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配合他演戲,應付家人,她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候旨前去當一名家庭主婦。//網
江蕭,身份顯赫,權貴逼人,卻因一次荒唐的歷史,成了市最優秀的。
蘇靜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卻因一次情殤故意將貌美如花的容顏遮去,二十歲,交不到一個象樣的男朋友,大齡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問題女兒,街房鄰居眼中的怪物、異類。
——
她是媽的煩惱,他是媽的心病!
-題外話-暮陽完結文《名門第一夫人》
雲雪鴛雖不是太過於聰明,但,絕對不是一枚傻子。
雲雪鴛不想讓皇上替君失去自由,雖說,蘇後與皇上是親母子,可是,她也怕蘇氏最終因爲怕兒子的懦弱與無能會丟失天元皇朝她辛苦謀算得來的江山,然後,至兒子生死於不顧,她是一名母親,同時,她也是天元皇朝的太后,雙重身份,也就決定蘇後不可能與一般的女子一樣。
“皇上,還不趕緊向母后認錯。”
現在的蘇太后正在氣頭上,對這名只是仰仗其父親威望才得以進宮的皇后自是不會給好臉子看。
“你來做什麼?”
剛走進養心殿的雲雪鴛聽到了母子倆的爭吵聲,再聽到了蘇太后最後的那句話,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撲了過來,跪在了蘇後面前,大喊,“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來人,把皇上圈禁於這養心殿,如若他出這養心殿半步,哀家唯你們是問。”
“啪”,蘇氏氣得胸口悶疼,一巴掌狠厲地甩在了兒子俊朗的臉孔上。
“無所謂,反正,兒臣自小就對皇位不感興趣。”
“你憐惜一個毫不相干的女子,你這種婦人之仁,將會害了你我最終走向毀滅之路。”
四個字,她幾乎是從喉管裡吼出來的。
“婦人之仁。”
東陵鳳絕出口的話只差沒讓蘇氏氣到吐血。
“母后,雲定初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她對咱們這個時局怎麼可能有那麼重要,她從小生活的那麼艱辛,母后,你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怒氣騰騰地質問着兒子,與兒子之間,她還是第一次發這樣大的火,不爭氣的東西,她都不知道要拿這兒子怎麼辦。
“少給哀家裝蒜,告訴你,今兒如若你不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哀家定活颳了你,你可知道如若掌控不了芸娘,咱們就沒辦法控制雲定初,雲定初對如今的大局又多麼重要,你可知道?”
“兒臣不懂母后話中之意。”
“爲什麼要這樣做?”
蘇氏緊緊地盯望着眼前這張有七分像先帝,三分像自己臉孔的親生兒子。
“兒臣叩見母后。”
然後,她便怒氣衝衝去了養心殿。
蘇太后派出的人馬守在了卞梁城一天一夜,然而,卻一直未曾見芸娘等人露面,後來有人進宮稟報,才說芸娘等人早已逃去了北襄的方向,蘇氏問清緣由大爲震驚,下了死命令,讓禁衛軍務必得把芸娘抓回來。
綠萼便坐上了馬車,農民大哥揮手揚起長鞭,馬兒迅速向城外的方向飛速奔去。
農民大哥一愣,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女子要幹什麼,只見她從腰間摸出了一塊牌子,向一干守城門的士兵道,“差大哥,這是俺大哥,馬車上的是俺孃親,俺孃親病了,俺們得了瘟疫,要到城外去找大夫醫治,所以,差大哥,通融一下嘛!”見女子手指尖的綠色腰牌,農民大哥眼睛綠了,頓時喜出望外,而士兵們聽說馬車上的老婦人得了瘟疫,又見此女了出示皇上腰牌,趕緊單膝跪地,輕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綠萼看到士兵手中的那張畫像,嚇得魂魄都飛了,趕緊步上前,衝着馬車上的農民大哥嚷道,“哎呀,哥哥,終於趕上你們了。”
國子臉上呈現憨厚老實的笑容,幾位守城門的士兵一把掀開了馬車轎簾,見裡面坐着一位梳着髮髻,滿面皺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士兵很想將他們放過去,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又對老婦人多看了兩眼,從懷中摸出一張畫像,比照了一下。
“差大哥,俺要出城去辦點兒事,通融一下。”
‘奴。’,馬兒停駐不前。
“駕,駕。”左手抓住馬兒繮繩,右手揮着馬鞭,馬兒便向他們這邊迅速奔來。
她剛到城門口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一輛馬車迅速從宮裡的方向駕了過來,駕車的是一名老實巴交的農民,國子臉,絡腮鬍,皮膚有些黝黑,身着穿着一套灰色的粗布衣衫。
綠萼不是傻子,聽皇上說芸娘沒有危險,便知道那拔擄走芸孃的人不是壞人,而拿了自己的一塊腰牌,是想放芸娘輕鬆出卞梁城,綠萼興高采烈地向皇上道了謝,急急忙忙便出了宮奔去了卞梁城門口。
東陵鳳絕無法向一個宮女說出自己內心所想,見宮女仍然愁眉不展,他便將自己的一塊腰牌拿了出來,遞於綠萼,咐咐道,“如若你真怕芸娘會遇危險,拿着這個去卞梁城門口等候。”
“不用擔心,芸娘不會有危險的。”
“皇上,奴婢擔心芸娘啊!”
