走出校門,沒經驗,一個女孩怎麼生存啊?”
經劉志明一提醒,曉燕也嚇壞了,原來和孟雨她們都沒想到這一點,她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這回可不是光流眼淚了,帶着哭聲問劉志明:“她現在還能活着嗎?”
劉志明心裡也是極難受,只不過在曉燕面前勉強把眼淚壓了回去說:“我現在也說不清楚,應該還活着吧。”
他這麼說,一是不希望玲玲想不開,二是爲了給自己一個安慰,三也是能讓曉燕把情緒平靜下來。實際他的這種方法起不了什麼作用,只不過自己騙自己罷了。
他們的這次約會,一點也沒起到促進感情的作用,情人之間各自都有隱私,而相互間又都知道對方在有事情瞞着自己,儘管是善意的隱瞞,這樣的心態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曉燕實在太愛劉志明了,她承受着心裡極大的壓力維持着這段美好的初戀,劉志明也在尋找着擺脫目前境界的方法來加深兩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