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繡漠然開口:“想要神器和九禁,誰給你的臉?”
她足尖繡着串珠,陽光一照流光溢彩。
髮髻上,玳瑁的髮簪上,串着碎珠的鏈子輕搖,光影在她的眼瞼下閃爍。
她全身上下,沒有散發出絲毫的戾氣,卻陡然將雲族的一衆人駭住。
雲騰痛苦的睜開眼睛,他方纔根本沒看到自己怎麼遭受的攻擊,可人已經砸飛了出去,接着雲錦繡便出現在面前!
奇恥大辱啊!這小兔崽子竟敢踩着他這長輩的臉!
雲錦繡擡首冷漠道:“我沒什麼耐心,誰在廢話,下場等同。”
雲錦繡腳掌驀地用力,雲騰猛地慘叫,接着直接昏厥了過去。
將腳收回,雲錦繡一拂衣襬,看向雲莫寒:“帶路?”
雲莫寒心頭大震。
雲騰再怎麼說也是個二珠武王啊,竟然在錦繡手裡直接被秒掉,錦繡眼下,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不過,雲騰太囂張了,錦繡給他點教訓,日後看他還怎麼敢壓着自己?
想到此,雲莫寒開口:“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把長老扶下去休息!”轉而他又看着雲錦繡笑道:“錦繡,你跟我來,你娘見到你,定然高興的很。”
雲錦繡沒有說話,只淡淡的掃了一眼雲凌。
雲凌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直到雲錦繡走遠,雲家衆人才惱火的大叫起來。
“太過份了!有點實力就可以這麼爲所欲爲嗎?還有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
“她竟然連騰叔都敢打,日後這家裡哪裡還有我們的位置!”
衆人一陣叫囂,雲錦瑟擡步走到雲騰身側,而後俯身,指尖白光溢出,鑽入雲騰體內。
那雲騰臉上的青腫驀地消散了些,而後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的醒轉過來。
“騰叔!”
“騰叔!”
衆人一見雲騰醒來,立時圍聚上來。
看着衆人殷切的目光,雲騰愣了一下,接着臉色驀地猙獰起來。
他身爲雲族的戒律堂長老,在族中更是有着莫高的地位,眼下竟然被雲錦繡一擊擊敗,還被她當着衆人的面,生生的踩到腳底,如此恥辱,如何讓他忍受,日後,他還要怎麼在衆人面前立威?
“還好錦瑟在,否則滕長老卻不知要昏迷多久了,你們萬莫將此事往外傳,莫要傷了滕長老的顏面。”祝金枝看似關心的開口。
然這句話,聽在雲騰耳裡,卻像是充滿了諷刺。
原本便極端憤怒的雲騰,此時幾乎掩不住心裡洶涌的殺意,他冷冷嘲弄:“祝金枝,你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可是那賤人的繼母!”
祝金枝驀地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滕長老,我祝金枝,可只有子越和若晴兩個孩子,子越聰明伶俐,若晴乖巧懂事,何時有那麼個跋扈乖戾的東西了?你可莫要侮辱我!”
“就是,她有什麼資格做我們的姐妹!”雲若晴氣悶至極。
“她囂張什麼呀,錦瑟還在這兒呢,她有兩下子,就覺得自己沒有敵手了?”祝金枝眼睛轉了轉,轉而看向雲錦瑟,笑道:“錦瑟,你便該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不成器的,讓她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天才和強者,她真是一百個也不比你。”
“就是,錦瑟姐姐,讓你師父出來秒殺她,我們都會給你喝彩的!到時九禁和神器也都是我們的了!”雲若晴上前拉住雲錦瑟,“明明她實力不如你,竟然有臉在你面前囂張,真是看着都想吐。”
衆人立時涌上來七嘴八舌的教唆。
現在那雲錦繡表現的越好,她之後在雲錦瑟面前摔的便越慘,一想到被踩在腳底的是雲錦繡,衆人便不由的在心裡出了一口惡氣。
看着一張張憤怒的臉,雲錦瑟站起身,旋即輕聲道:“錦繡的實力很強,你們這般輕敵,日後定會吃苦頭了。”
“纔不會呢,錦瑟姐姐,我們可都相信你呀!”雲若晴恨恨開口,“那個雲錦繡,怎麼能跟你放一起比較,我若像錦瑟姐姐這麼厲害,定然三拳兩腳的就把她踹翻在地!最好是打的她哭爹喊娘!”
“喊娘?喊那個沒用的娘嗎?”有人附和。
衆人驀地跟着嘲笑。
雲錦瑟卻沒有跟着一起嘲笑的意思,她擡步向遠處走去,沉曄無聲的跟上。
祝金枝眼睛閃了閃,亦站起身道:“你們還不快去?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卻將我們娘仨放在何處?”
說罷,她一把拉上雲若晴和雲子越,快步向前走去。
雲騰目光陰沉,他一定要讓雲錦繡好看!
………
背後的冷嘲熱諷再也聽不見時,雲錦瑟方放慢了步子,她走到一株花樹下,擡手拉下一根花枝來。
淡粉色的小花,很是脆弱的,便簌簌的落下了幾片花瓣。
她靠近,而後輕輕的嗅了嗅,旋即笑道:“越是美麗的事物,便越是容易遭到破壞,想要美麗永存,便只能用鋼鐵澆灌,若是那般,才能承受諸般風吹雨打……是不是,沉曄?”
沉曄垂首道:“是。”
雲錦瑟偏首看他一眼:“似乎自始至終,錦繡都未看你一眼。”
沉曄沒什麼情緒道:“無關緊要。”
雲錦瑟擡手撫摸了下尾戒:“師父,錦繡如今是何種實力了?”
“她身上多了一個東西。”良久,荒天沉吟開口。
“多了……什麼?”雲錦瑟眸光一閃,擡睫開口。
“應是虛像,雖不知是什麼虛像,可卻阻礙了外界的一切探知。”荒天道。
“便是師父您,也無法探知麼?”雲錦瑟眼睫微斂。
“那雲錦繡聰明的緊,或者,洪荒鼎已然告知了她我的存在,是以她每次與你接近時,都會讓洪荒鼎迴避。”荒天語氣裡,有一抹無法言說的情緒。
雲錦瑟笑道:“師父是被那洪荒鼎背叛了嗎?”
“若是強行收回洪荒鼎卻也不無不可,只要抹去她留在洪荒神識裡的烙印,洪荒自然便成了無主之物。”
“若我能像師父一般,抹去錦繡腦海裡的靈識便好了,細細想來,徒兒倒是很懷念當年的時光。”雲錦瑟嘆氣,“卻不知這一次錦繡回來,幾分真心幾分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