剛翻開書卷,東陵鳳絕便問出了聲。
“聽說你已經在這兒等候朕幾個時辰了,還在擔憂芸孃的安危了?”
正在打磕睡的綠萼一驚,趕緊睜開了眼,看是皇上,趕緊開口疾呼,“皇上。”
清晨,東陵鳳絕醒來由太監們着裝完畢,來到了養心殿,見到了正在打着磕睡的宮女綠萼,便伸手在她脊背上拍了一下。
因爲芸娘被刺客擄走了,一晚上,綠萼都心神不寧,剛閉上眼,又被芸娘一身是血的惡夢驚醒,到了五更天,她便再也睡不着,然後,着了裝又來到了養心殿,皇上還沒起牀,她就在養心殿前佇立着等候。
“皇上,太后要臣等嚴查此事,走。”禁衛軍統領揮了一下手中的長劍,不再理會皇上,問了護衛們刺客是從哪個方向逃跑的,然後,帶着自己的隊伍迅速向着刺客逃離的方向火速追去。
“嗯,不遲,朕沒傷着,只是受了一點小驚嚇,沒事,你們回去吧。”
禁衛軍首領帶着幾十號人迅速從華清宮趕了過來,想必是蘇太后知道了養心殿夜襲入刺客,特派最得力的禁衛軍前來查看。
“皇上,臣等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在綠萼的心目中,皇上是一名心地純善的人,爲何見芸娘被刺客抓走了,反而如此鎮定不慌不亂。
“皇上……”
東陵鳳絕凝望着刺客們消失的方向,見那個方向的濃霧越聚越多,他的視線也變得隱晦,目光更是充滿了詭秘。
“不用了。”
雙腿抖顫間,她哭着向皇上求情,“皇上,快派人追啊,芸娘那麼苦,如今,又被刺客抓了去,嗚嗚……”
綠萼大驚失色,嘴脣打着哆嗦,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羣黑衣人前來的目的是爲了芸娘。
“芸娘,芸娘……”
個個把寶劍收回了鞘。
見刺客跑了,一干皇上身後的護衛全部追了上去,卻在皇上一聲,“不用追了。”
一羣人沒有回答他,但已知道首領的命令,個個揮劍與皇宮護衛勇猛廝殺,一陣刀光劍影,幾名黑衣人衝上前,一把芸娘拽進了懷,見人到手,衆黑衣人縱身躍上了高牆,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見勢頭越來越不好,從牆上又躍下來數十名黑衣人,其中一名向同伴大喊一聲“抓人,閃。”
聽到芸娘與綠萼的大叫聲,值夜的護衛全都不知從哪兒涌了出來,全部拔出兵器將皇上死死護住,個個的眼睛緊緊地盯望着眼前穿着黑衣,蒙着臉身強力壯的武士。
刺客們見到了芸娘,想起了主子給的那張畫像,手中的利劍雖出了鞘,卻在抵達芸娘頸間時收住了劍峰。
芸娘扯大嗓門吆喝一聲,身後的男子是一名好皇上,她們不能讓這些刺客將他傷了。
“來人,抓刺客。”
東陵鳳絕一愣,芸娘與綠萼趕緊勇敢地接在了皇上的身前,將九五之尊死死地護住。
讓綠萼把燈吹滅,然後,與兩名奴婢走出了書房,恰在這時,從屋樑上躍上幾抹黑色的身影,矯健的身影向他們猛撲過來。
東陵鳳絕不想因自己情緒不好而讓眼前這兩名可憐的奴婢遭罪。
他讓芸娘去休息,然而,芸娘卻執意不肯離去,說是要報答他的救命恩情,他不休息她們也不會去歇着。
那就挑燈夜讀到天明吧!
