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樑守也是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他向後退了一步,隨後整個人突然間爆發出了高武一拳,拳風就像是一陣凜然的旋風,狠狠的轟向了吳痕的臉頰。
面對這樣的手段,吳痕卻是反應神速,腦袋輕輕的一歪就避讓開了這拳力。
他擡起了一隻腳,朝着樑守的肚子上就是一踹。
這街頭鬥毆的動作實在令外人看的困惑,不由的開始懷疑這些所謂的天芒會不會其實都是唬人的。
樑守雙手交叉,用小臂擋住了吳痕的腿攻。
他眼神犀利,突然身上爆發出了一股真氣,整個人像是一個熔爐,裡面滾燙的蒸汽涌了出來。
他本想要用真氣來逼退吳痕,卻發現吳痕突然間繞到了他的後側,一拳往他後腦勺位置打去!
樑守驚訝。
真氣釋放後,後腦勺位置其實就是真武者的弱點,他從未和這個人交過手,他不明白自己的真氣弱點怎麼會被對方知曉。
樑守嚇得向前撲去,體態如狗啃你。
落地後,他馬上一個翻躍起身,被真氣包裹的拳頭猛的朝着吳痕連續打出了十幾拳!
這每一拳都形成恐怖的拳漩,在厚重的城牆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拳窟。
吳痕不僅不向後退躲避,還邁步向前。
每一拳都被他完美躲開,彷彿樑守的每一次攻擊都被他提前洞悉,以至於樑守一番暴力轟拳後,對方竟走到了他的面前!
又是擡起一腳,朝着樑守的身上踹去。
彷彿是一個精神小夥路遇惡犬一般,也不和這惡犬廢話,擡腿猛踹!
樑守被吳痕這一腳踹得有點站不穩了,身上的真氣雖然可以護體,可對方也是擁有聖息的人,當他將聖息凝聚在腿部時,那一腳踢出來看似普普通通,可面前即便是一座山也會直接被踢得碎裂開。
“喜歡狗叫?”
“就學了點真武皮毛,在這裡自以爲是?”
“我也給你臉了?”
吳痕一腳接着一腳,體內那金血沸騰,每一腳的角度還不同,時而踢在樑守的胸膛,時而踹在樑守的膝蓋,有的時候還直接踢向樑守的胯下!
樑守的運轉着真氣,重點保護自己的胯下。
可吳痕突然虛晃一槍,擡手就是給了他一個耳光,直接扇得樑守找不着方向了!
樑守也被打懵了。
之前一直覺得是焦烈成蠢,對方的攻勢是大道至簡,在真武裡面就屬於淳樸招式,卻往往最能夠帶來威脅,面對這樣的攻擊其實只要也遵循對方的思路去應對就好了。
可真正和吳痕過招時,樑守才發現這淳樸的招式裡面摻雜着各種陰招,令人防不勝防,再加上自己每一次的攻擊都被對方輕易洞悉,導致樑守壓力極大,在猶猶豫豫和各種猜疑中,就被對方樸實的甩了一耳光。
這種耳光,由於沒有運勁的關係,在虛虛實實之中反而很難去防禦。
這就好比一個武林高手,他一直壓着你,拳腳很重,你專心去抵擋其實還能夠應付,可對方一邊動真格,一邊朝着你吐口水,你能拿他怎麼樣??
這口水躲還是不躲呢,躲了的話,下一招對方會不會動用殺招呢?
外行看門道,內行更煩躁。
“焦兄弟,你攻他背後!”終於,樑守有些頂不住了,放下了之前的清高開始招呼兄弟。
焦烈成其實是故意慢一些的,就是想讓樑守知道這小子不簡單,絕對學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法門。
兩人達成了攻勢,一前一後,開始夾擊吳痕。
吳痕也開始動真格了。
他激發出了體內的聖嬰之息,肌膚也變成了純金色,且毛孔之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是小小的火苗,縈繞在體魄之外,不怒自威!
“聖髒金血,哼!”焦烈成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對方憑什麼敢挑釁自己了。
他也修煉到了這個境界,難怪他的聖息運轉非常難捉摸,且普普通通的拳腳都能夠給人造成那麼大的壓力。
焦烈成調息好了之後,他身上再次變成如黃金澆鑄。
知道獸形聖決對吳痕無效,他索性近身搏殺,將聖息化作一柄濃郁的金氣大刀,朝着吳痕的身上連續拍去。
石頭城牆被他的聖氣大刀給砍成了好幾段,焦烈成感覺到對方的身法已經沒有那麼從容了,臉頰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於是他步步緊逼,不給吳痕喘息的機會。
背後,樑守也取出了他的重劍,一力降十會,只要以這種磅礴氣勢斬殺,對方感知能力再強又如何,能做的就只有退避!
現在他們是前後夾擊,對方退無可退,必須和他們正面對抗。
吳痕也沒有打算退,他單手高舉,黑色的不祥銘文迅速的浮現,形成了一道道黑綾。
黑綾交纏,凝成了一杆不祥青銅槍。
槍尖一掃,一道黑色的江河霍然涌起,江河盤曲而起,竟衝向了雲空!
