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守重重的砸在地上,進入到了短暫的昏厥之中。
等他意識快速的清醒時,他看見一隻腳正踩在了他的胸膛上,令他動彈不得。
一張囂張至極的笑臉,帶着幾分不屑,就那樣俯視着他,周圍是赤港民衆們發出的唏噓之聲,這讓樑守整個人像一頭被架在火上烤着的豬,全身都紅了!
樑守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竟這樣被當衆羞辱……
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楚芝的方向,發現楚芝也別過臉去,不願意看到自己被人狠狠踩在腳下的屈辱模樣!
“我要殺了……”樑守怒急攻心,近乎要與吳痕拼命。
可吳痕早就洞悉到他體內真氣的運轉,在繪卷之界裡吳痕沒少和杜茂切磋的,杜茂的修爲境界比這樑守高了不知多少,連他都被當猴耍,這小小的真武人傑又怎麼可能是吳痕的對手。
擡起一腳,腳掌直接抽在了樑守的臉頰上。
樑守真氣剛調上來,就被一腳給抽暈過去了!
要真暈過去的話,對樑守來說也不算是壞事,畢竟一閉眼事情就過去了。
可吳痕純純魔鬼,竟然用不祥青銅槍朝着樑守的臉上呲黑水,迫使樑守再次清醒過來。
樑守反抗不了,每次運轉真氣,都被對方給打斷,就好像對方非常清楚真氣是怎麼在自己的筋脈中運行的……
好在另一邊焦烈成殺了過來!
吳痕像沙包一樣,將樑守從自己腳下踢開。
踢出去的方向還正好是楚芝所在。
樑守滿身黑水,臉上全是傷,被拖街遊行了一樣,滾落到了楚芝的面前。
楚芝氣得身子都在輕微發抖。
這個吳痕絕對是故意的,不僅用這種方式來打臉樑守,更赤裸裸的羞辱自己……
……
焦烈成全身燃燒起了血焰,爲了找回自己的顏面,這傢伙不惜消耗自己的壽命。
吳痕看到對方這麼狠,不禁也笑了起來。
這種燃血術屬於圖騰聖宗的秘籍,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增強自身的實力,達到三四倍的效果。
強是很強,問題是代價是拿陽壽換的。
看得出來焦烈成是真的氣到昏頭了。
儘管這個時候施展渡雷的話,吳痕可以輕鬆拿下焦烈成。
可爲了讓焦烈成早點死,吳痕故意拉長了戰鬥時間,讓彼此搏鬥變得焦灼起來。
焦烈成總感覺自己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將吳痕給滅殺,於是燃血術一刻不停,陽壽狂減,廝殺卻一直沒有結束。
燃血術也是有上限的,不可能還有七八十年的壽命在一次戰鬥中便消耗殆盡。
當體內圖騰血液不剩下多少時,燃血術也會自動熄滅。
有接近十五年的陽壽,就爲了能夠將吳痕給拿下,可到頭來只在吳痕身上留下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傷痕。
這讓焦烈成幾近崩潰,他感覺自己完全就是一隻引火自焚的馬猴。
當血焰消失,焦烈成整個人都衰老了,他雙瞳充滿了血絲,身體精疲力盡,想要再施展任何聖決都做不到了。
看着吳痕掛着那從容的笑容走過來,焦烈成極其不甘,內心又涌起了一絲恐懼。
他向後退了幾步,身體卻踉蹌的跌坐在地上。
“知道怕了?”吳痕依舊掛着那個懶洋洋笑容,完全不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更像是午後到公園逛一逛舒展了一下筋骨。
“你到底是誰!”焦烈成有些無法接受,既恐懼又憤怒的質問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個在圖騰聖宗被所有人恥笑的雜種怎麼可能變得如此強大?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只有一個解釋,此人絕不是採廷!
“你也可以叫我吳痕大人。”吳痕擡起了金剛掌,一巴掌狠狠的朝着焦烈成的臉部甩了過去!
這一掌力道大得驚人,將焦烈成拍飛了數百米遠,沿途全是焦烈成噴出的血漬!
女媧神端的吳痕??
問題是,這樣一個身份還不如圖騰聖宗弟子,這要赤港的人們究竟該相信哪一個身份纔是真的?
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遠超赤港絕大多數人,他到底是誰還重要嗎?
圖騰聖宗內部本就存在着廝殺競爭,哪怕吳痕現在承認紫袍師君辛風就是死在他手上,另外兩位師君也不見得會對吳痕怎樣,少了一個師君,他們兩位獲益更多。
“以後,在圖騰聖宗見到我叫大師兄,有孝敬來的東西,我先挑,然後我的侍女們挑,挑完剩下的,再施捨給你,聽懂了嗎?”吳痕朝着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焦烈成走去,冷冷的說道。
焦烈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就在衆人以爲焦烈成要與對方決生時,焦烈成彎下了腰,口齒不清的尊稱道:“大……大師兄!”