不一會兒,他已經將碗裡的煎餅全部吃完,吩咐綠萼爲他再點了幾盞油燈,因爲聽了雲定初的故事,今夜,他感覺自己再也無法入眠了。
“但願吧!”東陵鳳絕幽幽嘆息一聲。
“皇上不必爲小姐擔心,上次,小姐跟着北襄王來皇宮,老奴見她好像成長了不少。”芸娘感覺主子沒有以前那麼傻不啦嘰的,她的一雙眼睛深邃光亮,給她的感覺像是閃耀着說不出來的智慧一般。
他的弟弟東陵鳳真是一個被世人譏笑的殘疾人,不問世事,整日以書爲伴,她又不能講話,過去肯定會遇到許多的事情,再說,想到黛筱悠悲慘的下場,東陵鳳絕不夠有些憂心仲仲。
也不知道她在北襄的生活過得怎麼樣?
聽了芸娘所講的故事,東陵鳳絕心裡很不是滋味,對於那樣一個命運悲苦的女子,母后居然選中她去北襄做了細作。
這樣說來,她似乎被這位相國千金更爲幸運,入宮不到幾天,因偷吃而被皇上所救,從此,心善的皇上處處維護她,後來又遇上了芸娘,把什麼好東西都給她留着,她是一個幸運的丫頭了。
她從小無爹無娘,可是,她沒有欺負自己的後孃,以及不是人的兄弟姐妹。
提到自己的身世,綠萼宮女也是神情一片黯然。
“因爲,你跟我講,一出生,你爹孃就沒有了,所以,老奴才對你百般疼惜,每次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那可憐的小主子。”
綠萼搖頭表示不知。
“綠萼,知道我爲什麼對你這麼好嗎?”
在這深宮之中,綠萼與芸娘關係最爲要好。
“你家小姐真可憐。”綠萼聽了一陣搖頭嘆息,還漸漸跟着芸娘落起了淚來。
只是,那種歹毒的惡婦得到懲治是罪有應得,如若還活在這個人世,說不定會讓更多的人受傷害,遭罪,死了也好。
這事情背後的真相也許與雲定初脫不了干係。
難怪雲定初回孃家省親後不久,就聽說相國府中的二夫人李氏因偷人被相國爺抓姦在牀,因無法面對夫君的怒氣與質問,當夜就上吊懸樑自盡。
人世間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可是,像雲定初這種命運的,可能是找不到幾個。
相國府大夫人不喜歡的女子,相國府上上下下好幾百號奴才自是不會對她有好臉子看,說不定私底下還會惡整一下,再加相國爺又納新妾,李氏二夫人似乎比大夫人更爲歹毒。
芸娘講到這兒,東陵鳳絕自然是明白了一切,本是嫡出之女,在孃親被人謀殺後,在相國府的日子舉步維艱,眼前的這位老嬤嬤不用說,在雲定初的成長路上,付出多少的艱辛與血汗,他不難想象得到。
芸孃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腔,她眼睜睜看着李氏謀害小姐,卻沒有任何阻此的辦法。
“最可恨的是,大夫人夜夜都會讓身邊人的給小姐端過來補湯,白天卻不給食物吃,小姐的身體便被她‘補’成了一根竹竿,後來,二夫人李氏拿了一碗湯藥給小姐,那藥不僅摻了啞藥,還有一些磨石的沙土,小姐的嗓子從此便壞了,再也不能開口講話了。”
要不是三翻五次拼死保護小姐,恐怕小姐早被相國府裡的人欺負死人。
說到這兒,芸娘心情有些沮喪,回憶總是痛苦不堪的。
提起雲定初,芸娘便無限傷感,清了清嗓子,她幽幽地道,“皇上,小姐小時候過得挺苦,主子臨死前曾囑咐過奴婢,無論如何都要保小主子平安長大成人,可是,老奴能力有限,夫人剛過逝不到一個月,相國爺便迎娶了劉氏進門,劉氏那可是厲害的主,把持着相國府所有人家務,她一直不喜歡小主子,雖沒有正面出來爲難,可是,總會在府裡上上下下使一些絆子,天長日久,相國府的奴才們爲了巴結討好於她,見到奴婢們也都走得遠遠的,像奴婢身上有瘟疫似的,後來,相國爺奉命去江南巡察民情,看上了江南的一名女子,那女子便是相國府二夫人李氏,有了李氏後,小姐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她進門那一天,大夫人劉氏向相國爺吹了枕頭風,說小姐了出生孃親就沒了,她是一個命不好的掃把星,還找來了一個算命先生,說小姐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克姐克妹,說她命硬,與相國爺官運犯衝,相國爺一聽之下惱了,便將小姐與奴婢趕去了住了偏院,從此後,小姐與奴婢的日子更爲艱難了。”
對於那名不能開口講話,一對眼睛又大又圓仿若能說話的女子,內心深處,東陵鳳絕充滿了太多的好奇。
“芸嬤嬤,朕想知道你家小姐小時候的故事,能否講給朕聽聽?”
