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卻在這個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想要抓住，但是似乎只抓住了一些細稍末節。
“馨然，你說，我們中原人常常使用的劍，能夠把一個人的乳房完整地割下來，再把肚子平整地劃開嗎？”
謝穆妍朝着身後看了一眼，確定自己的前後距離近的地方都沒有什麼人之後，才輕聲地詢問。
“小姐，您……您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聽到這樣的問題，馨然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馨雨那悽慘的死狀，內心只覺得一陣反胃，身體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惶惑的眼神，也在她的眼底展現出來。
儘管心中疑惑，但是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沒有試過，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做這種事情，我感覺還是用刀來的方便一些吧。不過也不排除武功高強的變態之人，沒準人家就喜歡這種把劍當成刀來使的感覺呢。”
馨然不確定地搖了搖頭。謝穆妍將她爲難猶疑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當下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的眼神，已經朝着天香公主的那些侍衛看了過去。
如今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她清楚地記得，她在慕塵軒第一次看到這個儀仗隊的時候，還因爲他們腰間別的彎刀而感覺奇怪的很。
現在想來，馨雨身上的那些傷口，還真的是像用刀造成的。但是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她也就只能將這些疑惑放在心裡罷了。
重陽殿中由於點起了火爐的緣故，溫暖的很，因此即便是這樣雪後的寒冷天氣，跳舞的舞女們還是隻着寸縷，看得穆嘉懿幾乎已經癡了，就連手中的酒盞滑落到了衣服上，酒潑溼了自己的衣裳也不曾感覺到。
“皇上，您明順朝鐘靈毓秀，人傑地靈，此番舉行宴會，我天陽國區區小國，思來想去，還是這顆東海明珠，拿得出手些，希望能夠入得了您的眼，祝明順朝能夠繁榮富強，祝皇上長命百歲。”
當宴會已經進入高潮部分的時候，天香公主趁着下一批舞女還沒有上來的空檔，跪到穆嘉賜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說着。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一個精緻的木盒，也交到了聞言湊上前來的太監的手中。
太監徐公公試了試木盒的重量，只覺得入手沉甸甸的，當下不敢怠慢，小跑着回到了穆嘉賜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放在了他眼前的桌子上。
幾乎所有的人，視線都聚焦在了木盒之上，唯有穆嘉羽和謝穆妍都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去，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和擔憂。
當明順朝第一次接見天香公主的時候，天陽國不曾準備賀禮，如今又變出一個東海明珠來，賀詞也說得不倫不類的，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
這個時候，穆嘉賜也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之中，緩緩地將木盒打開，露出一塊約有成人的拳頭大小的珠子來。
珠子圓潤得彷彿是經過打磨一般，周身散發出瑩潤的藍色的光芒。那溫和的柔光，只讓衆人感覺到一陣舒適。
只需一眼，便能料定，此物不是凡品！
“不瞞皇上，小女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將周圍人眼中的驚豔神色全部都看在眼中，天香公主的臉上那道勢在必得的神色再一次升起。她朝着穆嘉賜盈盈一拜，狐狸尾巴，儼然已經露出了一半來。
“天香公主但說無妨，只要不違背常理，朕定當答應你。”
穆嘉賜已被這樣的寶貝魅惑了心智，將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珠子上面，當下沒有經過過多的思考，便答應了天香公主的請求。
“皇上，想必您也知道，小女子此番前來是爲了和親。小女子請求皇上能夠答應，將小女子賜婚給五王爺。”
說話間，天香公主已經將自己的目光朝着穆嘉羽的方向看了過去，在接觸到他緊皺的眉頭時，她嘴角的笑容，反而變得更加明媚起來。
“天香公主，您看這，似乎於理不合啊。五王爺和謝二小姐已經有了婚約，而且還是先皇……”
穆嘉賜艱難地將自己的視線從東海明珠上面移開，這才意識到天香公主究竟說了些什麼。即便心中一百個願意，但是當着羣臣的面，臉上還是露出了爲難的神色。
殊不知，還沒有等他講完，天香公主便打斷了他那老套的理由，站起了身，徑直朝着謝穆妍和穆嘉羽所在的桌子上走了過去。