腦子再怎麼不清醒也應該明白,如果不屈服小命都可能不保了。
而且焦烈成明白,對方既然敢殺古嶽,那殺自己也是順手的事情,不殺自己的原因只有一個,自己有一個好叔叔……
可對方的背後也有一位師君。
自己只是焦燭師君的侄子,而他也不過是採煌師君的私生子,兩位師君絕不可能爲了他們兩個拼個你死我活。
“很好,我的話你記住了嗎??”吳痕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記住了,記住了。”焦烈成點頭哈腰道。
赤港圍觀人羣立刻喧鬧了起來,他們此時才意識到赤港真正的小霸王根本不是什麼焦烈成,而是這位吳痕大人!
回想起之前長生派與他的衝突,還有毒亞人的覆滅,人們才意識到這位吳痕大人是個狠角色,之前的他也一直在隱藏實力。
“你呢?”
吳痕朝着樑守走了過去,上下打量着鼻青臉腫的樑守強勢至極的質問道。
樑守神情難看至極,他知道自己不服的話,對方肯定還會一巴掌扇過來……
“我服了,以後你是大哥!”樑守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難堪至極的話語。
吳痕目光落在了楚芝的身上,露出了幾分玩味之意。
楚芝被吳痕的眼神盯得渾身都不舒服,有一種被大家閨秀被街邊流氓給纏上的感覺。
“吳痕,我承認你有些本領,可你行事這般狂野魯莽,終有一天會自食其果的,赤港沒有你看到的這麼簡單!”楚芝說道。
吳痕無所謂的聳聳肩,就沒打算在楚芝這裡留什麼好印象。
不過看在她確實幫了柳夢瑩不少,吳痕也不與這女人計較了。
等人類精英大舉進攻長生島時,再令她以淚洗面!
“候者!”
“風侯者!”
“風候!”
突然,人羣中讓開了一條道路來,在場的赤港人們紛紛半跪下行禮,給予了來人極高的尊重。
吳痕朝着那個方向望去,看到一位全身上下被一種星鋼盔甲給籠罩的人行來,他臉上都蓋着厚厚的面罩,雙眸也藏在了神秘的面罩之下。
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整個人依舊如千年不化的冰山,給人極大的壓力。
來赤港有些時間了,一直都聽聞這赤港的統治者是被稱之爲“候者”的一些人,但吳痕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候者,他們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中,卻掌管着所有擱淺在赤港裡的各族勢力生殺大權。
而且他們似乎掌握赤潮的規律,要想離開赤港,也只有通過他們幫助。
只可惜侯者們都不太好打交道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喜好,也很少有勢力能與他們交好。
被稱爲風候者的人徑直朝着吳痕這裡走了過來。
他那雙深藏在面罩下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吳痕。
“毒亞人是你殺的?”這位神秘的風候者質問道。
吳痕本以爲這傢伙是來給焦烈成、樑守撐腰的,卻沒有想到他關注點居然在毒亞人身上。
沒有立刻回答,吳痕只是目光與之對視,並通過自己的感知來洞悉眼前這個人。
然而,吳痕聽不見他的心跳,聽不見他血液的流淌,更聽不見他身穿厚重鎧甲的身軀發出任何聲音。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像是一團迷霧,什麼都觀測不到。
“在這個地方,任何一個族羣的生存與覆滅,都只有我們侯者說的算!”風侯者突然眼神凜然,全身散發出一股磅礴的氣勢!
彷彿是一場恐怖的雪崩,站在雪崩之下的人們連逃跑都忘記了。
吳痕身體被凍僵,整個人更是在這股不尋常的氣勢下向後退去!
“嘣!”
吳痕重重的砸在了石頭牆上,身體直接陷到了牆內。
“這是一次警告,若再越界,必取你性命!”風侯用手指着吳痕,眼眸中透出了可怕的殺意!
衆人驚駭,萬萬想不到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吳痕大人竟被這位風侯者的勢給直接震退了!
吳痕卡在石頭牆內,也沒有掙扎。
倒不是對方的實力強悍到讓自己毫無反抗的能力,而是對方在向自己出手的一瞬間,吳痕的靈視勉強看到了對方更深層的東西。
這風侯者全身不單單繚繞着無法看穿的迷霧,整個人更像是一巨大的黑暗深淵……
這深淵無比龐大,龐大到可以輕易的將自己吞噬!
此人實力非常強,強得離譜!
遠遠超過一等天芒!!
“小義,別衝動,這傢伙不太對勁!”吳痕立刻將氣息掩藏,也壓下了即將飛出來的死兆之劍。
不合理!
這完全不合理!
若擁有這等實力,爲何要蝸居在這樣一座小小的赤港?
明明他可以稱霸異度一方!
現在他對自己是完全不屑,甚至連殺意都沒有表現出來。
可一旦自己祭出死兆之劍,就等同於將自己暴露在他獵食範圍!
作爲赤港的統治者,神秘而高貴,怎麼可能爲了一羣下水道的毒亞人來特意警告自己!
“他在試探我們,別上當!”吳痕立刻分析出了對方真正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