望着桌案前的燈火,東陵鳳絕俊美的面容漸漸籠罩上了淡淡的憂悒。
對於皇上關心與愛護,芸娘有些受寵若驚。
芸娘心裡大爲感動,以前,她只知道皇上性情溫和,然而,從不知道他如此寬厚心善的一個人。
“皇上,別這樣說,老奴承受不起。”
“芸嬤嬤,對不住了。”
現在,芸娘覺得眼前這名身穿黃袍的男子,沒有其他王爺的威懾力,可是,卻有着其他封王沒有的善良與寬厚,還有仁慈,其實,溫良如玉的他真的不適合做一代帝王。
太后親信拿着空碗離開,芸娘向皇上叩了一個頭表示感謝。
芸娘怕皇上爲難,從嬤嬤手中接過了湯碗,仰頭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東陵鳳絕望着芸娘將碗還給了太后派來的嬤嬤,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死奴才不走,一定得盯着芸娘喝了才成。
“太后說,得親眼瞧見芸嬤嬤喝下去,不然,她不太放心。”
“放着那兒吧。”東陵鳳絕眉心一擰,淡然回答。
某婆子端來一碗湯藥,嘴裡傳達着太后的話。
“皇上,太后聽說芸嬤嬤來了你這養心殿,剛纔的事情她老人家也聽說了,太后說,雲皇后太不懂事了,怕芸嬤嬤被嚇着了,特意賜了一碗蔘湯過來,太后說是給芸嬤嬤壓壓驚。”
即是送去北襄細作的奶孃,母后讓她進宮自是有一番深意。
難怪她做的膳食,母后從不給他吃,他甚至都不認識這號嬤嬤。
而眼前這名忠心耿耿的老嬤嬤,爲什麼會進宮來,東陵鳳絕已經瞭然於心,她進宮來是因爲她從小護到大的小姐雲定初。
爲什麼會在那種時候整治雲琛?又爲什麼向母后進言將雲湘柔嫁去巴蜀成爲薄恆世子之妻,東陵鳳絕當時就很納悶,覺得此女子行爲不可思議,那有將自己的同胞妹妹往火坑裡推,可是,現在想來,恐怕從小她沒少吃這些胞妹們以及姨娘們的虧。
只是,沒想到她身上有這樣動人心魄的故事。
敢向他母后進言,是需要一翻膽識與勇氣,所以,當時,他便多看了皇弟身邊那名不能開口講話文文靜靜的女子。
在養心殿上,讓相國爺當衆紅了臉孔,向母后進言那名不卑不亢的女子云定初,北襄王的正妃,相國爺的嫡出之女。
一張清秀絕美的容顏便在他腦海裡浮現。
這個人是誰,東陵鳳絕自然一下子就知道了。
“三個月以前,就在皇上大婚之日,她嫁去北襄王府了。”
“芸嬤嬤,那你家小姐呢?”
當然,芸娘將此事告知皇上,自是有一番私心,她進宮這麼久,早也聽說雲雪鴛雖貴爲一國之後,卻始終得不到皇上的寵愛與卷顧青睞。
自古伴君如伴虎,再說,這是一個做不了主的君王,所有的事都是由蘇後定奪。
雲雪鴛可是皇上的原配妻子,你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奴才,爲什麼失言與他講這麼多?就只是因爲他剛纔救了你麼?
芸娘,你在發哪門子瘋?
“皇上,奴婢多嘴了,奴婢多嘴了。”
雲雪鴛便是那個可惡將芸娘主子害死兇手的女兒。
終於明瞭整件事情始末了。
“主子用性命保全了小姐的命,可是,主子死了,相國爺便將外面的女人迎進了府,撫她上位,成了相國爺的原配正妻。”
東陵鳳絕關心的是那位讓產婦丟命的孩子,可以活下來?
