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前面傳來子家雲流的聲音,淡淡的就像是閒聊。但蘇婠央聽得出裡頭審問的味道,坦然答道:“我叫小蘇。”
子家雲流繼續問她,“你一個姑娘,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採藥?”
“我是大夫,當然哪裡有藥草就在哪裡採藥。深淵這裡的草大部分都是藥草,很有用的。”
這些信息她不必藏着,坦率的告訴他們。
子家雲流側眸掃了蘇婠央一眼,“你每次都是一個人出來採藥?你的父母不會擔心你?”
這話問的有趣。蘇婠央心頭笑了一下,要不是遇見他們兩位,在深淵採藥可是最安全的。
“不會,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被村民撿回去後,養父把我養大的。但是養父很久以前就死了。”她說的也不能說是假話,她上輩子的確是被人撿去孤兒院養的,院長也很久前就死了。
想到什麼,蘇婠央話鋒一轉又說道:“但是你們可別因爲這樣就以爲我死了沒人管啊,要是我不回去,村民們一定會來找我的。”
所以別想要殺人滅口!
她雖然不知道暗衛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來找她,但是知道她徹夜不歸,龍凌煦肯定會派人來找她的。
“你的醫術是跟養父學的?”子家雲流他們聽說過天啓深淵的名聲,但是這裡從來沒有什麼具體的消息,他們當時也是抱着僥倖心理才進來。
躲進深淵,他們還有一線生機,留在上面,他們只能成爲凌王刀下亡魂。
這個女子說深淵底部佈滿無色無味的毒氣,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只跟養父學了一點,我的醫術大部分是我自己看醫書學的。我的醫術比我養父好太多了。”這句話純屬胡謅的,但蘇婠央說出這話的表情還真像那麼回事。
她知道,男子會轉移陣地,就已經對她不信任了。不管是因爲他生性謹慎,還是因爲她露出了什麼可疑的地方。總歸她現在被人猜忌着。
這個自稱雲流的男人想要套她的話,她也配合他閒聊。
黑布隆冬的漫漫長路,在不說點話,得緊張死人。
“那雲流公子,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往深淵裡走?”蘇婠央很天真的語氣,人畜無害的模樣,“如果不是遇見我,進了深淵就是死路,這裡的毒素,連那些名揚天下的神醫都不一定有本事解。”
像天心她就解不了。
許多人只知道這條深淵奇怪,卻根本沒想到這裡遍佈毒氣。畢竟進來就是個死,誰會拿自己的命來探索?
“我們的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爲好。”說話的是男子,淡漠的語氣帶着警告。
蘇婠央撇撇嘴,她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從他們嘴裡問出東西,索性閉嘴了。
她既然知道這個男子是天玄國皇族,就得計劃計劃逃跑的事情。按天玄國跟她家王爺的矛盾,要是知道她是凌王妃,不玩兒死她纔怪!
龍凌煦那傢伙小氣的很,蘇婠央可不想因爲自己給龍凌煦帶來什麼麻煩。
一路上走走歇歇的趕路,一直是他們在問蘇婠央的話,無非就是打探她的身份目的之類的。
也不知蘇婠央胡謅的話他們信了幾分,天亮的時候纔在另外一個山洞停下。
男子的傷勢總歸要找個地方養傷纔是。
蘇婠央看着男子傷口處溢出的血跡就忍不住皺眉,傷口肯定繃開了,必須得重新處理。
她心裡挺佩服這個男人的毅力,能夠拖着這麼重的傷勢放棄眼前的安逸強撐着走那麼遠的路程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
這樣的人居然處於龍凌煦的敵對國家,真是可惜了。
蘇婠央知道龍凌煦那人,他那種性格還特意提醒她天玄國與他有仇,那仇絕對就大了去了!
“公子,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蘇婠央輕聲提醒卻沒有貿貿然上前,男子“恩”了一聲她纔過去。
蘇婠央毫無戒備的上前,一走近,突然被男子掐住脖子!
“說!你到底是誰!”男子一改之前那閒適的神情,滿目厲色,直逼蘇婠央!
蘇婠央心頭倒抽口涼氣,她什麼地方露出馬腳了嗎?
一路過來她似乎沒有什麼不適之舉,到底是哪裡讓人懷疑了?
不!
或許別人只是詐一詐她而已!
“什麼誰?我說了我是小蘇,是個大夫。”脖子上的力度雖強,呼吸也有些艱難,但是卻極好的控制在能讓她說話的程度。
“你的傷口在流血,現在不是懷疑我的時候。”傷成這樣還能有這樣的力氣,這個男人開外掛了吧!
蘇婠央心頭咒罵一聲,眼中卻滿滿都是焦急。
男子一張臉冰冷的絲毫不比龍凌煦那混蛋暖,強大的威壓直直向蘇婠央逼來,她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壓制着,連動一下都動不了。
“我知道你們都是大人物,但是我真的是無辜的。我對你沒有惡意,就算有,你也得我給你把傷口包紮好之後才審問行嗎?”
包紮的時候順便給這臭男人下點毒,叫他不知好歹!
男子雙眸緊緊鎖着蘇婠央,試圖看穿她腦子裡在盤算什麼,可是……
哪裡有那麼容易?
蘇婠央又不是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的笨蛋,就算她一時不注意被人看穿,也不會所有的心思都能被人看穿。
她的眼中只有驚恐,男子看不出異樣,片刻之後只得鬆手。
“背叛我沒有好下場,你應該不是蠢貨。”他高高在上的口氣說道,找了塊石頭坐下,等着蘇婠央給他包紮。
呼吸順暢了,蘇婠央趕緊大口大口的喘氣。這個男人果然只是詐她,若真的要殺了她,就不會只是這樣的力度。
氣兒順了,蘇婠央才緩緩走到男子身邊,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帶了兩分驚慌和懼意,熟練的解開纏繞在男子身上的繃帶,不忘裝裝可憐。
擡頭可憐兮兮的看了男子一眼,委委屈屈的說道:“我好端端來採藥卻莫名其妙被你們抓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面對你們兩個身份不明的大男人本就害怕的很,你還總是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