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駙馬剛要說話,就見他身後的秦紫蘇不知何時,已經轉到嚴平的身後。
此時,秦紫蘇已經一躍而起,一腳踹在嚴平的腦袋上。
嚴平的腦袋一點不比馬的腦袋結實,當時就腦袋開花,一切的夢想,都隨着腦花的飛濺,煙消雲散。
程駙馬趁着這個時候,趕緊指揮士兵衝鋒。
輕若長公主殿下催馬過來,只是匆匆看了秦紫蘇一眼,便跟在程駙馬身後,衝了出去。
德叔也趕了過來,“這都些什麼菜鳥?這麼不經打?早知道這樣,老子就上手了!”
說的好似嚴平一死,他就沒了對手。
“前邊還有數不清的元士國兵將,有你發揮的時候。”秦紫蘇說着,連一個眼神都沒留下,就向前去了。
德叔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師傅,不能落在徒弟後面,快步跟了上去。
有了先前的經驗,德叔如今殺起人來得心應手,就好似進了西瓜地,手上的大砍刀左右掄開了,身邊不斷的有士兵的屍體倒下。
秦紫蘇的周圍也倒了一片的屍體,鞋子上早就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戰爭的殘酷,不是秦紫蘇他們能想象的。
原來古代的戰爭,就是這樣的。
面對面的廝殺,比現代的白刃戰還要殘酷一百倍。
怪不得有一將成名萬骨枯的說法。
豈止是萬古枯,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到了傍晚,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竭,大楚那邊的鑼聲響起。
秦紫蘇看看左前方的德叔,全身上下已經成了血人,面罩也丟棄了,就連一向愛護的一張老臉,都變得血肉模糊。
應該不是德叔身上流的血。
德叔一向矯情,若是受了傷,肯定會大聲的呼喊。
秦紫蘇沒看到自己的身上,一身士兵的服飾,早就沒了原來的顏色,粘稠的血液粘在上面,血腥氣沖天。
好歹她的面罩還戴在臉上。
“阿紫,我們撤!”德叔招招手,大聲喊道。
兩人都是軍人出身,對一切行動聽指揮,還是認真執行了。
這個時候,雙方的兵馬都已經到了極限,也該收兵回營休整了。
德叔去了楚浩軒的帳篷,秦紫蘇去了太子殿下這裡。
早有士兵備好了熱水,等着楚塵敖回來清洗一身的疲勞。
秦紫蘇進來,摘掉面罩。
留守的士兵見是秦紫蘇,急忙施禮退了出去。
秦紫蘇見屏風後面準備好了洗澡水,也不矯情,快速的脫掉外面的士兵服,扔到中軍大帳。
身上的白袍,就搭在屏風上。
解開一頭烏黑的髮絲,慢慢的清理着,連同身上的汗漬,都浸泡在溫暖的浴桶裡。
秦紫蘇閉上眼,琢磨着如何才能迅速的和元士國結束這場戰爭。
元士國現如今國強民富,有的是錢糧。
相比之下,倒是大楚國,相比起富庶的元士國,在國力上,已經輸了一籌。
如何把元士國的那些錢糧拿到大楚來使用。
她想到了用軍車運輸。
只不過,這裡的士兵都不會開車,就是搞到了糧草,也不見得能運到大楚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睡夢中,和閣主在陽光下暢遊在一片花海。
那是一片曼陀羅,各種顏色,奼紫嫣紅。
閣主帶着銀狐面具,站在花海的另一端,她就在這邊看着。
突然,銀狐面具換成了黃金雄獅面具,他坐在輪椅上,正向這邊過來。
“我知道你就是太子殿下,……”她的嘴裡呢喃着。
轉眼,摘掉面具的太子殿下站了起來,陽光下,一身白色錦袍,月白抹額,抹額上一枚白色的玉佩。
他緩緩的轉過身,露出一張乾淨無瑕的臉來,那雙修長眉眼上挑,眸中盡顯寵溺和柔情。
那雙眸子,仿若世間最無價的瑰寶,深沉內斂,吸人心魄。
此時,楚塵敖站在浴桶邊,伸手拂了拂她鬢邊的散發。
她睜開眼,夢中的人就在眼前。
經過了一場殺戮,還能毫髮無損的出現在彼此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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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站在浴桶的旁邊,身上整潔乾淨,不帶一絲的殺伐和血腥,就好似從來沒到過戰場那邊。
有的只有令人心曠神怡的朝霞味道。
大帳扔着的血衣,已經證實了她剛從戰場上歸來。
這場殺戮,雖然以大楚完勝結束,大楚也有不少的士兵受傷,甚至犧牲生命。
能在一場大戰之後,毫髮無損的相見,太多的不易了。
她笑了,笑的眉清目秀,眼神閃亮。
她雪白的脖頸上掛着一串串水珠,看上去性感嫵媚。
“今天玩的開心嗎?”他伸手撫着她的臉頰,語氣裡都是寵溺。
她不置可否,躲在水底,把自己藏在水中的泡沫之下。
然後,勾脣笑了笑,“這麼看着我幹嘛?難不成被我迷住了?”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捏着她的小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纏綿又熱情,吻了很久,他都不肯鬆開。
許久,他停了下來,手指輕輕的扶着她的脣瓣,雙眸溫情的凝視着她,“這裡的氣候還能適應嗎?”
她若說,前世裡她就在熱帶生活過好長一段時間,且一個人在叢林中,不帶一粒糧食,生活過三個月,怕他會嚇着。
“還好,你以前就在這裡嗎?”她的臉頰緋紅,藉着說話,掩蓋內心的忐忑。
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人進來?
按說,這裡是太子殿下的中軍大帳,是不會有人隨便進來的,可先前的時候,輕若長公主殿下和程駙馬不就進來了?
搞得好不尷尬。
“嗯,大多時候是在這裡,偶爾會到京城住上一段時日。”他低下頭,親吻她的耳際,一隻手攬着她的腰,眸光熱情的看着她。
屏風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果然有人進來。
他微微低下頭看着她,脣角微勾,露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
“洗好就出來,一會將軍們都會過來,商討戰事。”
他站直了,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屏風那裡,回頭看了一眼,眸子裡盡是溫柔。
見她正望着他的背影發呆,他滿意的笑了,閃身出了屏風。
浴桶裡的水還溫熱,秦紫蘇也不再貪戀,急忙出來,擦乾了身上的水珠,從小微那裡拿出一件嶄新的袍子,連同內衣褲,都換成了新的。
除了那件搶來的白錦袍,別的服飾統統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