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從來都是把他當成頂天立地的父親來敬仰,這纔是自己的好女兒。
“老爺,您可真是有口福,剛纔二小姐和三小姐來過了,送了點心,我們還沒來得及打開。”
幾個人一邊往裡走,女人說道。
“哦?難得她們有這份心。”秦懷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點心,說道。
素素已經上前一步,把點心盒子捧了起來,“請爹爹品嚐。”她這才明白,孃親爲何剛纔把掀開的點心盒子又蓋好,才下了臺階去迎接爹爹。
這孩子真懂事。
秦懷良伸手掀開點心盒子。
看到裡面的東西,素素適時的受到驚嚇,手上的點心盒子掉落在地上。
“兩個不孝的東西!”秦懷良勃然大怒,轉身往外走去。
“老爺息怒,她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下人辦事不力!”女人往外追趕,到了院子中間,“哎呦!”一聲。
彷彿是崴了腳。
素素和琳兒急忙叫着,“娘!……您怎麼了?”
見秦懷良已經走的沒了影子,娘三個站直了,相互觀望,然後輕鬆的回了屋裡。
滴水成冰的日子,傻子纔會坐在院子裡乘涼。
丫環小梅從後面過來,手上端着一盆剛洗過的服飾,在院子裡晾曬。
看到盒子裡的點心,一個一個撿起來,放到盒子裡,重新放在桌子上。
接着,她又拿起掃把,開始打掃院子。
“小梅,二小姐剛纔送了點心過來,就在院子裡,賞給你了!”素素的聲音在裡面響起。
“奴婢謝過主子賞賜!”小梅急忙應道。
秦懷良到了王氏這裡,拍着桌子,說道:“虧你還是河東王氏家中的嫡女!你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
王氏這些日子正在爲二孃的事情堵得上火,見秦懷良這樣,也拍着桌子叫到:“秦懷良!反了你了?是不是剛來的狐狸精給你灌了迷魂湯了?跑到雨荷院來發瘋?”
王氏猜對了,只是秦懷良並不覺得被灌了迷魂湯。
“你的嘴巴乾淨點!誰是狐狸精?”秦懷良說道。
他說話從來就捉不住重點。
原本是來說秦紫萱和秦蘇葉送點心的事,一個照面就被王氏拉倒狐狸精的身上。
“怎麼?心疼了?老孃就是說了,狐狸精!狐媚子!”
不是狐狸精能勾引有婦之夫?
王氏對這個二孃非常的反感,比林姨娘當初進府的時候更加的讓人惱怒。
當初自己懷孕了,不能伺候秦懷良,王氏便主動在坊間找了一個姿色中等的歌姬,買回府上,送到秦懷良牀上。
這十多年來,林姨娘一直被她攥在手心裡,這也是她不反對秦懷良在蘭花院過夜的原因。
這個二孃卻是不同,是秦懷良在坊間嬉戲的時候看上的女子。
怕帶回府上被王氏欺負,乾脆藏在外面。
十幾年下來,女兒兒子都這麼大了。
若不是秦蘇葉闖進女人的住處,這個秘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發現。
秦懷良爲了給女人一個身份,硬是把王氏沒有兒子擺到老太太跟前說事。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這個道理王氏也懂,她沒有生出兒子,唯一的一個兒子,總不至於漂泊在外面。
在老太太的建議下,女人被接進秦府,以平妻的身份住進了紫竹院。
她想要進宮去找皇后姐姐,卻不知道皇后姐姐是不是召見她。
即便是皇后娘娘給她撐腰,又能如何?總不至於讓皇上罷免了秦懷良的大將軍職務,那樣,自己跟着秦懷良還有什麼盼頭?
事情就這樣安定下來,女人帶着兒女在這裡也漸漸的習慣了。
先讓女人嘚瑟幾天,收拾一個坊間的女人,王氏還是有把握的。
不曾想,自己尚未動手,秦懷良倒是先發飆了。
你橫個屁!
不是王家的人撐腰,你秦懷良在朝堂之上連個屁都不是。
秦懷良在王氏這裡真就蹦躂不起來。
他文不成武不就,若不是大舅哥在朝堂之上當宰相,朝中的那些個同僚,早就把他踢出朝堂了。
王氏若是急眼了,保不齊就會到王丞相那裡去告狀,罷免了自己也是極有可能的。
秦懷良赤紅着一雙眼,怒喝道:“來人!把三小姐給我帶過來!”
他可不敢傳喚二小姐。
那天楚暮羽送了秦紫萱回來,他是看到了的,看樣子,楚暮羽極有可能成爲自己的乘龍快婿。
若是自己成了楚暮羽的老丈人,就是當朝的丞相大人,自己都不必放在眼裡。
現在只要讓女兒抓住了羽親王殿下的一顆心,榮華富貴就沒跑了。
秦蘇葉就不同了,庶女而已,聯姻都找不到好人家。
今天的怒火只能灑在她的頭上了。
誰讓她娘是坊間的歌姬出身?
他身邊帶着的小廝趕緊的應了去了蘭花院。
不一會,小廝回來,說道:“主子,三小姐如今搬去了佛堂,在裡面插着門唸誦經文,奴才叫不開門,……。”
剛纔秦懷良和王氏爭吵,小廝都聽到了,他就知道,倒黴的肯定會是三小姐。
果不其然,秦懷良拿着這個軟柿子,想要捏成什麼樣子,就捏成什麼樣子。
小廝只是在佛堂那邊看了一眼,確定秦蘇葉在裡面唸經而已。
至於是不是插着門,他並沒有確認。
“算她識相!”秦懷良嘟囔一句,站起身,結束了和王氏的爭執。
他雖然文不成武不就,卻會審時度勢。
現如今皇后娘娘對王氏不理不睬,當朝丞相更是連看一眼王氏都不願意,這讓秦懷良覺得王氏可能得罪了這兄妹倆,往後,自己怕是沾不上皇后娘娘和當朝宰相的光了。
眼下要抱的,是羽親王殿下的大腿,秦紫萱是王氏的女兒,眼下還得捧着。
他出了王氏的院子,重新回到紫竹院,告訴女人,三小姐已經到佛堂唸經去了,讓女人消消氣。
這也算是給女人撐了腰,雖然自己並沒有做什麼。
雨荷院裡,王氏一口老血沒上來,直接吐了出來。
只不過,王氏怕新來的女人得意,一口老血吐出來,直接被她用手絹包好,放在了痰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