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摺胡亂散了一堆,蘇妙菱乍眼一看便也知道最近的這個男人承受了多大的壓力,還有太后,爲了一些事情,總是不那麼心疼這個兒子。
“皇上,太后它現在身子好些了嗎?我昨日去請安,結果聽姑姑說她不怎麼大樂意見我。”
“母后她現在好多了,你安心整理奏章便是。”
不知是否是蘇妙菱的錯覺,總之她覺得好像經過了這件事情,皇帝他似乎比起之前來更加沉穩了許多。
可是,今日把自己叫到這裡來,若是哄自己幾句或者是拿些物質的東西補償都是合理的,可是,眼下居然召自己來御書房,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
想着甄嬛和華妃娘娘就是因爲御書房的事情,由此掀起了那麼多的是是非非出來,蘇妙菱自認爲自己是沒那麼多心思的,卻也覺得激靈得很。
還是有些話要說的,可是眼下分明不是什麼好的時機,蘇妙菱抿了抿嘴,總之是把大半的心思放到了奏章上面。
這些東西是完全沒有被人看過的,蘇妙菱拿起一個摺子從最右邊看起,很快便大概知曉了意思。
她來了這個世界的這段日子,已經一定程度地改變了閱讀習慣了。
奏摺的意思很簡單,不過是青縣的縣令要求朝廷撥銀修建堤壩,說就是因爲沒有防護的緣故,去年又偏偏多雨,所以因此耽誤了收成。
這樣的事情在科技發達的現在都是無法避免的,何況是現在呢?蘇妙菱嘆了一口氣,轉身放在了身邊工部的小木牌旁邊。
其實也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她還是放在了最右手邊的位置,這件事情是非常重要的,畢竟若是早些處理的話,保不齊青縣的水利工程便可以在今年開工了。
若是尋常的女子,明明將要到手的位置轉眼拋給她人,一定會攪擾到後宮永無安寧之日才罷休,他自幼在皇宮裡長大,不管是父皇那一輩,還是眼下,好像皆是如此。
他爲了探明態度所以不顧朝堂非議把她叫來這裡,爲的就是探明她的心思,最好是把自己現在所有的情況說一遍,這樣的話她便能好
受些,畢竟面對同樣的一件事情,如果心境不同的話,後面的發展也會跟着不同。
可是現在呢?
他現在心煩意亂的很,倒是她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倒好像是真的在入神做事一般。
南宮軒眼睛雖然還在奏摺上,心思卻是飛到了高處。
看來,他好像又一次發現了蘇妙菱的可貴之處。
折騰了這些日子,她很明顯的瘦了,南宮軒掩好了眼底的心疼,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回到奏摺上面來。
可是饒是皇帝大人再英明神武,眼下不過是一個爲情所困的苦主兒,還未等到南宮軒發火,他便覺得鬢間的位置,多了一雙葇夷出來。
這雙手,幾乎是刺骨的冰冷。
它們按在鬢間,力道不大,雖然是很舒服的狀態,南宮軒卻覺得連一分都不敢移動了。
“皇上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比如失眠或者是多夢,然後白日裡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這些簡直都是廢話,皇帝大人此時可謂是勞心勞神,身體的狀況自然會好不到哪裡去。
“你別告訴母……”南宮軒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即刻反應過來了,很快便改了口。
“本來叫太醫調理過,不過太醫院那些,簡直都是一幫飯桶,那些苦兮兮的湯藥喝了幾日,卻也是沒有見得半分好。”
這些話說出來便有些歡愉的味道了,蘇妙菱按着感覺換了一個穴位輕輕按壓,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你還是怕苦對吧。”
“朕怎麼會怕苦呢?難不成身邊的姑姑又跟你說了一些什麼?”
這樣的情況,兩個人居然有了調笑的心思,只不過這樣怪異的結果是,笑過之後他們便再也說不出一些話來。
店內的尷尬持續了很久。
如果喝藥怕苦可以讓宮人們備些酸梅或者蜜棗,雖然這些都是拿來哄着小朋友的物件,可是眼下蘇妙菱張了張嘴,還是把這些話給嚥了回去。
良久以後,最終還是南宮軒先開了口。
“菱菱,你眼下是不是有些怪我。”
他偏開她的手擡起頭來,眉眼裡面盡是真誠,蘇妙菱想象往前一樣說些調皮的話緩和氣氛,一開口便哽咽了。
“自然是怪,怎麼能不怪。”
委屈能夠說出來,便不是真的委屈,而且也不是傷透了心,南宮軒起身把蘇妙菱攬在懷裡,總之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皇上不用說了,臣妾知道那些大理的。”
她倒是沒有掙扎,也沒有在試着給他按摩,只是就勢窩在他的懷中,甚至連一點反抗都是沒有的。
“你又與朕置氣。”南宮軒似是有些無奈,一時間卻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只是把她的手也置於了掌中。
這麼冷的天,能夠暖暖這雙手也好。
“我又哪裡會……”
蘇妙菱的話還沒有說完,喉中的氣息就被打亂。
大殿內多了一個宮人,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兩個人一眼,便直直地跪下了。
“見過皇上,見過蘇妃娘娘,郡主在外面求見,說……說她做了一些清火的點心想要送進來。”
眼下在這宮裡頭的郡主還能是誰,可是爲了禮數,南宮軒還是鬆開了懷抱,示意蘇妙菱坐回該坐的位置上去。
只不過,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息事寧人其實也是雙方都能領會到才能和平地解決了問題。
比如,姚笙笙她,便是向來領悟不到這些的。
所以小太監剛剛退出去,便有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來人一身粉色的宮裝,髮髻雖還是少女的樣式,卻在後面加了金步搖,走起路來實在是好看的很,就連那眼裡的得意之色便是難以掩住的。
估計若是沒有隻有皇后才能穿正紅色的宮規拘束着,恐怕你真的能穿着她招搖過市吧。
南宮軒在奏摺的尾端批了一個小小的準字,難言眼底的情緒。
那是明顯的厭惡。
姚笙笙這時剛好在案上放了糕點,這些東西又怎麼能看不見。
只是眼下,皇后的寶座已經是唾手可得,至於別人的情緒,她自然是關照不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