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將軍府的某間廂房內,燭火輕輕跳動,發出噼啪的聲響。
看着躺在牀上,臉頰紅腫卻神態安詳的凌曉曉,吳雙雙暗暗呸了聲:膽子可真小,就這給你來一下便嚇暈了過去,睡的這麼香,真是便宜你了。
“喂、喂……”吳雙雙衝着靳宸與唐寅二人招了招手,滿臉捉黠道:“這小妞身材不錯皮膚也好,你倆要不要趁此機會觀賞觀賞?免費的哦?”
噗!唐寅被她一句話說的差點將剛喝進口的茶水噴了出來,臉憋得通紅。這丫頭也太潑辣了些,怎的什麼話都說的出口,你還真敢說啊!
但他卻是清楚,這時候千萬不能接話茬,否則以這丫頭的性子,說不得便會鬧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你還是快些將曉曉救醒,她若是醒不了,誰也救不了你。”靳宸面黑如碳,恨不得賞她幾個爆慄,警告道:“我說是要與曉曉外出遊玩幾天凌相國方纔答應了,你若是三天內救不醒她,那此事便還會再生枝節。”
“這樣啊?”吳雙雙捉黠一笑,渾不在意道:“還有三天時間呢,你急啥?救醒她那是必然的,只是要何時醒來你倆決定好了再說。”縱是要救她我也要讓她多長點記性。
“你能掌握她醒來的時間?”不等靳宸說話,唐寅倒先來了興趣,看來這丫頭真的很不簡單吶。
“那是自然……”吳雙雙不緊不慢道:“我若要她三更死,絕不留她過五更,”看了眼神色不太好看的黑大個,她又笑道:“當然,我若不想她死,就是閻王親自來拿人也搶不走!”
你就不會謙虛一點嗎?靳宸聽的直皺眉,這丫頭也太會吹牛了:“你若真有這般能耐,那便立刻讓她醒來。”
“這個容易,”吳雙雙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可看清楚了,我這救人的法子乃是祖傳的,效果立竿見影,今天讓你學去了你不能外傳,否則我可是要收產權費的。”說着便往桌子方向走去。
“且慢!”見她真的不似開玩笑,唐寅眼中閃過一絲神采,若她真有這本事,那……
“幹嘛?”吳雙雙轉身對兩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倆能不能先統一下意見?這樣讓我很爲難啊。”
“你還沒告訴我們爲何曉曉姑娘沒死呢。”唐寅眼中充滿了好奇,心臟乃是人活着的根本,這種被刀插入後卻不傷性命的事情他可是聞所未聞。
哎,看在你們今日這般護着我的份上我便爲你們掃掃盲吧,可是黑大個,你今日打了我一巴掌,我爲你掃盲之後便不欠你的了。摸了下火辣辣的右臉,吳雙雙咬着後槽牙暗道。
“等着!”她也不多說,走到外廂房的火盆旁,從裡面挑了一根炭黑,而後用手術刀將其削成鉛筆形狀,接着走到書案邊,一邊在白紙上刷刷的畫着什麼,一邊對他二人道:“這是人類的心臟……”
見她奇怪的舉動,靳宸與唐寅連忙走了過來,就見她用一種很奇怪的方式捏着炭黑,刷刷幾下便畫出了一個奇怪的物體,那手法簡直神了。
“心臟對人類的重要性我便不多說了,它雖然很脆弱,但你們看這裡……”用鉛筆在心臟圖上點了幾下,她非常認真道:“這是左心房,這是左心室,這是右心房,這是右心室,這是爲大腦供血的血管,這是……”進入到醫學領域的吳雙雙好像變了個人般,再不復之前嬉鬧的樣子。
“你說這便是我們人的心臟?”唐寅聽的有點暈乎,他雖自恃飽覽羣書、閱歷豐富,但眼下吳雙雙所言卻讓他兩眼一抹黑。
“你們不會連自己心臟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吧?”吳雙雙有點暈菜:“都說醫武不分家,你們既是習武之人,怎會不認識人的心臟?”我怎麼感覺像是在對牛彈琴呢?