產婦因失血過多而死亡,那麼,孩子呢?
“那名孩子呢?”
“皇上恐怕還不知道,奴婢進宮之前,是相國府裡的一名奴婢,而奴婢的主子便是相國府的原配夫人史湘蘭,奴婢主子因生產時胎位不正引起血崩,當時,找遍了全卞染所有的醫生,沒想醫生們全部外出有事,全都不在家,最後,主子因血液流乾而死亡。”
東陵鳳絕在心中暗責。
真是一個殘忍的女人。
難怪雲雪鴛剛纔那樣對待她,原來是公報私仇啊!
芸娘回答的三個字讓皇上停止了咀嚼煎餅的動作,慢問,“你與相國府的人有過節?”
這一問一答便問出一個大秘密出來。
“相國爺。”
“被誰?”
“被人害死的。”
不知不覺,半塊煎餅便下了肚,東陵鳳絕拿起第二塊煎餅時,向芸娘豎起了大拇指,“不錯,這味道太美了。”
“你家主子爲什麼死的那麼早?”
想起了小姐小時候,所受的委屈,不自禁悲中從來。
芸娘回憶起過往,甚是傷感。
“奴婢曾經的主子是荑國人,只可惜後來嫁來了卞梁,主子死得早,留下了一名女兒孤苦無依,在最困難的時候,奴婢就是靠着這一手藝,再加繡一些繡品去街上與別人交易,才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間。”
綠萼也有些吃驚。
“怎麼說?”
“嗯,算是半個吧。”
“你是荑國人?”
“荑國?”聽到這兩個字,皇上更好奇了。
“是從荑國學來的。”
東陵鳳絕吃着指上的餅子,因好奇而問出口。
說着,綠萼便將芸娘拉去了廚房,不一會兒,黃油油的煎餅出鍋,切好給皇上端了來,皇上嚐了兩口,讚不絕口,“看着餅上這麼多的黃油,可是,吃起來,居然沒一點兒油膩的感覺,口感極好,甚好,難怪母后喜歡吃你做的煎餅,芸娘娘,告訴朕,你這手藝是從哪兒學來的?”
“對,皇上,芸嬤嬤的煎餅做得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嘗幾口。”
“皇上,奴婢爲皇上做一塊煎餅吧。”
這一次,沒想居然害了芸娘。
從此,綠萼與皇上便熟悉了,仗着有皇上撐腰,小宮女偶爾也會去膳食房偷吃幾口,不過,都是十分小心冀冀的,從來沒被掌事姑姑發現過。
“你這隻饞貓差點兒將芸嬤嬤給害死,”皇上出聲輕責小宮女。有一次,小宮女偷吃藥膳房裡丁點兒綠豆糕點,被掌事姑姑發現拉出去杖責,小宮女差點兒被打沒了氣,恰巧東陵鳳絕因心情鬱煩從藥膳房經過,便將小宮女綠萼救下,綠萼爲了感謝皇上,便爲他繡了一個香囊,其實,並無其他意思,只不過是對皇上心存感激而已。
“稟皇上,煎餅給太后送去了,只不過是一些餅子殘渣,是奴婢央求芸嬤嬤給奴婢吃了,求皇上責罰。”小宮女說着便不停地向皇上叩着頭。
“不用謝朕,要不是綠萼前來告知朕,朕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芸嬤嬤,你當真偷吃了膳食房的煎餅?”
芸娘對皇上感激不盡,剛纔,如若皇上遲來一步,她定會被雲雪鴛給整死。
“奴婢謝皇上救命之恩。”
東陵鳳絕將芸娘帶去了養心殿,坐在刻滿了雕龍的龍椅上,望着芸娘小宮女,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靨。
雲雪鴛想破了頭也沒有想到皇上前來拯救芸孃的原因,其實,她哪裡又會想到,原因非常的簡單,從她魔爪下拯救芸娘,只不過是因爲皇上有一顆仁慈寬厚的心罷了。
想到這個可能,雲雪鴛背心便起了一層冷汗,不,不可能,以前雲定初沒有與皇上見面的機會,上次她與癱子北襄王以朝貢藉口進宮,與皇上也不過只有一面之緣,而且,皇上也從未露出過對她有興趣的想法,皇上天生懦弱,但,總沒有想要兄弟妻子的嗜好。
她是尊貴的皇后,不過是一個老嬤嬤,皇上深更半夜都趕着過來救人,難道說雲定初與皇上有什麼關係?