焦烈成和樑守被這磅礴的黑色江河氣勢給逼退,兩人正要觀察吳痕的動作時,卻發現黑色的江河到了空中化爲了漂泊大雨,洗禮着這座石頭四方城牆。
雨水滴落,打在了焦烈成和樑守的身上,而吳痕可以清晰的聽見這種滴答聲,哪怕閉着眼睛也可以知道他們所在。
吳痕面對着焦烈成,突然持槍衝來。
槍尖化爲一道烏光,穿向了焦烈成的胸膛。
與此同時,背後的樑守也衝了上來,他在雨中所有的行動都被吳痕聽得一清二楚。
無需回頭看,吳痕用槍尾掃出了一道黑色的暴浪,將樑守給逼退之後,他又突然間伸出了一巴掌,再度朝着焦烈成扇去。
焦烈成惱羞成怒,不知道對方爲何要多次這樣侮辱自己。
氣惱之下,焦烈成索性不閃躲了,挨一巴掌就挨一巴掌,自己手中的這聖氣金刀能給他脖子給砍下來!
“啪!!”
充盈着濃郁的聖氣,這一巴掌在雨中變得碩大無比,宛如金剛掌,將焦烈成連人帶刀一起扇到了石頭城樓處!
鼻血狂飆,臉頰骨都碎裂了。
焦烈成萬萬想不到這一次,他居然調集了全部的聖氣,是以聖力之掌打來的。
這種力量可不能硬抗!
變成一堆碎石的城樓位置,焦烈成滿臉是血的爬了起來,腫脹如豬頭的他滿眼憤怒,滿眼都是殺意!
太過無恥了。
這傢伙的巴掌時虛時實,焦烈成感覺自己被當猴耍了!
另一邊,樑守也是相當無語,大哥你倒是躲啊,那麼厚重的金剛掌你硬抗,智商被剛纔那幾巴掌給扇沒了嗎?
樑守跨過了涌動的黑色江浪,手中那一柄重劍凌空劈來。
吳痕聽見了他動作,也不閃躲,而是將手中的不祥青銅槍直接投擲了出去。
不祥青銅槍速度極快,一閃而逝。
樑守反應倒很快,竟在空中翻轉,躲開了這投擲過來的青銅槍。
正在他要再次調整姿勢重劈時,卻突然間感覺到下方涌起了一股極其誇張的勢。
這勢,令一個渺小至極的人瞬間暴漲出成百上千倍的威能,再向下望去的時候,已經不是一個人影了,而是磅礴的一座山峽!
“隆隆隆~~~~~~~~”
蒼霞拳向空中轟出,黑色暴雨中,這山峽壯闊巍峨,讓樑守凝聚的真氣之勢猶如一隻飛鳥撞向山崖。
樑守在空中承受着一重又一重的山峽撞擊,身上的真氣被擊潰,肉軀更是被轟到了天上,狂風中的草屑那般。
只可惜,外人根本感覺不到這一拳的能量,從他們這裡看過去,樑守就是結實的捱了一拳,緊接着人就螺旋昇天了。
好不容易,樑守從天旋地轉中恢復了一些神志,這暴雨之中還有一杆不祥青銅槍在等他!
剛纔沒擊中樑守沒關係,這會再來一擊!
“唰!”
青銅槍霍然舞動,化作了一條黑莽之尾,將剛上天的將樑給直接拍向了大地!
樑守也是一點心理防備都沒有。
對方的拳勢恐怖至極,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而且在之前對方根本就沒有使用過這能力。
現在,這青銅槍還會滯空等待,彷彿已經預料到自己會被打到天上一樣,形成一個完美的組合技,將他當做蒼蠅一樣拍下去……
樑守見過很多對手,就沒見過本領這麼雜的。
懂拳腳,有聖力,會古步,感知多,明明持有靈兵卻不怎麼用,最離譜的是兵器還會自己戰鬥……
“樑守應該沒雙胞胎廢物弟弟之類的吧,他不是人族人傑嗎,是受到人族神度公認的潛力強者,爲什麼看上去也不比強多少??”
“可能是那位大人掌握了一種降智和壓制的神通,你看焦烈成不也有力氣使不出來的感覺嗎,完全是成年人打小孩。”
“他是什麼人啊,看上去不厲害,又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聖宗子弟原本還特意在對岸城樓上擺了簡單的桌宴,想看這場赤港聖宗太子爺之爭的好戲,結果戰鬥場面一點都不華麗,反而有點原始和說不出來的怪異……
當然,也有聰明的人,他們意識到自己供奉錯了對象,焦烈成並不是聖宗實力最強的弟子,這個霸道又囂張的人才是!
“你們家大人,一直都這麼厲害嗎?”樑香月看到樑守被暴打,眼眸中盪漾着欣喜與激動。
她跑來吳痕這裡謀差事,就是因爲與樑守不和。
現在看到樑守被打成這副模樣,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撞見寶藏大少爺了!
“嗯,嗯,一直很厲害,只是爲人低調。”楊沁一個勁的點頭,她曾經也是和別人一樣沒眼力勁,現在她堅定不移的相信,吳痕即便展露出現在霸道強勢的一面,也不過是他的冰山一角。
楊沁本以爲到了聖宗這樣人族上等人勢力,忍氣吞聲、遭受屈辱是正常的,所以也沒敢把被打的事情告訴吳痕。
卻沒有想到吳痕從樑香月那知道此事後,直接殺到人家的宴席上,看到他以一敵二竟依舊是蹂躪對手,楊沁內心除了感動與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後悔啊!
後悔當初目光短淺,後悔當初自私勢利,不然現在有可能轉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