有你這般說話的嗎?什麼叫不知道自己心臟長什麼樣?你見過自己的心臟嗎?靳宸氣苦,沒好氣催道:“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快說曉曉是如何活下來的。”事到如今,他也來興趣了,這丫頭還真有些神奇。
對牛彈琴不可怕,可怕是一羣牛對着你彈琴!她暗歎一聲,頗有些無奈道:“你們仔細看這裡……”說着,她點了點心臟上的一道縫隙說道:“這裡有條未閉合的縫隙,我這圖是按照人類心臟大小畫的,這條縫隙雖不大,但卻可以貫穿人的心臟,我只要看準了這條縫隙,別說這把小刀,就是用長劍貫穿過去也不會傷人性命。”【注:人的心臟上的確有這麼一條縫隙,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網上查一查】
“你是說你便是將匕首插進了曉曉心臟的這道縫隙裡?!”靳宸聽的驚出了一身冷汗,聽她說的簡單,但其中的困難不用想也知道,這需得有極大的準頭,對動手者的心理素質要求也非常高,不能有一絲的偏差。
若她所言非虛的話,那她究竟有着怎樣的來歷?靳宸與唐寅對視了一眼,見他微微搖頭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與自己一樣,做不到。
“此話當真?”靳宸皺眉問道。
“不信啊?”見二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吳雙雙心裡大樂,看你倆那土包子的樣兒!
“那我便找個實物給你們看。”說着,她回到牀前,直接劃開了凌曉曉左胸口的衣服,作勢就要用刀劃開肌膚。嘿嘿,嚇也要嚇死你們!
“使不得、使不得!”唐寅疾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開什麼玩笑?好容易人沒死,若是被你這般折騰死了,那可真是出大事兒了!
“你爲何這般不拿人命當回事兒?”靳宸眼皮跳了跳,這丫頭性子潑辣,他絲毫不懷疑若是唐寅不阻止的話,她便會說到做到。
“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吳雙雙撇撇嘴冷笑道:“若是與我有恩、甚至毫不相干之人,我都會全力相救,但若是不拿我的命當回事的人,你說我爲何要拿她當回事兒?”
“你!”靳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像從始至終都是你在欺負她吧?她也不過是口角上逞了些強,怎麼最後受委屈的倒成了你了?
“行了、行了……”吳雙雙興致缺缺的擺了擺手道:“忙了一晚上我也乏了,這便去休息了,明日一早爲你做早飯,兌現我的承諾。”說罷,她看了眼凝眉思考的唐寅,輕咳一聲笑道:“若是唐公子也想吃的話,那便要另算銀子咯?”
你這丫頭莫不是掉錢眼兒裡了?爲何開口閉口就是銀子?唐寅苦笑搖頭,但眼裡卻泛着不同尋常的神采。
“你走了人怎麼辦?”見吳雙雙說走就走,靳宸一把拉住她的手,冷笑道:“聽你說的頭頭是道,莫不是此番人醒不了你想逃了?”
哎喲嘿我這暴脾氣!敢質疑我的話?!吳雙雙衝着他翻了個白眼,而後端起桌上茶盞,喝了一口,噗的一聲噴到凌曉曉臉上,接着又在她臉上拍了拍,在她人中穴上掐了幾下。
見她幽幽醒來纔對着二人笑道:“祖傳秘法,一般是不外傳的,今日被你二人學了去,我可是虧大發了……”
什麼祖傳秘法,不就是噴水掐人中嘛!也就你會說的這般煞有其事!唐寅暗笑,但又不得不佩服她,此法雖然簡單,但屆時他與靳宸卻都沒想到。
“你究竟是何人?”靳宸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見凌曉曉的眼簾輕輕顫動才放下心來,只要人沒死就好。
“塵世中一名迷途小醫女。”吳雙雙賊溜溜的笑道:“忘了告訴你,我接近你真的是有目的的,你這回算是引狼入室咯?”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行去。
啊?你問我睡哪兒?這不白問嘛!當然是哪兒看着舒服睡哪兒咯……
“靳宸,我覺得可以讓她試試……”見吳雙雙出去,唐寅突然神色無比認真的說道。
“你看人一向很準,既然你覺得可以,那便設法讓她去試試吧。”靳宸微微點頭道:“可她方纔說的話……”
“哈哈……”唐寅朗聲一笑道:“這丫頭聰明着呢!她知道今夜在賞春樓演的戲太過了,明知你我二人必有一問,她這是以進爲退,半真半假的告訴你我她的用意。”
“那你覺得她有何目的?”靳宸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但我相信她會說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