這不,今兒想起來,她就來找她薦兒了,沒想東陵鳳絕居然不顧她的臉面把人給帶走了。
不知道芸娘與皇上是什麼關係,雲雪鴛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她早就想整治雲定初的奶孃,今兒就是一個好機會,許久不曾來膳食房,她都把這號人物給忘記了。
然後,芸娘與那名向皇上的小宮女一起與一大羣太監簇擁着東陵鳳絕走出了膳食房,而云雪鴛與她的狗奴才們站在原地個個發着憷,芸娘就這麼輕易被皇上帶走了,可是,想拯救芸孃的人是皇上,就算是皇后也惹不起啊!
芸娘望了皇后一眼,戰戰兢兢地答道,“奴婢遵命。”
東陵鳳絕龍心大悅,出口的話那裡像是一個一國之君,仿若就是一個三兩歲的孩童。
“太好了,母后說特別喜歡你做的煎餅,一日不吃便感覺渾身不對勁兒,即然母后如此喜歡,朕肯定也喜歡,走吧,爲朕做一塊,讓朕嚐嚐鮮。”
“正是奴婢。”
“你便是日日爲朕的母后做大黃煎餅的去相國府裡來的那名廚娘芸娘?”
“皇上,奴婢叫芸娘。”
“罷了,嬤嬤,你叫什麼名字?”
父母爲她千辛萬苦計謀得來的一切全都會前功盡棄。
“皇上,你錯怪臣妾了,偷吃食物雖是小事,可是,臣妾是想讓後宮清靜些,少生出一些事兒,讓這些奴才們好好做事,不能偷懶,免得做不好惹皇上生氣,傷了龍體可就不太好了,所以,臣妾纔對這些奴才們嚴格管教,如若臣妾做得不對,還望皇上能諒解啊!”雲雪鴛見皇上夫君不高興,儘量小心措着詞,深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廢了她的後位,她可便什麼也沒有了。
以前雖不喜歡這位母親爲自己選進宮的皇后,可是,至少,他還能對她謙讓有加,相敬如賓。
不鹹不淡的幾句話是在指責着貴爲一國之後狹窄的胸襟,這種小事都要與奴才計較,配爲一國之後麼?東陵鳳絕真的有些懷疑。
“嬤嬤們餓了,吃一點兒煎餅不算偷,皇后身爲後宮統率千萬不可大驚小怪,再說,皇后,就算真是嬤嬤偷吃了食物,你這幾大桶水灌下去,這人不死也殘,好人都會被你整成死人。”
東陵鳳絕瞥了一眼老嬤嬤身側的幾大桶冷水,眉目間悄然染上了一縷淡淡的笑意。
“皇上,臣妾肚子有些餓了,所以,便來這膳食房找東西吃,沒想便看到這狗奴才偷吃煎餅,所以,臣妾就懲罰了她一下。”
東陵鳳絕一身明黃的龍袍在微弱的燭火中閃動着豔豔光澤,美若冠玉的臉孔帶着一縷的憂鬱與陰暗,尤其是在看到見到他時,趕緊從地面撐起腰身,艱難向他行叩拜之禮的老嬤嬤時,眸裡的暗色沉了沉。
“雲皇后,深更半夜的,這麼好的雅性,到這膳食房來做什麼?”
自從進宮後,雲雪鴛與皇上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因爲,大婚之夜,皇上便被她粗啞難聽的聲音嚇得差點兒滾下了牀榻,從此後,她便不再得到君王的寵幸。
“臣妾叩見皇上。”
那些個欺負人的狗奴才們趕緊鬆開了芸娘,急切地退到了雲雪鴛身邊,齊聲高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膳食房的奴才們個個驚若寒蟬。
不一會兒,小宮女就搬來了救兵,一記太監尖柔娘娘腔似的‘皇上駕到。’
小宮女嚇得雙腿直打哆嗦,這陣勢,她知道自己進去也只能捱整的份兒,然後,想到了某個人,小宮女轉身一溜煙跑出了膳食房的院子。
仗勢欺人的狗奴才。
只是,芸娘是下賤奴才,那麼,這個惡嬤嬤又是什麼個東西?