“謝穆妍，本公主要向你發出挑戰，如果本公主贏了，你就乖乖地與五王爺解除婚約，如何？”
囂張的話語從她的最終吐露出來，頓時引起了幾位朝臣的不滿。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五王爺與謝二小姐的婚約，乃是先皇在世時就定下的，豈能如此兒戲？”
吏部尚書白呈在愛女白芷柔的推搡之下，率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呼百應，白呈的這一番說辭，可謂是應了許多大臣的心聲，越來越多的大臣，進諫着此事的不妥之處。
白芷柔內心中滿是忐忑，也不確定自己這樣做，對謝穆妍來說，究竟是好是壞。她朝着謝穆妍偷偷地望了過去，卻恰好撞擊了謝穆妍那帶着笑意的眼神之中，一顆懸着的心，才落回了原處。
“當着我的面和其他的人眉目傳情，你將我置於何地？”
將謝穆妍和白芷柔的那些眼神交流都看在眼中，穆嘉羽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只是眼底的那層溫柔，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怎麼，吃醋了？那還有一個女人當着我的面嚷着想要嫁給你，又如何解釋？”
謝穆妍似笑非笑地瞥了天香公主一眼，才重新將目光定在穆嘉羽帥氣的臉上。
“那真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眼睜睜地看着穆嘉羽和謝穆妍旁若無人地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再加上週圍越來越多的反對聲音，天香公主甚至已經懶得在裝出一副溫婉的模樣，垂在身側
的手，已經緊緊地握起。
若不是使者佐藤尹山發現不對勁，在她發飆之前站在了她的身側提醒她冷靜，只怕她早就已經掀翻了謝穆妍面前的桌子。
“罷了罷了，穆妍，既然天香公主都已經向你發出挑戰，你就應了吧，不要丟了我明順朝的風度。”
穆嘉賜見形勢越來越朝着他所期待的反方向發展，只得出來打圓場，算是應允了天香公主的挑戰行爲。
畢竟他雖然也垂涎天香公主的美貌，但是實際上心裡也清楚的很，天香公主看雖然長得花容月貌，可是做事荒唐的很，從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可見一斑。
這樣的一朵霸王花，可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能夠承受的來的，將她塞給穆嘉羽，然後讓謝穆妍轉變陣營來到自己這一方，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我等了那麼久，你們的狐狸尾巴可總算是露出來了。不就是希望我和五王爺的婚約作廢嗎？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爲什麼要答應？”
出乎穆嘉賜預料的是，謝穆妍的反應，並沒有按照他寫的那個劇本發展，而是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她高高地揚起自己的頭顱，毫不畏懼地對上穆嘉賜詫異的目光，那眼神中的桀驁不馴，就連穆嘉羽看到了，都要忍不住退避三舍。
“我拒絕。”
三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是天經地義一般，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膽敢反駁。
原本抱着看戲心態的張氏等人，此時整張臉都在一霎那變得煞白，尤其在無意間看到穆嘉賜因爲她的拒絕而忽變的臉色之後，更是顫抖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抗旨不尊，那可是要殺頭的罪過啊。嚴重起來，沒準還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局。她們還不想就這麼受到謝穆妍的牽連，但是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人有這個膽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讓謝穆妍回心轉意。
“謝穆妍，你是不是怕了？”
好像早就料到謝穆妍不會答應一樣，天香公主並沒有因爲她的反應而驚慌失措，恰恰相反，她成竹在胸地將自己的手撐在穆嘉羽面前的桌子上，俯下身去直直地看向謝穆妍，眼中的嘲諷神情，讓站在一邊的馨然恨不得上前幾步，將她那張虛僞的臉捏碎。
不等謝穆妍有所反應，天香公主的嘴巴就好像是在放機關槍一般，沒有停頓地一路說了下去，那諷刺的目光，彷彿已經將謝穆妍的內心看了個通透。
“沒錯，你就是在害怕。據我所知，你只是一個左相府的庶女。啊不，甚至有可能就連庶女都稱不上。因爲早在七八年前，你和你的孃親，還有妹妹，就被左相大人逐出了家門。你現今擁有的所有的地位，都是那張該死的婚約，賜給你的。謝大人，您說我，說得對嗎？”
謝昂原本一直低着頭，不想夾雜進這場風波之中，哪知鼻尖突然傳來了一陣幽香，天香公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雙手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黑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