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黑漆漆的青樓後巷內,立刻亮起了一盞火把,就見幾名隱衛就抹黑站在巷子裡,而他們的腳下,正放着一口麻袋,看麻袋的形狀,慕容久久幾乎立刻猜出,裡面裝的應該是個人。
“那是誰?”
她問。
百里煜華道:“前幾日不是有幾個膽大包天的***敢攔你的馬車嗎?這便是背後指使他們的人,把麻袋打開,讓小姐看看。”
“是。”
其中一名隱衛立刻領命,伸手就將腳下的麻袋打開,裡面立刻露出了一個錦衣男子,火光下,慕容久久定睛一看,不是睿王君莫還有誰。
“竟是他?”
之前慕容久久有想過可能蘇氏買通的人,也可能是工部尚書府替妹出氣,背後使的壞,卻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堂堂睿王君莫。
男子漢大丈夫,居然因爲閨閣之事對她一個弱女子,用那種無恥下三濫的手段,因爲他的紅顏知己慕容子妍嗎?果然一丘之貉。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慕容久久側頭問了百里煜華一句。
百里煜華挑眉,輕輕的道:“不是我怎麼對付他,是你怎麼對付他,今日是爲了讓你出氣,隨便發落,就是把天捅個窟窿,也有本郡王給你擔着。”
好一個給你擔着。
恐怕天下任何女子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都是要羞紅了臉頰的,但此時此刻,慕容久久的心裡只是在慶幸她今天運氣好,把這個男人交代給她的事,妥妥帖帖都辦好了。
不然自己現在指不定在哪哭爹喊娘,悽慘至極呢,哪裡有眼下的寵愛縱容。
“打,狠狠的打,最好打的他連他娘都認不出來,看他以後還敢用那麼陰損毒辣的招數,對付弱女子,”慕容久久面上陰晴不定的恨聲一語。
百里煜華立刻一昂首,下令道:“沒聽到小姐的話嗎?打,狠狠的打,不過打之前得把人先弄醒,然後在熄了燈,這樣才更有意思。”
“是。”
巷子裡的隱衛齊聲一語,下一刻,巷子裡再次重新化作了一片漆黑,麻袋裡的君莫,也不知被他們怎麼弄的
,很快清醒了過來。
而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大膽狂徒,想對本王怎麼樣?”
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一記結結實實的拳頭。
“放肆,你敢毆打本王……”
黑漆漆的小巷裡,君莫的驚怒之聲一場尖銳,但更爲緊密的拳打腳踢卻是緊隨其後,半點沒有因爲他是皇親貴胄而有有所顧忌,反而拳拳見肉,連踹帶踢。
這幾名隱衛都是有功夫的成年男子,
而君莫開始也算是有骨氣的,就算遭遇了不明來歷的毆打,但也忍着沒有叫。
但好漢也架不住羣毆啊。
在他第一次被打暈,又被後巷的臭水潑醒後,君莫終於還是沒忍住慘叫求饒了起來。
“原來所謂天潢貴胄,慘叫起來也這麼難聽刺耳啊,”慕容久久窩在百里煜華的懷中,淡淡諷刺了一句,想着,此刻匍匐在她腳下,正哭爹喊娘狼狽不堪的君莫,曾被這副身子的前身,憧憬戀慕到了十幾年,最後還因他跳了荷花塘,如今想想,也算圓滿了。
“走吧。”
百里煜華低頭看了眼懷中這沉靜如水的女子,轉身就離開了那條骯髒漆黑的巷子。
離開了女人街,便是普通百姓活動的街道。
此刻時間不過酉時,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還熱鬧着,原來是百姓的夜市開始了,無數燒餅混沌小攤還擺在路邊,四周燈火通明,小販在來回的叫賣。
看着如此人間相,住慣了深宅大院的慕容久久,竟是出現了幾分恍惚。
“……慕容久久,你今晚的那支舞,真的很美。”
忽的,百里煜華的聲音,像一陣虛無縹緲的清風,劃過了慕容久久的耳畔,害她還以爲自己的出現了幻聽,然後擡頭,確認性的看了他一眼。
百里煜華也看她,只是他清泉般的眸中,忽然如墨染一般,出現了一大片漆黑的氤氳,他緩緩將臉頰湊近,以煜郡王的口吻,警告道:“只此一次,那支舞永遠都不要在人前跳了,要跳,也只准在本郡王的牀上跳。”
每每想起風月坊內,那熱辣瘋狂的
氣氛,跟她那條火紅舞動的裙襬,還有胭脂蛇似得的曼妙身姿,百里煜華就心塞的厲害,有種想將風月坊一把火燒掉的衝動。
“答應我。”
“好,答應你,”慕容久久乖巧的點頭。
百里煜華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今日本郡王心情好,你現在有何要求,我都應你。”
這麼好?
慕容久久撇嘴一笑,“煜華,我要吃糖葫蘆,你給我買。”
“嗯?”
百里煜華明顯一愕,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慷慨一次,她的要求居然就這麼簡單。
而此時,剛好有一個賣糖葫蘆的大叔經過,慕容久久立刻用眼神示意他,買啊,買啊,人來了。
百里煜華蠕動了一下脣角,顯然他這輩子還沒試過從街上小販的手中買糖葫蘆,這種低賤的食物,半天沒發出音來,但又看慕容久久好笑又挑釁的模樣。
他不甘的閉了閉眼,沉聲道:“賣糖葫蘆的,站住。”
大概這聲音染上了他一貫的陰鬱,那賣糖葫蘆的大叔一個激靈站在了原地,回頭,就見身後真站着一對金童玉女似得年輕男女。
男的錦衣如華,貴氣非凡,那張臉就更是如詩似畫,美的簡直無法形容。
而身旁的女子就更是生的冰肌玉骨,眉目傾城,尤其此刻憋着壞壞的笑,俏皮之餘,更是活色生香。
這大叔立刻驚豔的呆立在原地。
直到百里煜華再次漠然的開口,“糖葫蘆多少錢一隻?”
大叔這才如夢方醒,結結巴巴的道:“兩文錢一串。”
“兩文錢。”
慕容久久立刻提醒着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百里煜華。
但百里煜華卻是皺起了眉,因爲剛纔想起,他似乎根本就沒錢,他雖富可敵國財可傾城,這天下他說第二有錢,沒人敢說第一,但是他出門卻從來不帶錢。
而剛纔因爲離開的匆忙,他的貼身護衛阿軒都不知道被甩脫了多少條街,所以,他真的沒錢。
“你,該不會沒錢吧?”慕容久久朝他眨了眨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