見到這一幕,小宮女差一點就哭出聲了,當聽到灌水的那個惡嬤嬤嘴裡不停地啐啐念着,“讓你不學好偷吃,讓你不學好偷吃,今兒,就得狠狠治治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下賤奴才。”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芸娘是個好嬤嬤,平時在廚房中多有照顧。
將碗裡的最後一片殘渣吞進了肚子裡,用衣袖擦了擦油亮亮的小嘴兒,宮女把空碗送回膳食房,便看到了廚房裡慘絕人寰的一幕。
這樣滅絕人性整治嬤嬤的手段讓所有的宮女護衛們看着心寒。
作惡想吐,可是,兇惡的婆子們哪裡允許她有喘息的機會,下一瓢冷水又灌入了口……
剛吞了一瓢,芸娘就感覺整個胃部火燒火燎的難受。
另一個兇悍的婆了舀了一勺水,在有人捏住芸娘鼻子的情況下,將瓢裡的冷水全部倒入她的口中,由於鼻子不能呼吸,芸娘只得連續‘咕噥,咕噥’幾聲吞下了那瓢冷水。
見皇后發怒,身後的宮女婆子們再不敢遲疑,匆匆走上前,將芸娘按壓在地面,有的按着她的頭,有的按着她的雙臂,雙腿,腰身,總之,那些個宮女嬤嬤挺多的,向她蜂擁過來,她根本沒辦法動彈,完全被那羣兇殘的人鉗制住。
“愣着做什麼,給本宮執行。”
“皇后饒命,皇后饒命。”芸娘嚇得魂不附體,那麼大的兩桶水灌入她腸胃還得了,不死都去半條命。
偷吃了煎餅殘渣,就要用冷水灌她腸胃,多惡毒的手段。
這叫什麼刑法?
雲雪鴛絞着雪白的絲帕,對着身後的宮女們兇惡地喊,“芸嬤嬤偷吃了煎餅殘渣,給本宮灌水,讓她給本宮吐出來。”
兩桶水從外面井裡打了來。
雖不知道皇后用兩桶水做什麼,兩名護衛還是飛速執行了皇后的命令。
“給本宮打兩桶水來。”
“皇后。”兩名護衛從後面迅速進入廚房,畢恭畢敬向皇后行禮。
“誰讓你拿去喂狗的?定是你偷吃了,來人。”
“喂狗?”
芸娘集中生智,迅速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藉口。
“拿……去……喂狗了。”
“裝煎餅殘渣的碗去哪兒了?”眼眸在竈爐上掃了一圈,也並未看到半點兒煎餅殘渣,所以,雲雪鴛刻意用着尖亢的聲音冷問。
可是,惡毒的女人卻從不理會。
“不是,不是。”芸娘趕緊撲跪在地,頭不住地點着地,叩得有些響。
“好你個狗奴才,想用太后來壓本宮。”
“本宮可有問你這麼多?”
“是的,皇后,是蘇太后吩咐要吃晚膳的,所以,便起來做了一些讓宮女們給蘇太后送去。”
雲皇后一雙利眸在平底鍋上掃了一圈,當她看到鍋邊緣有淡淡的黃油,甚至還有零星的丁點兒殘渣餅時,便問出了口。
“芸娘,剛做了大黃煎餅?”
事實上,不管她做的有多好,都不會得到她的肯定,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她們都來自於相國府,按理說,同爲相國府中人,一個屋檐下進宮後應該能得到彼此照應,相互幫襯纔對,但,不是這樣的一個理,芸娘從小護着雲定初,拼死保護着雲定初,這一點讓相國府夫人劉氏,以及劉氏之女雲雪鴛十分的不爽。
自從相國府二千金嫁入宮後,她一直就小心警慎,做事行事從不敢有半點兒懈怠,就怕她雞蛋裡挑骨頭。
芸娘不知道她又哪兒惹到這位金尊玉貴的當朝皇后了。
稍後,她將玉腳撤走,走向了竈爐,瞥了一眼案板上切成小塊的蘑菇,拿起刀口磨得好亮的小菜刀,闢辟叭叭一會兒就將案板上的蘑菇全都剁得稀碎,像是狠狠地發泄心中的怒氣一般。
見她身子哆嗦着,雲雪鴛血紅的嘴角勾深,眼睛一眯,不由分說擡腳就朝着芸娘還置放在地面的右手踩了下去,腳底踩着她的指節,還狠狠地輾轉了兩下,疼得芸娘眉頭深皺,整具身體因疼痛而顫抖過不停。
幾乎是連頭都不敢擡,芸娘便顫魏魏喊出,“奴婢叩見皇后娘娘。”
這鞋子的顏色她太熟悉了,以前,在府中的時候,她喜歡穿繡有牡丹花的鞋子,後來進了宮,便鞋子所繡的花式便改成了現在的鴛鴦。
等待着眩暈過去,指節撿起掉落在地的幾片蘑菇,正欲想撐起身將手中的蘑菇洗淨放入案板上時,一雙繡着鴛鴦,尺寸秀氣的繡花鞋便迎入眼簾,不自禁地,芸娘手中剛拾起的蘑菇又掉了兩片在雨花石鋪成的地面。
北襄是天元皇朝最偏僻寒冷之地,小姐那樣柔軟的身體怎麼吃得消啊?她又得不到關於她們的半點兒消息,自從被蘇太后騙進宮後,她就一直呆在這膳食房。
是她太想念定初小姐與清蓮丫頭了嗎?細數了一下日子,她與定初小姐分別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不知道小姐與顧丫頭過得怎麼樣?她很是爲她們擔心啊!
