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茶的話並非誇大,林初九和林婉婷都是林家嫡女不錯,可她們的身份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林初九是無配嫡女,身份比林夫人還要高,絕不是林婉婷這個繼室嫡女可以比的。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縱觀鎮國公府與林府的六位小姐,只有林初九得鎮國公老夫人親自教導,無形中又讓林初九的身份尊貴了一分。
可惜,原主的驕縱與無知,將林初九身上的光環全部壓下。以至於林初九身份再高,也沒有人看得上眼。
“走。”林初九不知蘇茶與流白在想什麼,從他們兩人身邊走過,腳步不曾有絲毫停留,甚至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們,可偏偏流白與蘇茶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兩人沒有一絲的不滿。
因爲,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從林初九身上,看到了蕭天耀身上纔會出現的氣勢,那是上位者的氣勢,是萬事皆掌控在心中的自信與從容。
如果林初九知道這兩人心中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白眼。
上位者你妹!
萬事掌控你妹!
她明明是沒辦法,不得不充大尾巴狼好不好。
局勢這麼惡劣,一個不好她就是蕭王府的罪人,她要是表現出一絲怯意與不安,蕭王府的人能聽她?
她不是自信從容,她是孤注一擲,將未來全部押在今天這件事情上。
完美解決了,她依然是蕭王府尊貴無雙的蕭王妃,要是敗了……
林初九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掐入手心,疼的她立刻驚醒。
她不會允許自己失敗,因爲她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
她怕死,可沒有尊嚴的活着,和要她的命一樣難受。
“開正門!”林初九停下腳步,看着蕭王府兩扇硃紅大門,面上平靜沒有波瀾,可眼中卻是豁出去的瘋狂。
如果蕭天耀在,一定會發現,林初九此時的神情,和新婚夜威脅他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蕭親王府的大門與城門一個厚度,需要八個侍衛齊心協力才能打開,而這扇門除了大婚那天打開過,就只有接聖旨時纔會打開。
林初九一聲令下要開正門,侍衛們雖然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應過來,離正門最近的八人忙上前開門。
“吱啊……”大門發現一聲悠長而沉悶的聲音,隨着大門緩緩打開,門軸變“吱嘎”作響,好似不能承受這重量。
林初九擡步前行,身後的侍女、丫鬟亦穩定跟上,當大門開出一條逢時,圍在蕭王府外的人,就看到一個端莊華麗的女子,嘴角帶着溫柔的笑,一步一步往外走。
當大門完全打開時,林初九正好走到門口,腳步一頓,眼眸一掃,場面瞬時安靜下來了。
很好,這些人還知道怕。
林初九滿意的頷首,擡腳踏出門檻,站到大門口,居高臨下的打量臺階下的人。
“就是你們,堵了我蕭王府的大門?”林初九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優雅,可一開口卻是責怪。
“你是何人?”有膽大的書生上前尋問,眼睛放肆的打量林初九,林初九並不回答,珍珠上前呵道:“大膽,誰給你權利敢直視王妃娘娘,還不快跪下。”
“王妃?”那狂生一怔,隨即說道:“王妃不是病了嗎?怎麼能出來?蕭王爺爲了王妃的病連朝政都不理,難道是假的?”
那狂生果然深諳煽動之道,一句話便引得衆人附和,打破了林初九刻意製造出來的威壓。
一羣人鬧轟轟的,你言我一語,珍珠張嘴可還沒有開口,聲音就被湮沒了,眼見局面就要失控,林初九重重咳一聲,將衆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
“好大的擔子,盡敢誣衊本王妃欺君。本王妃的病,秦太醫親治診斷過,滿京城甚至皇上也知我身體不適。你是什麼東西,需要本王妃用生命去騙你?”
林初九一開口,便將自己的不滿表達的明明白白,那狂生一愣,一時半刻不知如何接話。
林初九傲慢地掃了一眼,放柔語氣道:“你們不惜以下犯上,擋住蕭王府的大門,一時半刻怕是不會走了。來人,搬把椅子來,本王妃的病還沒有好呢。”
站着雖然有優勢,可坐着氣勢更足,而且不累。林初九一向不苛待自己。
大門口,臺階下的人,不知是被林初九身後的侍衛嚇到了,還是被林初九話嚇到了,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蕭王府的侍衛反應迅速,眨眼的功夫便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林初九看也不看,在珍珠與翡翠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坐下去的瞬間,林初九似乎聽到有人倒抽口氣。有那麼一瞬間,林初九覺得自己太能裝了,都快裝成慈禧太后了。
“現在說說,你們冒着殺頭的危險,聚在蕭王府門口鬧事,到底是爲了什麼?”林初九一開口,就把這些人罪給定了,一瞬間就有幾個學子不安起來。
之前頭腦一鬧沒有多想,現在他們冷靜下來才發現,他們所做的事可是殺頭的大罪。
剛開口的狂生,見有人動搖了,忙大聲道:“王妃娘娘,你別嚇我們,我們此舉並非冒犯王爺,我們是爲天下百姓請命。”
“爲天下百姓請命?”銀鈴般的聲音清亮悅耳,卻帶着一絲嘲諷,“這位大人還是公子?我要怎麼稱呼你。”
狂生臉色微變,其他書生見林初九言詞輕蔑,毫不客氣,一個個面露憤慨,可林初九絲毫不放在眼裡。
她不是皇子,也不是蕭天耀,她不需要禮賢下士。
狂生甚是滿意,張揚的道:“學生泰陽劉永生,三年前考中了舉人。”
“原來是劉舉人,劉舉人既然有功名在身,應該知道見本王妃要行什麼禮?衝撞了本王妃是何罪?”林初九雙手隨意的放在兩側的扶手上,語氣輕鬆隨意,可話中的意思卻是一點也不客氣。
擒賊先擒王,姓劉的狂生明顯是帶頭鬧事的,只要把這位劉永生的舉子拿下,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