說來也奇怪。
按理說,她在廚房裡當差,替蘇太后日日準備精美養生的膳食,由於常年聞着油煙味兒,等把太后的膳食做好了,她到不想吃了。
她吃的食物,全是沒營養的東西,所以,纔會造成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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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小心,衣袖一撒,案板上切好的幾片蘑菇被她衣袖掃到地面去,彎下腰身,感覺頭有些昏眩襲來,她知道自己又犯貧血了,近段時間老是頭暈,其實,她心裡清楚,與她自己吃的膳食有關係。
芸娘又端了一口鍋,清洗了一些磨菇,將磨菇切成小塊,準備等水燒開了將切好的蘑菇放入湯裡慢慢熬製。
“嗯,知道了。”見芸嬤好心叮囑,小宮女端起了爛上裝餅子殘渣的小碗迅速躲了開去。
“饞貓,端去角落裡吃,別讓人瞧見便是。”
芸娘剜了她一眼,然後,嘴角漾起了一抹慈祥的微笑。
宮女向芸娘撒嬌,還做了一個怪相。
“芸嬤嬤,俺最喜歡吃這煎餅渣子了,這是渣子,吃一點沒事吧?”
另一名長相俏麗的宮女撩着裙襬走了來,伸手想撿碗裡的殘餅渣子吃,手指剛抓起一小塊渣,就被芸娘揮手給打落。
“芸嬤嬤。”
芸娘對小宮女吩咐,小宮女燦笑着趕緊將餅子端去給太后品嚐。
“快將餅子端去了,太后可是等着急用的。”
“太后吃了,肯定會讚不絕口的。”
宮女端過竈爐上出自於芸娘手中的黃煎餅,見證了芸娘熟練的製作煎餅的過程,宮女興高采烈地表揚着。
“雲嬤嬤,你這手藝真來越好了。”
芸娘將一大塊成品煎餅卷彎,滾了好幾圈兒,最後裹成了一個捲筒狀,將弄好的煎餅再一點點地切成小塊,再放到鍋裡炒了一炒,撒了一把宮女遞過來的蔥花,一道黃豔豔,色香味俱全的卞梁特色菜油煎餅就算完工了。
威房裡擺着幾個大爐竈,竈上有兩口大鍋,還擺放着一口大大的平底鍋,身着藏青色宮廷服裝的芸娘,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大木棍,放平在平底鍋上的棍子在她指尖旋轉着,動作是那樣熟練,沾着木棍底部的所有玉米漿便嘩啦一聲迅速向四面方散開去,然後,漸漸地,經爐火中的火一燒,平底鍋上‘滋滋’的響聲傳來,平底鍋上的玉米漿成了大塊餅,指尖的粗木棍不停地在玉米漿塊上來回滾動,磨蹭,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來來去去,粗大的棍子不停滾來蹭去,不過眨眼的功夫,空氣裡便飄彌着好聞的煎餅味兒,待火候成熟,芸娘拿起了一把油勺,沾滿油的勺子輕輕在熟透了的玉米漿塊上一甩,黃豔豔的油散到了玉米漿餅的面上,再慢慢與餅塊融合在了一起,再稍稍了撒了少許的鹽。
膳食房,四處都是大紅漆木的木架子,架子上打掃的纖塵不染,每一個架子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疏菜,瓜果,每種疏菜,以及每一種瓜果都是新鮮的,全部都是由菜農們清晨去菜田採摘,然後,天不見亮就送進宮來。
卞梁,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